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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094隱秘

李廷攸今日來得突然,端木紜難免也有幾分驚訝,但還是吩咐紫藤趕去迎。

端木緋卻是約猜到了什麼,隻是笑而不語。

兩姐妹一起去了永禧堂,等李廷攸給賀氏請了安後,就帶著他去了花園中的涼亭裡小坐。

上方是幾顆遮天蔽日的大樹,臨水而建的涼亭中,涼爽舒適。

李廷攸今日穿了一襲蔚藍寶相花刻錦袍,看來明朗,昨日萬壽宴的那點波瀾似乎沒在他上留下一點影。

表兄妹三人坐下後,李廷攸就笑地說道“兩位表妹上次送我的荷花茶甚是香醇,今早我看茶葉罐見底,就厚做了一回不速之客,又來找表妹再討一罐。”

距離李廷攸上次登門纔不過十日,這番話一聽就是藉口。端木緋暗暗腹誹著。

而端木紜卻像是當真了,笑道“難得攸表哥喜歡,我再取兩罐給表哥吧。”

紫藤前腳剛跑去湛清院取荷花茶,後腳張嬤嬤拎著食盒來了,給主子們捧來了燕窩紅棗蓮子羹,殷勤地侍候在一旁。

起初,李廷攸還沒覺得不對勁,可是漸漸地,約從張嬤嬤覺到了“噓寒問暖”的架勢,又從幾個丫鬟眼中會到幾分“憐惜”的目,再看向跟前那碗據說“補養神”的燕窩紅棗蓮子羹,頓時猜到了什麼。

是這丫頭片子說了些什麼吧李廷攸朝端木緋看去,挑了挑右眉。

是啊。端木緋毫不避諱地與他直視,一雙大眼清澈無垢,萬壽節上發生的事就算不說,也瞞不住人,這麼多人耳聞目睹,估計沒幾日就會在京中傳得人盡皆知。

李廷攸眼角了一下,問題是這丫頭肯定是說了一半藏了一半

要是說了自己是故意在那場切磋中落敗的話,那麼這些人就不會把他當是個搪瓷娃娃般照顧得如此周到這丫頭還真是把自己摘得乾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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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攸心中有種莫名的不爽快,卻仍然維持著風度翩翩的樣子。

見狀,端木緋角翹得更高,忽然覺得幸好這位李家表哥喜歡“裝”,也省了口舌。

自得其樂地喝著的燕窩粥,心裡滿足地嘆道小廚房的廚娘手藝真是漸長,這碗燕窩煮得香醇細膩爽

燕窩粥吃了一半,一個小丫鬟匆匆地小跑了過來,對著端木紜稟道“大姑娘,程嬤嬤來了。”

程嬤嬤是府中總管廚房采買的管事嬤嬤,既然來找端木紜自然是有事相商。

端木紜歉然地對著李廷攸一笑,“攸表哥,恕我失陪,我去去就回。”跟著又叮囑端木緋,“蓁蓁,你好好招待表哥。”

端木緋拿著一方繡花帕子,笑地應下了。

“紜表妹請自便。”李廷攸溫文爾雅地笑道。

端木紜走開後,端木緋就十分“心”地做了個手勢,綠蘿心領神會,隨便找了藉口就把張嬤嬤喚走了,跟著,碧蟬也退出了涼亭,守在三四丈外的一棵大樹下。

不過半盞茶不到的時間,涼亭裡就隻剩下了端木緋和李廷攸,四週迴響著風吹樹木的沙沙聲,原本熱絡的空氣漸漸冷落了下來。

端木緋似乎毫無所覺,徑自繼續吃著燕窩粥。

李廷攸從袖中掏出一方月白的帕子,隨意地丟到了端木緋跟前,那帕子上還沾了些紅胭脂,正是昨日端木緋讓丫鬟悄悄遞給他的那方。

“緋表妹,”李廷攸用諄諄教誨的語氣說道,“一個小姑孃家家為人事要小心,切不可隨便把自己的帕子給別人”

端木緋正好吃完了最後一勺燕窩粥,用茶水漱了漱口後,方纔開口道“攸表哥,我瞧這帕子像是鬆江三梭布。”

“是又如何”李廷攸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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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早知道這位表哥對於料子什麼的本就是一竅不通,嘆了口氣,好心地解釋道“江南那邊有句俗語,買不盡鬆江布,收不盡魏塘紗。這鬆江三梭布最是尋常不過。還有這帕子上的胭脂看著像是出自京城芙蓉堂吧芙蓉堂的這款胭脂又好用又便宜,京中的姑娘雖不能說人手一盒,但十之五六應該還是有的。”

李廷攸聽到後來算是明白了,這丫頭是在說,就算這帕子被別人“撿”了去,也能撇得乾乾凈凈。

李廷攸的眼角了一下,跟這個小狐貍本就沒法好好說話。

他清了清嗓子後,乾脆不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發問“緋表妹,昨天的萬壽宴你怎麼看”

“攸表哥,李家在閩州可有什麼麻煩”端木緋不答反問,語調隨意,像是隨口一問。

而李廷攸卻是瞳孔微,那來不及掩飾的驚訝在無聲中已經回答了一半李家確實是發生了什麼事。

端木緋也不著急,又撚起一塊紅豆桂花鬆糕,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不時地輕啜一口熱茶,很是愜意滿足,模樣就像是一隻心滿意足的小貓般,悠然自得。

