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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牌局結束前,初三辦公室的老師們，就得到訊息。

「……馬老師，事就是這樣的。」

陳楚畢恭畢敬彙報結束，馬萍萍怒火中燒。推開轉椅,猛地站起，因為作幅度太大，轉椅和後麵那張辦公桌一撞，發出「哐」地一聲巨響。

全辦公室老師都嚇了一跳,李姝放下筆,還沒從震驚中緩和過來。馬老師不同意，就去1班找人挑21點？林朝夕這也太能鬧了點。

「李老師,你們班同學到底怎麼回事,自己不好好學習，還要影響其班嗎？」李姝直接走到辦公桌前,質問。

「這是什麼戰。」李姝嘀咕了一句。

「李老師！」馬萍萍吼。

「馬老師別生氣。」李姝站起來說，「我們一去看看。」

——

「你現在的4牌是2、7、5、6，總和是20,除非你到一張a，不然肯定點，你確定還要嗎？」林朝夕問。

「要。」

「你不要誤導其他人好嗎！」林朝夕震驚了,「我現在的牌是x,2,3,3,21點有條規則是，莊家必須不停拿牌到17纔有權選擇是否停手，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我的點數沒滿17，所以我會拿下一張牌。這種況你最好的策略就是不要，因為你已經20了，贏麵很大。」

「反正沒有賭注的試玩，隨便吧。」

「時隔多年手，直接輸給我，你的自尊心ok嗎？」

「臨時改口我的自尊心就沒事了麼？」

林朝夕覺得章亮說得好像有道理，於是不和他鬥，繼續進行21點教學。

「去掉大小王後，現在撲克一共有52，而場上有8張牌，所以還剩52-8=44張，章亮同學不點的概率為下張牌出現a的概率，即……」

「444」旁邊有男生搶答，「百分之十不到。」

「不對。」另一位生反駁，「那林朝夕那張暗牌也可能是a啊，應該是344-444之間？」

「68-9，第五張牌是a的概率。」章亮說，「發牌。」

李姝和馬萍萍走到1班教室門口時，聽到的就是最後這段話。

走廊裡，學生們把正進行21點遊戲的兩人團團圍住。簡短爭執後，林朝夕給章亮發了張牌，接著就到自己選擇是否要繼續跟了。

大家屏息凝神，等待的決定，因此整條走廊氣氛格外安靜。

「幹什麼呢你們！」馬萍萍吼聲響徹雲霄，「不要讀書了啊，圍在這裡幹什麼？」

學生們被嚇了一大跳，有種電似地抖。

馬萍萍分開學生，走到林朝夕麵前：「誰允許你在我們班門口賭丨博的，等下跟我去德育！」

「這是賭丨博嗎？」章亮問。

馬萍萍：「章亮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老師對你非常失。」

林朝夕仰頭：「馬老師，賭博的定義中有一條，需要用有價值的東西做籌碼，我們有賭注嗎？」

「你怎麼連籌碼都沒有？」章亮很不滿。

男生生一唱一和，馬萍萍臉青到底，難看得不行。

陳楚：「章亮林朝夕，你們這是在狡辯。」

「和你有關係麼？」章亮很不屑地道，「馬屁。」

馬萍萍姓馬，所以……章亮連老師也不放在眼裡，這孩子真的比小時候還傲氣。

「章亮！」馬萍萍拔高音量。

「馬老師，現在還沒有打鈴，自由活時間，我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裡玩21點？」

陳楚：「但21點是……」

「剛才已經說了，沒有賭注，麻煩你有點理解力。」章亮說。

「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我說了不能玩，你沒長耳朵嗎？」

像終於無法忍耐，馬萍萍的叱責聲轟擊過整條走廊，周圍霎時靜下。

1班學生們看著他們的班主任，目中有畏懼、有質疑，而行力最強的人，則直接站了起來。

章亮雙手袋，轉頭就走。

「你去幹什麼！」馬萍萍質問。

「去校長室，問問校長我們到底可以不可以玩21點。」

章亮很傲氣地說，但他沒走出幾步，卻突然停下腳步。

年級組長張老師攔在了他麵前：「小夥子，別太激。」年近五旬的數學老師拍了拍他的肩。

林朝夕麵前出現一雙髒兮兮的黑皮鞋，抬頭，看到一位禿頂小老頭。

「這位同學，你在這裡幹什麼啊？」小老頭這麼問。

林朝夕剛在辦公室裡見到過這個小老頭，對方明明從頭聽到尾，現在又問一遍，有點在演戲的意思啊。

「挑戰1班。」很配合地演道。

「你為什麼要用21點挑戰1班啊？」

「因為馬老師不願意給我們普通班參加數學聯賽統考的機會，那我隻有贏1班全班所有人，然後證明，馬老師不給我們普通班機會，是不公平的。」林朝夕回答。

「是這樣啊，好像有點道理。」年級組長張老頭說著，看向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1班班主任。

