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眉眼彎彎,皎如明月,歡歡喜喜地拎著的玉兔燈逛廟會去了
廟會熱鬧的氣氛把端木緋心中最後一殘餘的霾也徹底沖散了,又看又買又吃,等他們從廟會的另一頭出來的時候,除了兩人手裡的燈籠外,上又多了不件。
端木緋的腰側多了一個香囊,發髻上多了一朵絹花,手腕也多了好幾串彩斑斕的珊瑚貝殼手串
這些個小東西配在一起其實不搭調,不過端木緋全不在意,笑得眉眼彎如弦月,神采煥發,小手裡還拿著卷著醬肘子、豆芽、蘿卜等的春餅津津有味地吃著。
二月初二有吃“龍鱗”的習俗,這“龍鱗”其實就是春餅。
春餅中鮮的時令蔬菜很是清新爽口,搭配那濃香的醬肘子恰到好,端木緋吃得罷不能,一口氣吃完了春餅。
滿足得瞇了瞇眼,可是下一瞬,就樂極生悲了,眼前突然一暗,封炎毫無預警地朝近了兩步,抬起右手,隨手在畔過,那溫熱的指腹令渾一下子就僵住了。
“邊沾到醬了”封炎乾地解釋了一句,右手忍不住藏到了後,剛才他似乎不小心到蓁蓁的了
砰砰封炎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兩拍。
聞言,端木緋的大眼瞪得渾圓,忽閃忽閃的,用眼神說道,那也不必直接用手吧
看著墨玉般的眸子如澄凈的湖麵倒映著他的臉龐,封炎的心跳更快了,幾乎到了嗓子眼,從耳尖到脖頸到鎖骨都熱乎乎的,紅彤彤的。
他忍不住拿手扇了扇,忽然來了一句“今天好像有點熱”
今天很熱嗎端木緋仰首看了看日頭,又攏了攏鬥篷,為什麼恨不得再多裹一件鬥篷纔好
等等意識到了什麼,低呼了一聲。
這已經快未時了吧
明明覺得隻是隨便逛了一圈而已,竟然就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端木緋急急地說道“封公子,天不早,我姐姐還在家裡等我”
今日出門前隻跟姐姐說出來上香,再不回府,姐姐怕是要擔心了。
封炎不由抬眼看了看碧藍的天空,心裡是覺得這天明明還亮得很,怎麼能“不早”了呢,可是他知道蓁蓁如今最在意的人就是端木紜了,蓁蓁一個姑孃家獨自出門大半天了,也該回府了。
封炎依依不捨地看著自家的小姑娘,沉默了幾息,道“我送你回府”
頓了一下後,他眼珠轉了半圈,又笑地說道“端木四姑娘,我娘一直在叨唸著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乾脆你明日去公主府看看我娘吧。”
端木緋乾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有些為難地解釋道“封公子,明日我要去外祖家拜訪外祖父和大舅父。”並非是不給封炎“麵子”,是真的早有安排。
李羲和李傳應自抵京後足足忙活了三天,總算是“忙完了”,如今皇帝安心了,他們也就安心了,所以,李廷攸昨天就特意遞了話過來,讓們姐妹去祥雲巷一敘。
封炎眼睛一亮,也不氣餒,直接附和道“也好,我正好也想去拜訪一下李總兵。”
他心裡盤算著這李家是蓁蓁的外家,李羲和李傳應都是蓁蓁的長輩,自己是該早點前去拜訪一番纔是。
“”端木緋又一次傻眼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覺得旁的喧鬧聲似乎離自己遠去,張張和和,一直到封炎把送上尚書府的馬車裡,都沒反應過來。
封炎依依不捨地看著馬車,很想挑開窗簾再看一眼蓁蓁,但又跟自己說,明天去祥雲巷就能再見到蓁蓁了。
“蓁”
他正想跟說“明天不見不散”,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四周的香客路人都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去,趕忙朝兩邊靠了靠,自地分出一條可供三四人並排行走的道路來。
幾丈外,一個三十來歲、披著一件火紅鬥篷的婦帶著數十個護衛模樣的人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走來。
婦一邊走,一邊趾高氣昂地抬手指著四周,下令道“搜快給本宮搜哪怕把這皇覺寺給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到”
本宮四周那些香客路人皆是一驚,哪怕這京城中遍地都是達顯貴,能自稱本宮的人卻是寥寥無幾,要麼是皇後妃嬪,要麼就是皇公主。
前者不可能隨意出宮,那麼很顯然,就是後者了
不香客路人七八舌地竊竊私語,就見那些個護衛如狼似虎地沖了過來,裡嚷嚷著“無關人等,趕讓開”
這些護衛不管不顧地在廟會裡橫沖直撞,東看看,西瞧瞧,隨意地推搡著四周的路人,還差點把幾個攤子給撞翻了,一陣人仰馬翻
廟會裡的大部分人既不敢招惹堂堂公主,也不想平白惹上是非,多是四散而去。
沒一會兒,四周已經是一片零落,連不小販都打算收拾東西走人。