李廷攸也很快冷靜了下來,瞇眼斜了端木緋一眼,心中暗惱這個小狐貍自己沒從這裡套到一點話,反倒是被套了話。

池塘上的微風吹拂而來,四周又靜了片刻。

李廷攸看似悠然地飲了半杯茶,眸中有些許猶豫。

這件事事關重大,就算是李家,知道的人也不多,祖父和父親都叮囑過他

端木緋哪裡瞧不出他的遲疑,心裡越發肯定,李家的這件事估計很不簡單

“緋表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廷攸終究還是開口了,與端木緋閑話家常般說道,“你對你大舅母知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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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攸是李家二老爺李傳庭的兒子,李大夫人就是他的大伯母,也是端木紜姐妹倆的大舅母。

李家遠在閩州,原來的端木緋對他們並不悉,就連楚青辭也隻是聽聞過一二。

李廷攸瞧不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乾脆也就不想了,直截了當道“大伯母是武寧侯府的嫡,現在的武寧侯是其一母同胞的兄長。”他頓了頓,說道,“武寧侯府幾代駐守北境,八年前,上一代的武寧侯也就是大伯母的父親在與北方國的戰役中戰死沙場,其後,侯府子嗣到皇帝的眷顧,爵位沒有降等,由長子承襲,次子也萌恩進了軍中,如今任參將之職。”

聽到“國”二字,端木緋的眸中閃過一抹悲愴,但很快就掩飾住了。

這時,耳邊就聽李廷攸冷不防地丟擲一句驚人之語,“事實上,先武寧侯八年前通敵叛國,罪證確鑿”

他看來雲淡風輕,神態間又著一嘲諷與不屑。為將者本該保家衛國,卻見利忘義,通敵叛國,簡直罪無可恕

端木緋先是一驚,跟著思緒飛轉,轉瞬就想通了什麼,若有所思地說道“所以,是李家瞞下了”

這小丫頭一點就通,真是機靈得一點也不可丫頭片子不是應該像是小貓一樣又乖又甜嗎李廷攸眼角了一下,微微頷首。

理了一下思緒後,他繼續說了起來

“當年北境連失三城,皇上命祖父和我爹率兵前往支援,卻發現先武寧侯通敵叛國的事”

通敵叛國罪無可恕,一旦被核實,武寧侯府滿門都要牽累,李老太爺和二老爺李傳庭為了保住武寧侯一家,故意讓武寧侯在戰場上死於敵手,最後也算得了個忠烈的名聲。

而李老太爺也因戰功卓絕,被升任為了閩州總兵。

這事本來沒多人知道,但是四年前,不知怎麼的,卻傳到了李大夫人耳中。

李大夫人一心認定是李家故意害死了武寧侯,為了獨占軍功。事後,李老太爺曾開誠布公地和李大夫人解釋了當年的形,李大夫人似是相信了

本來這些年一直都還好,直到前陣子,李大老爺發現大夫人悄悄變賣了名下所有的嫁妝。李家雖非大富大貴,但也不至於要到用眷嫁妝來補的地步,而查到後麵,更是發現,公中的銀錢幾乎已經空了,足足十幾萬兩銀子不知所蹤

隻是,還沒這件事兒等弄清楚,李廷攸就離開了閩州,上京城來了。

李廷攸緩緩道來,許久,亭中都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四周的風似乎都靜止下來。

“這些年,李家當家的是大伯母”李廷攸眸微冷,語氣平靜,“你和你姐姐三年來沒收到李家的節禮,若是問題出在李家,那必是大伯母的緣故。”

端木緋明白了李廷攸的意思。

李大夫人表麵上或許是相信了李老太爺的話,但心裡怕是一直深信先武寧侯的死是被李家害的。若真是這樣的話,這變賣的嫁妝和悄悄挪用的公中銀子,恐怕是另有企圖

李廷攸想必是正在懷疑,昨日宮宴的那出,是李大夫人的安排,為的是毀了他,毀了李家

端木緋角始終噙著一抹淺笑,須臾後,問道“攸表哥,黎史與武寧侯府可有舊”

武寧侯府是世代武將,在軍中上下頗有淵源,但是自古以來,文武將不相容,究竟要怎樣的才能讓黎使幫這個忙

這件事估計牽扯不小

李廷攸也明白了端木緋的言外之意,又是一陣心,搖了搖頭“武寧侯府常年駐守北境,黎史卻是京城人,雙方相隔數千裡。等我回祥雲巷就手書一封,寫明前因後果,派人快馬加鞭送信回閩州這其中也許有我也不知道的。”

說著,李廷攸腦海中再次回顧著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說來這一切都是起源於“江城之危”

李廷攸不由想起了另一件麻煩事。

他有些遲疑地低頭看著石桌上那方鬆江三梭布的帕子,俊臉皺了皺,最後決定破罐子破摔。

反正打從第一次見麵起,他在這個小表妹這裡就沒什麼表哥的尊嚴了,還是“不恥下問”吧。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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