第一百四十八章不如歸去

心臟被蠱毒攻心裂，我的人卻未死，不僅未死同時我全因為生機損耗引發的不適和疲倦也同時消失。

我開始還不明白，木木的站在原地許久才醒悟是怎麼一回事。

心臟乃是人一元氣之所在，由先天五行凝聚出的司命之所。心臟裂不存，先天五行反補自，所以我所到的傷才全部恢復如初。

道藏有雲，氣聚為人，氣散為鬼。

我因為心臟裂散元氣四肢百骸，現在已經不算是活人，但是因為我識神沒有散，三魂七魄也還在所以也不算死人。

不生不死，又非涅槃，這種況隻在殷商時期的比乾上出現過。

媧降災殷商，招妖幡從軒轅墳中招來三名大妖。三妖各有司命，其中狐妖妲己最善於魅。

某日飲酒，妲己推說心疼，紂王尋醫未果。妲己說，唯有聖人的七竅玲瓏心能治的心病。

殷商比乾有文聖之稱，於是紂王就宣比乾進殿，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為名，要比乾獻出七竅玲瓏心。

比乾大怒斥責妲己穢朝綱，卻也知道躲不過殺劫。就對著太廟八拜，念道：「湯先王，豈知殷斷送湯二十八世天下！非臣之不忠耳！」

唸完，比乾解開服，用劍剖腹，自取心臟扔在地上。

比乾乃是修行者，雖然失去了心臟，鮮卻沒有流出半點。

把服繫好就騎著快馬去找薑子牙尋活命的方法，哪知路上遇到了申公豹所化的婦人賣空心菜。

因為好奇多問了一句話，換來一句「菜無心可活，人無心必死」的讖語要了他的命。

我現在的況和比乾如初一轍，心臟沒了人活著。

隻要不被人勘破玄機，一時半會還不會死。最怕就是被人看出我現在沒了心臟，一旦說破，必死無疑。

當下我麻利的整理好上的，把問天劍抓在說中，裝作神清氣朗的樣子繼續往峰頂走。

無心的事要瞞過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就連姽嫿都不能知曉，否則我同樣會死。

一路向上，直到峰頂也沒有見到一隻蜂蠱。

姽嫿走的乃是口，蜂蠱寥寥無幾，此時正在山頂和麒麟蜂後殊死博殺。

麒麟蜂後上閃爍著七彩神芒，如流，型相比普通麒麟工蜂還要狹小幾分。

也正因為如此，的速度達到了極限，本無法捕捉到的作軌跡。

在不使用天地征兩斷刀的況下，姽嫿戰的很辛苦，見我從容走來，以為我安然無恙，便毫無不保留的運轉破軍法則之力，出本的先天庚金，殺的蜂後慘連連。

蜂後知不敵，又見姽嫿來了助手，倉皇朝著煉深淵方向飛去。

的速度快到極限，和閃電相當，然而當阿黎的箭破空而來的時候，蜂後還是沒能躲開。

阿黎是三箭連發，第一箭出手，第二箭後發先至撞擊到第一箭的尾羽，第三箭又撞擊第二箭的尾羽，把第一箭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牢牢鎖死蜂後的元神司命之所在。

隻聽一聲轟然劇震，蜂後連帶神魂一起在空中炸裂，宛若一場七彩煙花。

蜂後一死，空冥山七十二峰魔意滔天而起。

山峰開始搖，大地不已。

選煉深淵方向傳來一強勢無匹的神念浩，掃向四麵八方。

繼而一個蘊含著無比怨毒之意的聲音響起：「你們這是自尋死路！」

聲音中蘊含的神念十分強大，卻還遠遠達不到天尊境界，這說明我們功的打斷了百裡春秋重聚魔的儀式。

現在的他雖然也很強，卻已經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了。

姽嫿心急下峰，我卻因為空心的緣故無法在使用真炁，怕給瞧出異狀從後麵拉住的手。

「我們慢慢走，不急。」我含對說。

「好。」姽嫿被我看的不好意思，輕聲回答。

我現在這種況是沒有先例可循的，比乾剖心的事道藏雖有記載，卻並沒有下文。所以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以及如何才能活下去。

和十指扣，一路上頻頻相看好的側。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何況是麵對我一生摯。可以想象我看向姽嫿的眼神是多麼的溫，以至於讓連和我對視都會臉紅。

「此地不詳，你還。」姽嫿責怪道。

「隻是想起了彩雲城的破軍護法天尊和魔道祖師。」

「是啊，彩雲城解圍之後魔道祖師就事了拂去，以破軍的格自然也不會開口留。謝嵐，你知道麼，破軍最大的憾就是沒有挽留魔道祖師。如果當時開口留下魔道祖師，魔道祖師也不會在後麵遇上了。」

