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的男兒可謂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其鐵騎之威名，天下皆知，封炎要是輸了，大盛靠什麼再來扳回麵

眾人之中，大概也隻有君然知道這與什麼年意氣本就沒什麼乾係。誰讓這北燕二王子眼神不好，一口一個傻子，不收拾他收拾誰去

耶律輅循聲看向了封炎，不由瞇了瞇眼，原本笑的眸子瞬間就變得銳利起來，似是藏著刀鋒般。

他記得這個年，他應該是封炎。

大盛與北燕戰數年，直到二月開春時方纔停戰。

耶律輅為北燕王子自然要隨父兄叔輩征戰沙場，去冬他所在的一支先鋒營奉命從一側城門進攻北境立川城，彼時封炎帶兵從後方突襲，從百步外一箭擊斃先鋒營主將，導致軍中一時了陣腳那一戰北燕軍敗了，隻能暫時撤退

但是

耶律輅與封炎四目直視，二人的目在半空中劇烈地撞在一起，火花四。

但是，兩軍戰取決於天時地利人和，並非個人的戰鬥力，他並不覺得自己就比封炎遜，那一次，封炎也不過勝在突襲罷了

耶律輅霍地站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彷彿一瞬間就從一個優雅的棋士變了一個殺氣凜然的將士，銳氣四。

“封公子，我們燕人，可從不呆站著對著靶子比騎。”耶律輅說話的同時，角翹起，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封炎微微一笑，怡然自得，“二王子殿下想怎麼比”

“奔。”

耶律輅也笑了，吐出兩個字。

所謂奔，就是要在騎馬時當下拉弓箭，難度自然要比普通的立大多了。

“至於靶子嘛，”耶律輅角的笑意更濃，出右手先指了指封炎，然後又指了指自己，“你我如何”

這耶律輅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要讓二人騎馬彼此對

一時四周嘩然，眾人皆是投接耳地竊竊私語，心裡覺得這北燕蠻夷真是拿人命如兒戲，居然提出如此腥的對決方式

耶律輅深深地看著封炎，目挑釁，彷彿在說，封炎可敢與他以命搏命

“如此甚是有趣”封炎笑著掌應下了。

這封炎莫不是不要命了眾人的眼神更加震驚，他竟然真要拿命與北燕人賭氣不

水閣變得更為喧嘩，如同沸水般喧囂起來。

就在這時，皇帝突然出聲道“既然是比試，就須遵從比試之道，點到為止。”

皇帝既沒有明確答應，也沒有反對，但細思又似乎著幾分深意。

耶律輅轉，朝皇帝拱了拱手，附和道“比試之道，當點到為止。大盛如此，我們北燕也是如此。”

說話間，耶律輅又變得彬彬有禮，“在我們北燕，會以厚布包住箭頭以免誤傷了對手，又可分出勝負，大盛皇帝陛下以為如何”

眾人心裡都是暗道這北燕人狡詐，故意在這時才說出這番話，真真是進可攻退可守

待皇帝應下後，封炎和耶律輅之間的比試就算是了定局。

要比試奔自然不能在這小小的水閣，眾人簇擁著皇帝離開了臨水閣，往宮西北的演武場去了。

與此同時，封炎要與耶律輅比試奔的訊息迅速地在宮中傳播開去，越來越多的人聞訊也朝演武場的方向而去

一炷香後，至有上百人聚集在了演武場的四周，一眼去，人頭攢。

皇帝與簡親王等勛貴近臣，還有幾位北燕使臣坐在了演武場一角的涼棚下，其他人就隻能頂著正午的大太翹首以待。

就在那數百道灼熱的視線中，封炎和耶律輅騎著各自的馬匹慢悠悠地出現在演武場的兩頭，麵對麵地策馬而立。

下，封炎頎長的形拔如鬆柏，袍被秋風捲起，作響。

空氣中，似乎陡然多了幾分冷意，那瑟瑟秋風冷如刀鋒，眾人下意識地屏息以待。

一旁的小侍看了一眼皇帝的臉後，就敲響了手中的銅鑼。

“鐺”

鑼聲震天，如一聲晴天霹靂在演武場上炸響，一瞬間，四周原本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彷彿聲音倏然被收走似的，寂靜無聲。

兩匹駿馬打了個響鼻，如同奔赴戰場的將士般朝彼此沖了過去，馬蹄飛揚，四週一片靜謐，唯有那“得得得”的鐵蹄聲回在空氣中

隨著馬兒飛馳而出，兩人的氣息變了，彷彿那出鞘的利劍般淩厲冷冽，殺氣騰騰。

兩馬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忽然，耶律輅了，取箭、搭箭、勾弦、開弓一係列的作如行雲流水般漂亮，眨眼間，拉得弓弦如滿月。