馬萍萍：「張老師，普通班參加考試，本就是浪費他們的時間，他們應該把力放在準備中考上。」

「好像也有道理。」張老頭又看林朝夕。

「但馬老師是1班的數學老師，沒教過其他班，憑什麼認為這是浪費其他班時間？」

「那你們就打一場吧。」

正當準備聽馬萍萍的說辭時，忽然間聽到小老頭這麼說。愣住，很不可思議地審視眼前這位笑瞇瞇的老師。

「按你說的，不要進行『有價值的投注』……」

年級組長一錘定音。

「好棒！」

「萬歲！」

學生中竟有小規模歡呼。

「張老師！」馬萍萍臉上更掛不住，憤怒地道，「您為年級組長，怎麼可以縱容這種活！」

「21點不是那麼簡單的博彩遊戲，它涉及了那麼多由簡單到複雜的概率問題，收益計算，還有策略選擇，如果孩子們願意深研究，我們老師要支援，可以富學生課餘生活嘛。」

「這會影響他們的學習！」

「21點也是學習啊，校長不是都說了，要我們想辦法，通過多種手段教育學生，達到寓教於樂的目的……」

年級組長就是年級組長，覺悟就是比普通班主任要高，林朝夕都聽得一愣愣，總覺得這個忽悠勁兒很像後來的老林。

林朝夕被張老頭看了個正著：「林同學，在進行你的挑戰賽時，還是記得要引籌碼，把21的規則、你知道的概率計演演算法和如何製定最佳策略的方法告訴其他同學們，把你們拉到同一水平線上啊？」

「啊？」林朝夕愣。

「我的意思是，那就開始吧！」張老頭說。

——

「10到k被記作10，所以又413即31概率拿到10……」

馬萍萍已經踩著高跟鞋蹬蹬蹬走遠，午休鈴打響，林朝夕被架到初1班教室，重新開了一局。

作為莊家，麵前是一張暗牌x和一張10，嚥了口口水，懵了。

剛才那局以章亮點為結局，新的一局立刻形式逆轉，著頭皮繼續對戰教學。

然而還沒說完，1班唯恐天下不的孩子們喊道。

「你底下那張是什麼？」

「你是不是快輸了？」

林朝夕：「你們可以通過我是不是繼續下注，判斷我的底牌，但還有一種可能，如果我的底牌是a，一個10一個a的話，那我直接拿到bck，直接獲勝並且籌碼翻倍。」

「什麼籌碼？」學生們問。

「我現在手頭沒有。」林朝夕環視四周：「有沒有很多個一樣的東西，能假裝籌碼？」

「紐扣？」有男生問。

「你拆服嗎？」生反駁。

「瓶蓋行嗎？」又有人問。「我們班後麵垃圾角好多要去賣錢的廢塑料瓶！」

「好像可以。」林朝夕答。

烏拉一下，初三1班好多學生都衝到教室最後開始擰瓶蓋，熱切的談聲，塑料水瓶的咯吱聲此起彼伏。各異的小瓶蓋被一個個扔到地上，甚至還有學生沖回座位，咕嚕嚕把水喝完，就為了攢瓶蓋。

不多時，林朝夕和章亮麵前對著許多五六的瓶蓋。

林朝夕：「我們用瓶蓋做籌碼，以此下注，你可以選擇隻投一個或者全部投掉。」

「投注怎麼投？」

「賠率是什麼？」

氣氛熱烈，學生們的提問聲此起彼伏。

「點1賠1，拿到黑傑克1賠2，還有個規則是玩家手上隻有兩張牌的時候，有權選擇投降，可以退回一半籌碼。玩家跟到第5張牌時，籌碼也直接翻倍。」林朝夕說。

「但每人有幾個瓶蓋呢？」有同學問。

林朝夕想了想，這個問題涉及到賽製關鍵，一時回答不出。

「每人10個瓶蓋，輸掉所有瓶蓋淘汰。」教室最後，裴之適時補充。

章亮回頭：「10個也太快了。」

「畢竟是車戰，要快點。」裴之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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