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當然是“相看”的意思。
舞是皇長,今年就要及笄了,雖然公主不愁嫁,但是這適齡的年輕俊纔不等人,皇後也琢磨著要早點給兒相看起來,更要細細地觀人品,最重要的還是要兒喜歡。
聞言,涵星的眸子更亮了,好奇地問道“大皇姐,是哪府的公子等迎春宴裡,本宮和緋表妹也幫著皇姐把把關有道是男怕錯行,怕嫁錯郎。這件事可馬虎不得。”振振有詞地說著。
舞似笑非笑地斜了涵星一眼,就吩咐了青楓一句,自己轉就去了屏風後換下一。
不一會兒,青楓就拿來了幾張寫得滿滿當當的絹紙,呈給了涵星。
涵星興味盎然地挑了挑眉,對著端木緋招了招手,也讓過來一起看。
這皇後孃娘乃是後宮之主,辦事當然是極為穩妥的,把給舞挑的三個人選的各種資訊都列了單子,包括姓甚名誰,父母祖宗,在家中的排行,姻親,習武的先生,如今當的什麼差事,平日裡的嗜好寫的是詳詳細細,一目瞭然。
對於涵星和端木緋而言,就沒看得那麼仔細,隻大致看了看到底是哪幾戶人家的公子
茂國公府的三公子,威遠侯府的六公子,還有柳首輔家的柳二公子。
端木緋一看就明白了皇後的一片慈母心,皇後並不打算讓舞下降長子嫡孫,心一大家子的事,隻舞此生過得富足如意。
這三個人都是高門大戶出的公子,比如這前兩位是勛貴子弟,也曾參加不宮門宴會,或者與幾位皇子偶爾有過往來,涵星對這兩位公子也有些印象,都是俊朗颯爽、年輕有為的年郎。
皇後的眼自然是不錯的
這時,換上了那茜金銀織錦對襟襖子的舞又從屏風後出來了,蹙眉道“這一腰頭好像太了。”
涵星看著卻是眼睛一亮,隨手放下那疊單子,上前仔細地替舞了,滿意地說道“這樣的腰剛剛好才顯得大皇姐你纖腰如柳”說著,急忙叮囑青楓道,“不許改哦。”
涵星說得不錯,這修的襖子勾勒出了修長玲瓏的段,讓舞看來多了一分子的。
四周的幾個宮忍俊不地掩笑了,青楓忙一本正規地屈膝領命“是,四公主殿下。”
涵星了脯,頗有一種大權在握的滿足,又吩咐道“這首飾也得與裳配套才行。青楓,你去取大皇姐的首飾匣子來,本宮來替大皇姐好好挑挑。”
青楓等幾個宮便又急忙去取了四五個首飾匣子。
這些首飾也是皇後為了迎春宴專門替打的新首飾,無論是樣式、手工還是用料都是頂尖的,開啟這一溜的匣子後,珠寶氣盈滿一室。
涵星氣定神閑地東挑挑西撿撿,與端木緋商量著挑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麵,又選了一個金鑲玉的項圈與之搭配。
“大皇姐,你快來試試”
涵星的話音還未落下,外麵傳來一陣淩的腳步聲以及子氣籲籲的聲音,裡喊著“不好了,不好了”
青楓微微蹙眉,下一瞬,錦簾一翻,一個十三四歲的藍宮進來了。
見這一屋子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藍宮嚥了咽口水,有些張地低眉斂目。
上前了幾步,對著舞屈膝行禮,卻是用眼角瞥著涵星和端木緋,麵遲疑。
青楓看了一眼舞的臉,就直接問那藍宮道“出了什麼事”
藍宮這才一口氣稟道“殿下,威遠侯府的六公子今早驚了馬,茂國公府的三公子突然重病不起,還有柳二公子剛得了外祖母重病的訊息一早就出了京”
藍宮說著頭一點點地低了下去,張得幾乎不敢呼吸。
端木緋剎那間就懵了,差點就下意識地去看那幾張被放在炕上的單子,也就是說,單子上提到的三個公子都不會參加今年的迎春宴了。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四周靜得可怕,時間似乎停住了。
不用藍宮把話挑明,這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明白,這絕非巧合
端木緋抿了抿,瑩瑩的小臉皺了團,有些擔憂地朝舞看去。
皇後挑的三個人選接連出事,若說是有人想要破壞舞的婚事應該不太可能,畢竟天下男子何其多,沒了這個,帝後還可以給舞挑別個。
所以
難道是這三戶人家都不願意被皇帝指婚公主
端木緋可以理解某些人家不想自家男兒尚公主,可是連著三戶人家都是如此,就讓人不得不深思了。
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呢
端木緋長翹的眼睫如蝶翼般扇了兩下,小臉繃得的。
眾人皆是有些擔心地看著舞,舞不不慢地在炕上坐下了,角泛起一冷笑,漫不經心地淡淡道“本宮也不是非嫁這些人家不可的,但是本宮必須弄明白,是誰在背後本宮”
舞直腰板端坐在那裡,眸子如浩瀚星辰般璀璨亮,氣質高華,帶著一種天之驕的驕傲。
涵星也被的氣勢所染,又是神一振,自告勇道“大皇姐,乾脆本宮讓大皇兄去查一查”