眾人皆是一驚，整個演武場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已經相距不足二十丈遠的二人。

“咻”

耶律輅已是率先出手，羽箭離弦，朝封炎激而出，如閃電劃破空氣

封炎一個俯，敏捷地趴在馬背上，羽箭險之又險地從他背上過，幾乎下一瞬，兩匹駿馬已經彼此而過。

耶律輅暗道可惜。

接著，演武場上再起喧囂，彷彿一陣狂風暴雨驟然降臨似的。

耶律輅下意識地轉，映眼簾的是三道羽箭“刷刷刷”地朝他直沖而來，猛烈地撞在了他背上。

“咚咚咚”

三聲撞擊聲如擂鼓般回在他耳邊，而他的子也因為那三支羽箭的沖擊力往右前摔了下去。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耶律輅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接著，周圍再次靜了下來，眾人回想著方纔封炎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反搭上三箭，勾弦箭的那一幕，還覺得恍然如夢。

封炎贏了

剛才那一人一馬配合得太默契了，倘若這馬兒了驚或者稍快稍慢點，封炎就會失去平衡

“二王兄你沒事吧”

一道紅影飛奔而過，耶律琛張地沖到了耶律輅的旁，把他攙扶了起來。

耶律輅的上沾染了不塵土，鬢發微微淩，掩不住的狼狽之。

“我沒事。”耶律輅沉聲道。

他們燕人都是馬背上長大的，自小也沒摔馬，剛纔在落地前，他已經調整了的姿態，以背落地，又順勢滾了兩圈，卸去力道，雖然看著狼狽，卻本沒有傷。

說話間，耶律輅抬眼看向了不遠的封炎，二人再次四目相對。

“承讓。”封炎學著端木緋的口吻對著狼狽的耶律輅隨意地拱了拱手，俊的臉龐上波瀾不驚，彷彿剛才的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圍觀的眾人在短暫的靜謐後，皆回過神來，四周又了起來，贊譽聲此起彼伏

“封炎這手是連珠箭吧”

“這一人一馬宛如一，實在是妙”

“三箭無虛發，還將那北燕二王子落在地，這準頭和力度無人能及啊”

全場的氣氛更為熱烈了，眾人頭接耳地說著封炎和耶律輅剛才的表現，投向封炎的目中除了驚訝也多了幾分贊嘆。

即便是那些平日裡與封炎沒什麼往來的人這一刻也是神振，畢竟此時的勝利不僅是屬於封炎，也代表著大盛子弟在騎上勝了北燕人一籌

皇帝的臉上容煥發，心已經許久沒有這般暢快過，口中卻是對著封炎朗聲斥道“阿炎，來者是客，你怎麼可以對客人這般無禮”

今日大盛無論是，還是武，都勝了這北燕來客，這下馬威是極好極妙的，待到這北燕使臣回國，纔可讓北燕王以及北燕上下知道他們中原大盛乃天朝大國，可不是他們這等區區蠻夷小族可以侵犯的

封炎拉了拉馬繩，下的奔霄一邊打著響鼻，一邊“得得”地踱著馬蹄。

耶律輅在妹妹耶律琛的攙扶下來到了皇帝所在的涼棚下，微微一笑，道“大盛皇帝陛下，比試切磋難免有些撞，陛下不必介懷。大盛乃中原大國，果然是人才濟濟，今日是封公子贏了，本王認輸。”他豁達地說道，一副心開闊的樣子。

皇帝和耶律輅客套地彼此寒暄著，而馬上的封炎完全沒在意他倆，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端木緋上，見正目灼灼地看著自己，心大好，下意識地直了腰桿，心跳不由砰砰加快了兩拍。

哎，早知道今天要來見蓁蓁，還要在跟前一手，他就不該穿這麼暗沉的玄，應該換一鮮亮的靛藍，再用紫金發箍把頭發束高點，肯定比現在看著要神多了

封炎一時心中有些懊惱，下意識地又拉了拉馬繩。

奔霄不耐煩地微微甩了甩尾，烏溜溜的馬尾在下油發亮，似是閃著水晶般的碎。

奔霄真是太厲害了端木緋一霎不霎地看著那矯健的黑馬，想著它剛才四蹄飛騰的樣子，雙目熠熠生輝，若非這裡人太多，真想沖上前去，給它喂一顆糖吃，再好好地誇上幾句。

“耶律二王子。”君然搖著摺扇走到了耶律輅的旁，相比較耶律輅的狼狽，君然冠楚楚，風度翩翩，“可別忘了你還欠我大盛五百匹大宛馬呢”他不客氣地為剛才端木緋勝的那局棋討起彩頭來。