這好好的廟會因為這群人的出現掃興地散場了
那婦沒在意那些不相乾的人,一雙目銳利地四下掃著,看了半圈後,就看到了不遠站在馬車旁的封炎,眸子一瞇,臉上有些意外。
“阿炎”婦昂首闊步地走到了距離封炎兩三丈遠的地方,語調有些生地問道,“你有沒有見到九華”
這婦正是特意趕來皇覺寺找兒九華的長慶長公主。
封炎聳聳肩,搖了搖頭,甚至也沒與長慶見禮,直接回了兩個字“不曾。”
長慶眉宇鎖,那艷的臉龐上寫滿了煩躁,也不再理會封炎,轉離去,並吩咐後的護衛道“還不給本宮把皇覺寺給圍起來,決不能把人給放跑了”
留著小鬍子的護衛長唯唯應諾,對著手下的護衛們使了個手勢,那些護衛就朝皇覺寺四周散了開去,步履聲漸遠
馬車裡的端木緋當然也聽到了外麵的靜,一隻小手掀開了窗簾的一角,出一隻明亮的右眼,朝長慶離去的背影去。
對於九華,端木緋知道得比封炎多了那麼一點,想得自然也就多了一些。
三天前,和端木紜曾經在南城門一帶偶遇了九華和羅其昉,當時們姐妹倆就懷疑九華是想和羅其昉私奔,如今看來,九華是真的付諸行了
端木緋眸微閃,看著長慶健步如飛地來到了皇覺寺正門前的石階下,正提著裾上石階,就見一個小沙彌誠惶誠恐地迎了上來,“小僧見過長公主殿”
長慶看也沒看那小沙彌一眼,旁的一個護衛直接上前,不客氣地把那小沙彌推開了。
長慶氣勢洶洶地踩著石階“蹬蹬蹬”地往上走去,那嫵的黑眸裡如同有一道龍卷風肆一般,彷彿能席捲摧毀一切,心緒如怒浪般翻湧不已。
三天前,九華突然離家出走了
偏偏那天長慶在宮裡陪賀太後,等回公主府時,夕已經落山,九華至已經走了大半天了
本來,長慶正想著趁這兩天皇帝心好,讓他趕給九華和二皇子定下婚期,沒想到九華竟然再次私逃了。
長慶心裡固然氣極,卻也不敢聲張,隻能捂得嚴嚴實實的。
雖然兒是曾跑去跟皇帝說過喜歡一個舉子,不過,正於慕艾的年紀,也不算太出格,以皇帝的子,不會太在意。
與人私奔的質就迥然不同了
一旦皇帝知道了兒與那舉子私奔,那麼九華肯定是當不二皇子妃了,自己費盡心力為兒安排的這坦前程就徹底前功盡棄了
思緒間,長慶快步走到了正門前,提著裾過高高的門檻,邁了過去。
心煩不已,腦海裡想著兒九華的事,就有幾分魂不守舍,也沒在意腳下,不想,一腳正好踩在了一個龍眼大小的果子上,腳下頓時一
長慶低呼了一聲,軀瞬間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
“殿下”跟在長慶後的宮距離還有幾步遠,花容失地喊道。
這時,一道頎長的形大步從右前方的幾株翠竹後走出,大臂一抄,正好扶在了長慶的纖腰上,長慶的軀正好隨著沖勢猛然撞進了對方的懷中,滿的脯在對方的上。
青年上那清冽乾爽的氣息撲鼻而來,將團團包圍。
長慶低低地嚶嚀了一聲,抬眼看著對方那俊朗悉的臉龐,早忘了起,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地喚了一聲“士衡。”
後方馬車裡的端木緋也同樣看到了那個著一襲藍直裰的文雅青年,不由地“咦”了一聲,驚訝地微微瞠大了眼睛。
這不是羅其昉嗎
難懂說,他和九華私奔到這裡了
封炎當然也認識羅其昉,聽端木緋發出一聲低嘆,又見麵異,就知道也認識這羅其昉而且,似乎還知道得不。
封炎似笑非笑地勾,看似在看長慶和羅其昉,眼角的餘卻在看著自家蓁蓁。
“千雅園一別,殿下別來無恙”羅其昉仔細地把長慶的子扶直,然後退了半步,看著長慶微微一笑,溫文爾雅。
他的溫言細語、莞爾一笑以及彬彬有禮的氣度,似乎帶著一種安人心的奇妙力量,讓長慶原本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了不,一時忘了九華的事。
“士衡,如果說本宮抱恙呢”長慶微微挑眉,斜睨著眼前的羅其昉,眸中華流轉,嫵,妖嬈,而魅,彷彿在問他,你當如何
“殿下,您既然抱恙,還是早點回府,請太醫為您診治纔是。拜佛進香又不急在一時。”羅其昉又是微微一笑,眉目間越發和,說不出的溫雅俊逸,“不如小生送殿下回府可好”
長慶勾一笑,款款地朝羅其昉走近了一步,那艷的臉龐與他相隔不過咫尺,一呼一吸間,彼此的氣息都輕在對方的臉上
封炎忽然了,抬手直接把馬車的窗簾往下拉了拉,也同時擋住了端木緋的眼睛。
封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長慶和羅其昉這是怎麼回事,眼底閃過一道冷芒,一閃而逝。
別人的閑事他管不著,隻不過,天化日的,可不能汙了蓁蓁的眼睛
馬車裡的端木緋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窗簾,差點沒把窗簾給瞪穿了。
封炎心,海底針。
自己明明什麼也沒做,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惹到他了呢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