舞沉著考慮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果斷地說道“此事不宜由皇家出麵,隻能請阿然幫個忙了。”
“大皇姐,你這主意好”涵星掌附和道,眸中亮晶晶的,“反正簡王世子最喜歡湊熱鬧了想必還樂得辦這件差事”
不過,可要好好監督君然把這事給辦妥了涵星心中暗道。
“青楓”舞隨意地抬手做了個手勢,青楓就急匆匆地親自出宮辦事去了。
舞不想再說這些掃興的事,看著匣子裡的珠花,隨意地撚起了一朵紅玉珠花道“緋妹妹,本宮看著這朵珠花適合你,來,戴上試試。”
舞摘了端木緋發髻上的春幡,把珠花戴了上去,滿意地打量著。
涵星打量了一番說“還差了點什麼。”往匣子裡又看了看,然後眸子一亮,取了一支垂著一串串珍珠流蘇的點翠華勝,“再配上這個點翠華勝肯定好看。”
端木緋才剛回過神來,又懵了,正任由這兩姐妹在頭上手腳。
兩位公主來了勁,興致地替端木緋打扮了一番待到一個多時辰後,端木緋酒足飯飽地從閣裡出來時,不僅是頭上沉甸甸的,而且手裡還多了一個裝得滿滿的黃梨木雕花匣子,都是舞和涵星給挑的首飾和香包。
端木緋又隨涵星一起去鐘粹宮給端木貴妃辭行,之後,就出了宮,滿載而歸。
太高照,現在才未時過半。
端木緋獨自在馬車裡,目怔怔地看著舞送的首飾匣子,外麵車夫的吆喝聲和路人的喧鬧聲似乎離得很遠很遠
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舞的婚事。
端木緋瞇了瞇大眼,烏黑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如刀鋒般的銳芒,小卻是又彎了起來,好像是躲在角落裡蓄勢待發的貓兒一般。
唔等正月十二迎春宴的那天,要好好留心幾分纔是。
馬車一路飛馳,半個時辰後就抵達了尚書府。
尚書府看來風平浪靜,彷彿賀氏和小賀氏的離去,對府中沒有任何影響,府中的事務井然有序,下人們在端木紜的敲打下,把種種揣測與腹誹都藏在了心裡。
時間在平靜中飛快地過了好幾日,正月十二的迎春宴在萬眾期待中終於到來了。
皇後年年都會舉辦迎春宴,邀請京城各府的公子姑娘到迎春賞玩,隻是地點不定,有時候是在宮中的花園,有時候選在京郊的幾行宮。
今年就是千雅園中。
這次的迎春宴將由端木珩帶著端木紜、端木緋姐妹倆一同前往。端木綺被端木憲攔下了,端木憲表示理應聽母親的吩咐留在府中準備親事,這迎春宴就不必去了。
端木緣很想代替端木綺去迎春宴,但是又不敢鬧事,就怕祖父又惦記著送去汝縣,隻當自己好似不在這府中般。
一早,端木珩、端木紜和端木緋三人先去給端木憲請了安,得了長輩的一番叮囑後,尚書府的馬車就在端木珩的護送下從一側角門駛出,往西城門的方向駛去。
此刻,天方亮,然而街上卻熱鬧得很。
大年十二搭燈棚,從這一日開始,京城的百姓就開始陸陸續續地準備慶祝元宵節,選購燈籠,搭蓋燈棚,忙得是不亦樂乎。
馬車在京城的街道上一路飛馳,等到了城門附近,四周的車馬就漸漸集了起來,馬匹高大矯健,馬車華麗雅緻,皆是目標明確地朝著西郊的千雅園而去,一看就是前去赴迎春宴的京中貴胄。
在這些豪華的車馬中,偶爾也混著幾個不和諧的異類,一些儒雅俊朗的年輕學子三三兩兩地策馬緩行。
馬車裡的端木緋有幾分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的學子,知道這些學子也同樣是接了迎春帖。
今年的迎春宴與往年不同,除了各府的公子姑娘外,皇後還從那些進京趕考的舉子中,邀了一些才學出眾的學子,這些學子都是未及弱冠且尚未婚配的年輕俊才。
各府之間都在私下揣測著,大公主舞已近花期,帝後將會在宴中為舞擇駙馬,所以才會廣邀才子赴宴。
端木緋不免想起了皇後給舞挑選的三戶人家,漫不經心地以白的手指把玩著鬢角的一縷碎發,覺得自己此行還真是負重任。
要心的不僅僅是舞,還有這馬車裡的另一人。
端木緋放下了窗簾,抬眼看向自己對麵的端木紜,如墨玉般的瞳仁閃閃發亮。
今日的端木紜心打扮了一番,海棠紅纏枝杏榴花刻褙子搭配一條水紅挑線長,頭上緻地梳了個百合髻,戴著石榴珠花。
端木紜天生麗質,玉紅,明眸生輝,也不需要怎麼打扮,顧盼之間就有一明艷奪目的彩。
“姐姐可真漂亮。”端木緋歪著腦袋嘆道,心底有種吾家有初長的滿足與惆悵。
端木紜馬上要及笄了,的婚事也該早做打算。
端木緋暗暗琢磨著,一定要趁今天這個大好機會好好給端木紜挑挑不知道姐姐會不會瞧上楚家的堂弟們。
大弟楚庭宇今年十五歲,子沉穩儒雅,可惜早就相好了親事,已經定親了。
二弟楚庭宣樂天達觀,三弟楚庭寧溫和寬容,四弟楚庭安直率開朗,個個都是楚家好男兒端木緋心裡一時有些左右為難,目發直地看著端木紜。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