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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082重視

端木緋的眼中一片幽深,一邊飲茶,一邊思考著。

以端木家現在的形,朝堂上有端木憲這戶部尚書,後宮中有端木貴妃僅次於皇後,又有大皇子頗得帝心,看似如鮮花著錦之盛,可也同時如烈火烹油,灼熱的烈火可以閃爍奪目的芒,卻也會**傷人,比如漢武帝時衛家,唐玄宗時的楊家歷史上的教訓數不勝數。

和端木紜姓端木,就代表著們在這個姓氏的蔭護之下。

有道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端木家因政鬥而倒下,縱觀歷史,犯家眷,運氣好的,一條白綾早早了結;運氣差點的,流放、為奴、甚至沒教坊絕無倖免

因而,哪怕是為了們姐妹自己,端木家也必須好好的。

這幾個月來,表現出了幾分在算學上的天賦,得了端木憲的幾分喜,但是想讓他刮目相看,那還遠遠不夠。

得到他的重視,以後才能在他跟前說上話。

為端木緋以來,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一方麵要潛移默化地一點點淡去府中其他人視為傻子的印象,另一方麵也是在等一個機會

也許現在就是機會了。

這一日匆匆而過,等到端木憲回府,端木緋就帶著功課去了外院

自打幾次三番表現了卓絕的算學天份後,端木憲每天都會出時間看看的功課,考校幾句。這樣的待遇,也唯有嫡長孫端木珩有過。

書房裡,祖孫倆如平日裡般一個問一個答。

端木緋的對答如流,端木憲頗為滿意,不時地點頭。

考了幾題後,隨手從一旁的書架中了一本書冊,“四丫頭,這本綴深奧艱,你且拿回去慢慢讀,細細嚼,切莫貪多”

“貪多往往嚼不爛。”端木緋一邊接過書冊,一邊笑瞇瞇地介麵道,神間帶著些俏皮,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孫對著祖父撒賣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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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量力而為就好。”端木憲臉上的笑容更濃,祖孫倆和樂融融。

“多謝祖父指點。”端木緋笑瞇瞇地起福了福,然後又坐了下來,目落在端木憲案頭的摺子上,似乎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祖父,我和姐姐今早給攸表哥下了帖子,請他本月二十七日來府裡做客”

頓了一下後,端木緋皺了皺眉,似有遲疑地繼續道“祖父,我聽說祖母打算在那天宴客”

端木憲此刻方纔知道此事,怔了怔,倒也沒放在心上。

他見端木緋的神有幾分不對,以為是擔心賀氏會怠慢了李廷攸,沉片刻後,含笑問道“四丫頭,與祖父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端木憲平日裡本不會與幾個孫說這些,但是因為喜歡端木緋這個孫,對還算有幾分耐心。

“祖父,孫以為不妥。”端木緋直言不諱道。

端木憲失笑,隻覺得端木緋委實是孩子氣,可是下一瞬,就聽端木緋丟擲一個完全不相乾的問題“祖父,敢問三叔父為何會被調去汝縣”

端木憲沒想到會忽然提起端木期,心中有些狐疑,有些驚詫,看著端木緋的眼神中多了一審視。

端木緋毫不在意,話鋒再轉“祖父,淮北洪水已退,滿目蒼夷,皇上命戶部撥銀救災重建,祖父是如何回的”

“緋姐兒,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端木憲心中越發驚詫,子微微繃

端木緋指了指放在端木憲右手邊的一疊紙,清澈,稚的小臉上還帶著一抹天真,“我前兩日來祖父這裡做功課的時候,看到祖父在紙上計算災後重建的人力、資、糧草所以推測的。”頓了一下後,繼續道,“國庫不足,戶部無銀,想必祖父也是如實回復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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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端木憲心中暗贊的觀察力,他這個孫看來不止是算學上有幾分聰明,在其他方麵也開竅了。

“世人都稱頌宣隆盛世,疆域遼闊,國富民強,乃轢古淩今,覲史冊罕逢之盛世。”端木緋還在有條不紊地繼續說著,“然祖父卻上奏國庫不足,祖父以為皇上會作何想祖父您不僅手掌戶部,還是大皇子的外祖父,皇上會不會覺得祖父有所倚靠,行事倨傲了呢”

