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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169有罪

二月初三一早,旭日方升,祥雲巷裡又是熱熱鬧鬧的一天開始了,喜鵲在枝頭歡快地喳喳唱著,似乎知道今日有貴客登門。

李宅的下人們早就得知了今日端木家的兩位表姑娘要來給老太爺和大老爺他們請安,一個個都是嚴陣以待地做好了準備。

巳時,李宅的正門大敞,一輛黑漆青篷馬車在門房婆子的恭迎下緩緩地駛了宅子裡。

正在正廳裡的李羲和李傳應已經聞訊,父子倆都是長脖子看著廳外,尤其是李羲,心裡難免有種近鄉怯的惆悵。

歲月如梭,似乎眨眼間就快九年了

當年他們舉家離開墨州時,端木紜纔不過六歲,端木緋還是個在繈褓裡的嬰,瘦瘦小小。彼時,婿都還在,自家的三郎四郎也是風華正茂,可是如今,他們都先走了自己也都過了天命之年,滿頭華發了

這個在沙場中戰無不勝的老將這一刻心頭惆悵萬千,眼神有些恍惚,似是在回憶往事

縷縷春風徐徐吹進了廳堂裡,明下,李廷攸領著兩個容貌秀麗的朝正廳這邊走來。

李羲近乎貪婪地看著兩個小姑娘,眼眶微微潤了

端木紜和端木緋姐妹倆都是長得更像兒,白皙細膩,五緻明麗,姐妹倆就是眼睛與氣質不太一樣。

端木紜的眼睛像婿,端木緋的眼睛像兒;姐妹倆顧盼之間一個明快持重,一個天真爛漫。

李羲的目在端木緋的小臉上流連著,瞇了瞇眼,眼角出深深的皺紋,眼神隨之變得深邃起來。

就是這個年僅十歲的小姑娘,竟然幫助他們李家險了

想著,李羲心裡有些復雜,其中有驚嘆,有慨,有唏噓,更多的還是驕傲。

端木紜和端木緋很快就走到了近前,恭恭敬敬地對著李羲和李傳應父子倆屈膝行禮“見過外祖父,大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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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紜姐兒,緋姐兒,莫要多禮。”李羲一臉慈地看著姐妹倆,笑容溫和,此時此刻,他上穿著常服,形容間沒有一銳氣,如同一個最最普通的老者看著多年不見的外孫

端木紜和端木緋直起後,又得了李羲贈的見麵禮。

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羲也如同去年李傳應和李傳庭一般塞了兩個沉甸甸的首飾匣子給兩個外孫做見麵禮。

姐妹倆又忙不迭地謝過外祖父,一旁的李傳應含笑地招呼道“紜姐兒,緋姐兒,莫要拘束,快坐下說話吧。”

姐妹倆自然是從善如流,和李廷攸一起坐了下來,廳堂裡的氣氛一片和樂融融。

端木緋笑得尤為燦爛,大眼忽閃忽閃的,心道封炎說要來,應該隻是隨口一說罷了,他和外祖父、大舅父素不相識,何必沒事來這裡呢

旁的端木紜則是不地打量著四周,心裡有些奇怪明明聽說大舅母也和外祖父、大舅父一起來了,可是為何卻不見人

端木紜正沉著,就覺四週一靜,廳堂裡的氣氛似乎起了某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變化,李家三代男子皆是朝廳外去。

端木紜也順著他們的目往前看去,隻見廳外一個穿著絳紫纏枝牡丹團花刻褙子的婦人快步朝這邊走來,步履如風,渾著一種來勢洶洶的覺。

雖然是多年不見,但是端木紜還是一眼認出來,這是的大舅母許氏。

不一會兒,許氏就提著廳堂裡,目不斜視地走到了李羲和李傳應跟前,先給二人行了禮。

跟著,許氏神淡淡地朝四周環視了一圈,當目看向端木紜和端木緋姐妹倆時,角就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與倨傲。

端木紜站起來,想要給許氏行禮,卻覺袖口一下意識地朝妹妹看去,卻見妹妹對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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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就聽“啪啪”兩聲落地聲驀地響起,像是有幾個茶杯摔在了地上。