「是誰？」

「還能是誰，就是司那位。」

我很想聽關於魔道祖師的八卦，奈何姽嫿對於佛爺的前生一點都不想提。

下山後，見到我和姽嫿黯然無恙歸來，魔道弟子心中洋溢著無比自豪的神。

人道，仙道，野仙，是問有哪家可以在隻出三人參戰的況下肅清一峰之蠱？

即便是謝流雲劍驚浮雲，要他出戰蜂蠱峰，怕也難以為繼。蜂蠱還好說，那蜂後他是決計殺不死的。我可是把生機全部耗盡，才滅殺所有蜂蠱，最後還搭上了一顆人心。

自從做了魔道祖師之後，一直愧對奉我之名的那些魔道弟子，今天是我唯一不覺得慚愧的一次。

我坦然著他們的眼神，在他們的眼神中燃燒著希之火。

蜂蠱峰一戰，讓他們看到了魔道重新崛起的希，讓他們看到了破軍的重生，看到了魔道祖師的強大。

「謝嵐，你又讓我吃驚了。蜂蠱峰三十六蜂王戰力在合道巔峰，蜂將千百皆在合道之境，兵蜂不計其數，你能從出口窟，一路逆行殺到峰頂，這份戰力怕是當代破軍全盛狀態下也做不到吧？」謝流雲走來說道。

謝流雲的話引起了姽嫿的疑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道：「怪不得我一路上去也沒對上幾隻蜂蠱，原來它們都去對付你了。你怎麼做到的？」

「你忘了，我道武雙修，我的劍很快。」我淡淡一笑說道。

吃驚的是不僅僅是謝流雲，傲寒和一眾野仙首領麵沉，仙道那邊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隻知我表現的戰力很可怕，卻不知我所付出的是什麼樣的代價。道武雙修是很強，卻不像他們想象的那般強。

風月依舊，心已空，這句讖語現在已經完的應驗。玄關，復甦之風和月魔的圓月還在，而我謝嵐已經心臟缺失，命不保夕。

「你真的沒有違揹我們的約定？」姽嫿疑慮未消又問了一句。

「沒有。」

七十二峰全部肅清之後，我們隻剩下最後一戰場，煉深淵。

由於蠱魔百裡春秋凝聚魔的儀式已經被打斷，等我們趕到煉深淵外圍的時候沒有急於和蠱神宗的祭司們宣戰，而是安營紮寨，整頓三軍。

來空冥山的時候魔道弟子隻來了三千人，如今魔道陣營已經擴充到了將近兩萬餘人。

這還是空冥山訊息尚未傳開的緣故，如果等到這裡戰事結束，可以想象天下有會有多魔道弟子趕赴寒荒。

可惜的是，我招魂幡中的魔道氣數不僅沒有隨之暴漲，反而更加衰竭了。

原因隻有一個，我隨時可能殞命。

現在支撐魔道的是殺破狼三方四正，我若死，隻剩下姽嫿和薑雪扛不起魔道的招魂幡。

這最後一戰註定殘酷至極，隻憑百裡春秋傳音時候綻放的神念便知。

各家陣營都是一片死寂。

姽嫿安心在軍帳打坐，吸收先天庚金，恢復破軍法則。我本來也應該和一樣，我的七殺法則之力消耗殆盡，玄關劍意虧空，在大戰之前也需要恢復。

隻是我現在不需要了……

在姽嫿定之後，我一個人走出軍帳。

空冥山中無晝夜，天上也沒有星月華。此時魔道弟子已經安歇，陣營寂靜無聲。

和人仙兩道、野仙相比，我魔道弟子的營地最為簡陋原始。宿眠的帳篷都不夠，那些隨著神婆一起來的人們都是原地打坐。

有人看到我，念出道祖名諱要和我行禮，我手攔阻，示意勿要驚其他人。

心裡五味雜陳，忽然又想到了鎮魂棺中魔道祖師的背影。生如何，死如何，我若歸去，天道奈我何？

魔道祖師可以灑的轉就走，可我呢，出師未捷先死，魔道復出在即，難道就在他們的熱切盼中死道消麼？

我不甘心，我還有很多事沒做，還有很多人沒有見，譬如魔道存世的那兩位天尊。我還有許多恩怨未了，野仙攔路尚未討伐。

最關鍵的是我捨不得背負的那八個字：眾生平等，有教無類。

魔道教義我知曉已久，卻從未做到。

走至一山頭，約看到上麵有個人影，我現在不了神念，隻能走近了才能看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