想到來年就會有小馬駒出生，君然的心大好。

耶律輅角的笑意又瞬間僵住了，眼眸沉晦暗。

這時，皇帝已經笑著出聲，隨意地揮了揮手道“阿然，好了，這彩頭什麼的也不過是玩笑而已”他們大盛乃天朝大國，怎麼會如此沒有風度找這等蠻夷小國追討那麼點彩頭呢

耶律輅又是麵一喜，急忙抱拳恭維了皇帝一番“多謝大盛皇帝陛下，慷慨仁義。”

君然還是笑地搖著摺扇，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然而他的眼眸卻是如一汪深不可見底的幽潭般，深邃幽黯。

演武場上，燦爛，人聲鼎沸，場中眾人群七八舌地說著，一片欣欣向榮，熱鬧非凡。

皇帝的駕沒有久留，與耶律輅以及使臣說了一會兒話後，一行人就浩浩地離開了演武場，順便把封炎、舞他們也一起走了，說是讓舞與耶律琛好好認識一下，言下之意就是讓舞作陪耶律琛。

端木緋獨自回了瑤華宮的住，一進屋子，就聽“呱呱”兩聲，一隻拳頭大的黑鳥拍著翅膀飛了過來，彷彿在說，你可終於回來了

看著這隻自來的小八哥，端木緋有些頭疼。

這隻小八哥翅膀上的傷早就全好了，它本來是山裡的野鳥，在端木緋看來，最適合它的生活還是回歸山林，可是這是封炎給的鳥，端木緋又怎麼敢隨便“放生”

所以乾脆就采取了散養的方式，也不用鳥鏈什麼的拘著它，由它自己在瑤華宮裡隨便飛。

端木緋心裡其實是希這小八哥能自己飛走，那對封炎也就有了代。

誰知道這個小傢夥才這麼短短幾天就像是被養了，賴在瑤華宮不走了，還會自己找吃的，這瑤華宮上下都知道這是端木四姑孃的八哥，也都不敢為難它，時常餵它些小米、野菜、果子，把這小八哥生生地養了一圈。

“呱呱”

小八哥撲棱著翅膀，繞著端木緋飛了一圈，瞧它那圓潤的子一顛一顛的，端木緋真擔心它會胖得飛不起來。

正胡思想著，就聽碧蟬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啊”

端木緋循聲看去，一眼就看到那隻小八哥長長的尖一把叼住了碧蟬籃子裡的那隻毽子，毽子被它叼飛了起來，那長長的彩羽在半空中微微晃著，就像是一隻羽絢麗的小鳥

“小八，快放下”碧蟬張地口而出，試圖手奪回那隻毽子。

小八哥似乎覺得碧蟬在跟它玩耍，用尖尖的鳥喙把那毽子往上一丟，然後又接住，再丟擲

“小八，別鬧了”

碧蟬在下麵追著小八哥跑來又跑去，忙忙碌碌，後來連綠蘿也跑來幫著一起抓那隻小八哥。

看著這二人一鳥“玩”得歡樂，端木緋心裡約有種直覺，們怕是擺不了這隻不怕生的小黑鳥兒了。

哎，這名字都取好了，還能怎麼辦等等，這毽子可是封炎送的，要是被小八玩壞了，那該怎麼跟封炎代

端木緋也著急了，趕使喚綠蘿去取些小米，打算來個食

瑤華宮裡，雖然舞不在，但還是熱熱鬧鬧。

主仆幾人一邊逗鳥，一邊說笑，時間過得飛快，隨著夕落下，夜幕再次降臨大地。

等端木緋用過晚膳後，舞就怏怏然地回來了，臉不太好看。

端木緋正在左次間裡喝茶消食，立刻笑地招呼舞坐下，又讓綠蘿給舞上了親手製的花茶

茶香裊裊，沁人心脾，卻安不了舞煩躁的心緒。

喝了兩口熱茶後，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緋妹妹，這幫北燕人真是無禮得很，剛剛還說什麼聽聞大盛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想讓本宮一展琴藝，以為本宮堂堂公主是歌嗎”

“緋妹妹，你知道嗎北燕王特意派那二王子和五公主來大盛，其實是想與大盛和親的。”

“聽說北燕男人可以娶兩個正妻，那耶律輅都二十五了，早就有了正妻嫡子，就連側妃、侍妾都有一大堆，竟然還敢妄想娶大盛公主”

“”

在二人的細語聲中，夜漸漸深了，又是一天看似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從次日起，舞就很待在瑤華宮，時常被皇帝去與北燕公主作伴。

舞雖然不在，但是端木緋卻毫不覺寂寞，甚至於這瑤華宮還喧鬧得很，一大早就有不速之客造訪。

－－－－－－題外話－－－－－－

讓小八哥來討月票好不好呱呱

最快更新，閱讀請。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