廳堂裡,陷一片死寂。

來上茶的小丫鬟花容失地看著摔落在地的茶盅和茶水,兩個青花瓷茶盅已經碎骨,砸了一地的碎瓷片,茶水流淌四濺,四周滿目狼藉。

眾人皆是麵微變,反而是許氏這始作俑者依舊神淡淡。

不慢地袖,彷彿剛才掀翻了茶水的人不是一樣。

“文槿,”李傳應忍不住拔高嗓門,對著許氏怒道,“你這是做什麼”他的聲音中著質問。

“長輩跟前,如此沒規沒矩,沒有教養這茶不喝也罷”許氏冷哼了一聲,看著姐妹倆的眼神越發輕蔑不屑。

就為了這對無父無母的孤,他們就攔著不讓回孃家,也不想想這對沒福氣的天煞孤星得起嗎

廳堂裡的空氣隨著許氏的輕斥聲冷了下來,氣氛微凝。

端木紜皺了皺眉,記憶中的大舅母許氏與自家雖然不說特別親近,彼此之間基本的親戚分還是有的,但是,今日的許氏卻如此尖酸刻薄,就好像是存心來找茬的。

“姐姐,你的子”端木緋低呼了一聲,蹙眉看著端木紜的裾。

今日端木紜下頭穿了一條水綠的百褶,此刻那琥珀的茶湯在角上留下了斑斑點點的茶漬,分外刺眼。

李傳應眉宇鎖,急忙招呼一個管事嬤嬤道“還不趕帶表姑娘下去換一裳。”

端木紜又看了許氏一眼,眸閃爍,似乎想通了不事。

雲淡風輕地一笑,對著李羲、李傳應和李廷攸道“外祖父,大舅父,攸表哥,那我先失陪一會兒。”

端木紜從來不是那種會拿自己的熱臉去別人冷屁的人,直接就無視了許氏,帶著紫藤隨那管事嬤嬤離開了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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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裡一時寂靜無聲,丫鬟婆子一個個都不敢出聲,手腳利索地把廳堂裡的碎瓷片和茶水都收拾乾凈了,又重新上了茶水。

空氣裡,茶香裊裊,沁人心脾,然而,氣氛卻回不到之前的和樂了。

端木緋端著茶盅,慢悠悠地用茶蓋移去漂浮在茶湯上的茶葉,怡然自得地飲著茶。

見端木緋完全沒有起給自己行禮的意思,許氏皺了皺眉,怪氣地又道“果然是無父無母、沒人教養的掃把星,看到長輩都不知道行禮”

李傳應的眉頭擰得更了,眸底怒意洶湧,正再出聲,卻被李廷攸悄悄攔下了。

李廷攸對著自家大伯父好一陣眉弄眼,勸他稍安勿躁,心道他這小表妹可不是什麼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氣包

端木緋慢悠悠地放下茶盅,抬眼看著坐在斜對麵的許氏,意味深長地說道“按規矩,晚輩向長輩行禮是理所當然的,但若對方不是長輩,自然也不需要行禮。”

這個小丫頭言下之意就是不認這個長輩了許氏的臉愈發難看,冷聲道“這麼說,你是不認我這大舅母了”

頓了一下後,立刻又道“端木四姑娘,既然你不認我是你舅母,我也就沒你這個外甥來人,給我送客”不客氣地直接下了逐客令。

廳堂裡再度陷一片死寂。

下人們皆是垂首,沒一個敢手的,許氏是這宅子的主人,但是這裡還有李羲和李傳應在呢,老爺子不發話,誰敢攆表姑娘啊

在李廷攸的手勢示意下,屋子裡的幾個下人如釋重負地退了出去,隻剩下了李羲、李傳應、李廷攸、許氏和端木緋五人。

端木緋一臉無奈地說道“大舅母莫要心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頓了頓,就一本正經地問道,“大舅母可知道最近京裡發生的大事”

許氏被端木緋搞得雲裡霧裡,但還是答道“不就是我們李家押送肅王上京的事嗎”

許氏自抵京後就被李羲和李傳應父子倆下令在李宅裡,對於京城的事幾乎是一無所知。

端木緋抿了抿小,耐心地繼續道“大舅母想來還不知道前幾日京衛大營提督孫明鷹率兵前往千雅園宮的事吧這孫明鷹背後投效的件正是肅王。”