端木緋黑白分明的眼眸隔著那紫檀木大書案與端木憲四目相對,明明還是稚齡,卻偏要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端木憲一驚,瞳孔微,此時此刻,他向來深沉的眸中多了一抹容之

端木緋見端木憲神之間有所鬆,又補了一句“孫以為,把三叔父調去汝縣,這許是皇上給祖父的一個警告吧”

端木緋故意危言聳聽,目的是警醒端木憲,至於皇帝到底是不是這麼想的,反倒是沒那麼重要。隻要端木憲相信說的就行

“緋姐兒,不可妄自揣測聖意。”端木憲麵沉如水,裡輕斥了一句,心中暗惱。

是啊,誰人在皇帝麵前都要贊一句“先帝與今上共創宣隆盛世”,上至權貴將相、中至文人學士、下至布百姓,皆時有“盛世”,“全盛”之類的溢之詞,可是又有幾人想過雖是盛世,卻不代表國庫就是金山銀山取之不盡

他又何嘗不想迎合聖意,討皇帝歡心,然而國庫空虛,皇帝這八年來已經三次南巡,此外,每年還要狩獵、避暑,每次出行都是百隨行,興師眾,大擺排場,其中花費的近半銀子就是從國庫挪的,從去年臘月起,各地屢有災害,朝廷因此收了不稅款,拆東墻補西墻,戶部哪來銀子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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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有些話卻是不能對皇帝直言,就怕聽者有意,皇帝惱怒,覺得自己在斥他奢靡。

想著,端木憲的臉越發凝重,眉宇鎖。這幾個月他屢次對皇帝上奏國庫不足,恐怕皇帝心中已經起了不悅。

端木緋打量著端木憲的神變化,覺得差不多了,又問道“祖父,您現在還覺得祖母十日後的宴請妥當嗎”

不妥。端木憲的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現這兩個字。

從老三的這個調任,可見皇帝多對自己有些許不滿,在這種時候,尚書府若是繼續這般招搖,沒準皇帝會覺得自己妄自尊大,想要結黨營私,為大皇子拉攏人心。

思及此,端木憲的臉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端木緋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外書房裡,一片死寂,沉默蔓延,這個時候,連窗外庭院裡的樹木花草都停止了搖曳,四周沒有一的風,空氣凝固,時間似乎靜止了。

小廝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端木憲端起了手邊的青花瓷茶盅,喝了一口尚溫的茶水後,方纔打破這片沉寂,問道“四丫頭,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嗎”

“回祖父,都是我自己想的。”端木緋點了點頭,乖順得就像是一個先生跟前的好學生般。

端木憲出沉,幽深的眼眸中燃起一簇小小的火,他這個四孫確實有幾分像他,這一次又帶給了他新的驚喜。

端木期被外放的事,端木憲和幕僚們不知道私下商量過多次,各種猜測都有,卻偏偏沒有這個九歲的小姑娘看得徹。

從前府裡總說端木緋是個小傻子,賀氏也在他麵前說起端木緋“不太靈巧”、“子悶”雲雲,但如今看來,端木緋於算學,口齒伶俐,也頗有幾分眼界,怎麼也不是個傻子啊

要麼就是賀氏故意貶低端木緋以排們姐妹,要麼就是端木緋大智若愚

端木憲瞇了瞇眼,釋放出淩厲的氣息。

不管怎麼說,端木緋姓端木,是自己的孫,是端木家的

有這樣的眼界,那也是一種天分,可遇而不可求。

“四丫頭,你剛才說的這些事事關重大,我心裡有數了”端木憲清了清嗓子,正道,“剛才說的這些,你可不能再告訴別人,包括你姐姐。”

“是,祖父,孫明白。”端木緋乖巧地點頭應道。

“以後,你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妥的事,就盡管來與祖父說,”端木憲的語氣略略凝重,著些許威嚴,“尤其不可輕易揣測聖意。”皇帝最忌諱別人揣測聖意,他們這些近臣對於這點都是心知肚明,不敢越雷池半步

端木憲關切地叮嚀了幾句後,這纔打發了端木緋。

端木緋拿著那冊綴退了出來。

西斜,黃昏的天氣清涼舒適,在那陣陣晚風吹拂中,端木緋漫步在空曠的遊廊中,角彎彎。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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