端木緋有條不紊地把宮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許氏越聽越是不耐,肅王與孫明鷹一黨謀反又關自己什麼事呢

正要出言打斷端木緋,卻聽端木緋忽然轉口道“聽說肅王與大舅母往來甚

“我與肅王素不相識”許氏頓時然大怒,口一陣劇烈的起伏,抬手指著端木緋的鼻子斥道,“你小小年紀,滿口汙言穢語”這個小丫頭竟然意圖壞自己的名節真是其心可誅

端木緋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地說道“大舅母,我怎麼就汙言穢語了”

這個小丫頭還要裝傻,許氏更怒,接著就聽端木緋不疾不徐地又道“軍糧一事,皇帝已信了李家的辯白,往後還需從長計議”

聞言,許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渾如遭雷擊般彈不得,臉上一下子全無。

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端木緋怎麼會知道這封信的容,接著又想到既然端木緋都知道了,那麼李羲和李傳應是不是也都知道了

許氏心如麻,惶恐得幾乎無法冷靜思考,然而,端木緋的言下之意已經是昭然若揭

這些年來,與自己暗中通訊的人竟然是

“大舅母,您收到的這封信就是來自肅王。”端木緋直接肯定了許氏心裡的猜測,“現在,大舅母還要說自己與肅王素不相識嗎”

真的是肅王許氏的臉慘白如紙,眼睛、也是黯淡無滿的軀微微抖了起來,如那風雨中的落葉一般,思緒翻湧。

肅王謀逆已是罪證確鑿,這要是讓人知道自己和肅王暗中往來,那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肅王謀逆犯上,大舅母怎麼就能與肅王牽扯這般深甚至,還為了肅王陷害李家。”端木緋幽幽地搖頭嘆息道,“如此行徑,讓我怎麼把大舅母當作長輩,請安問禮呢”

許氏目怔怔,神恍然。

這麼說來,李家果然都知道了

許氏咬了咬下,眸底燃起熊熊怒火。

沒有錯

這都是李家欠的,李家欠了父親一條人命

想著,許氏的眼神變得淩厲堅定起來,昂起下看著李傳應。

李傳應暗暗地嘆了口氣,移開了視線,心底越發冷了。早在他去歲發現許氏暗中所為時,就已經對徹底失,他們之間早已無話可說了

端木緋對著李傳應眨了兩下右眼,使了個眼

李傳應立刻就心領神會,先是垂眸,然後無奈地蹙眉道“文槿,你回去吧。這些天就別出門了”

許氏得意地角微翹,原本還有幾分忐忑的心瞬間就定了。

果然如此,為李家生了一雙兒,不管做什麼,李家都得著,就算被人發現和肅王有聯係又怎麼樣

既然嫁李家,就姓“李”,李家也隻能替兜著

“失陪了。”許氏隨意地對著李羲和李傳應福了福,就轉過了,朝廳外走去。

走到門檻前,後忽然又響起了端木緋漫不經心的自語聲“如今與肅王有所牽連的都已經被東廠一一查抄,也不知武寧侯府會如何”

許氏子一僵,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地轉過來,目如箭一般向了端木緋,質問道“端木緋,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大舅母何此言。”端木緋歪著腦袋笑了,“李家廟小,護得住您,實在護不住武寧侯侯府。”

許氏的眸子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又朝李羲和李傳應看去,見兩人皆是默不作聲地垂首飲茶,不冷哼道“道貌岸然”

丟下這四個字,甩袖離去,這一次,再也沒回頭。

許氏的影很快就消失了庭院外,屋子裡隻剩下了四人,寂靜無聲。

李傳應從那空的院門收回了目,不解地看向了端木緋,“緋姐兒”他不明白端木緋為何要特意與許氏說這些。

端木緋烏溜溜的大眼黑白分明,澄澈明亮,好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子,緩緩道“當年,外祖父一時好意放過了武寧侯府,可是換到是什麼大舅母這幾年做的這些事,武寧侯府不可能一無所知,現在肅王已經落網,許家卻依然好好的,沒有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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