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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176毒婦

這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稟話,可是不知道為何,綠蘿和碧蟬皆是覺得空氣似乎冷了下來,時間彷彿停住了。

端木緋靜了兩息後,應了一聲,然後便朝著湛清院走去。

在兩個丫鬟的服侍下,換了一極為素雅的月白襦,隻在角用銀線繡了幾片竹葉,雙平髻上簡單地以月白帶點綴。

換好裳後,就坐著馬車出了門,一路往皇宮的方向飛馳而去。

隻不過,今日要去的不是皇宮,而是街上的一品軒。

今日是肅王決的日子。

皇帝早就已經出了皇榜,列舉了肅王通敵叛國、宮謀反的種種罪狀,將於今日午時三刻將肅王斬首示眾,以平民憤。

這個訊息早就在京城大街小巷傳遍了,雖然午門行刑不許普通百姓圍觀,但就算是如此,也阻擋不了那些百姓的熱,都紛紛來了距離午門最近的街看熱鬧,想著哪怕看一眼囚車,或者行刑時能遠遠地朝午門方向觀上一眼也好。

今日的街上熙熙攘攘,擁堵不堪。

一個個麵目森冷的軍十步一崗地守在街道兩邊,清出了一條道來,那些百姓要麼就直接等在路邊,要麼就像端木緋這般訂了路邊的酒樓、茶樓,等在雅座和大堂裡候著。

整條街上一片喧嘩,那些酒樓茶樓二樓雅座的窗戶都敞開著,不客人或是在裡麵談笑風生,或是對著刑部天牢的方向長脖子張著。

當端木緋抵達一品軒時,正好是午正。

二樓的雅座中已經有了人,一個穿天藍錦袍的年正坐在窗邊,慢悠悠地飲著茶,正是李廷攸。

“攸表哥。”端木緋含笑地喚了一聲,然而李廷攸卻是神淡淡,瞥了一眼後,就移開了視線,彷彿在說,你還記得我是你表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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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一下子就讀懂了他的眼神,小臉上不有些尷尬。

這要是平時,李廷攸敢如此甩臉看,肯定是懶得理會的,可是抵不住此刻心虛啊。

昨天下午在安平長公主府時,聽聞安平從宮裡回來了,就興沖沖地去儀門迎接,後來就陪著安平去玉華堂用午膳了,完全忘了讓人去通知還在馬廄的李廷攸直到半個多時辰後,李廷攸在公主府的丫鬟引領下哀怨地來了玉華堂,端木緋方纔想起了這個表哥。

這次確實是理虧。

端木緋清了清嗓子,想了想後,討好地看著李廷攸道“攸表哥,現在桃花初綻,正是釀桃花酒的好時節”

李廷攸聞言頓時眸子一亮,本來還想再端一會兒架子的,卻抵不住被勾起的酒蟲,沒骨氣地朝端木緋了過去,昂了昂下,一副“你知道該怎麼辦”的表

端木緋很是識相,笑瞇瞇地繼續道“攸表哥,等我釀好以後,就給你送兩壇過去,可好”

李廷攸總算是滿意地笑了,正要請端木緋坐下,就聽外麵傳來小二殷勤熱絡的聲音“公子,這邊請。”

隨著“吱”的一聲,雅座的門再次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紫描銀錦袍的步走了進來,舉手投足間隨意而灑,又著幾分驕似的矜貴。

“阿炎,快過來坐”李廷攸對著封炎出燦爛的笑容,招呼他過來坐下。

封炎對著表兄妹倆微微一笑,一雙斜飛的眼明亮璀璨,“廷攸,端木四姑娘。”他信步走到窗戶邊,袍在端木緋和李廷攸之間坐下。

這間雅座其實是封炎訂的。

昨日端木緋和李廷攸離開公主府前,封炎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了自己在一品軒訂了間雅座,打算今日午時來此看肅王午門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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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端木緋一聽,就說要過來“看熱鬧”,而李廷攸想著肅王差點害了李家,也附和說要一起來,於是纔有了他們三人今日這一品軒之約。

小二手腳利索地給幾位客人都上了茶,端木緋本就沒心寒暄,目不住地往外瞟去。

街道上越來越嘈雜,特意趕來此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那些軍的後被數以千計的百姓風,幾乎是寸步難行。

上月底李羲押解肅王進京時,京中的百姓們最多也就是聞訊趕去南城門瞧個熱鬧,而如今,隨著肅王的定罪,他這些年來所犯下的一條條罪證都被公佈天下,百姓們才知道八年前國來犯,大盛之所以連失西州、隴州兩州,這背後竟然還有肅王在暗中推

當年國來犯,京城的百姓雖然沒有遭戰火,卻是每天提心吊膽的,就怕國繼續長驅直,一旦秦州淪陷敵手,那可就是攻中原腹地啊

彼時,大量西州、隴州的流民湧京城,鬧得京城人心惶惶,至今京城還有不當時留下定居的流民,今日他們都特意趕來圍觀肅王行刑。

數以千計的眼眸此刻都目灼灼地著街道的一頭,一輛囚車正從街道的盡頭緩緩駛來。

“快看,囚車來了”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出聲來。

接著,其他人也都紛紛喊了起來,下方街道上的百姓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地喧囂起來,皆是高喊著“囚車來了”,一聲比一聲響亮。

端木緋也朝囚車的方向去,眼神微沉。

忽然,雙目微瞠,目怔怔地看著斜對麵的街道邊站著一道儒雅的影,負手而立,花白的鬢發在風中肆意飛舞著

對方那眉眼鼻的廓對端木緋而言,是那麼悉,哪怕閉上眼也能將他一模一樣地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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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

端木緋一眨不眨地看著靜立在街邊的楚老太爺,眼眶一酸。祖父也來了

此刻,雅座中靜了下來,隻有街外的喧囂愈來愈響亮,三人心思與目各異。

李廷攸著下方的囚車,端木緋看著楚老太爺,而封炎則是在看端木緋,看著的眼眶微微紅了起來,看著眸中浮現一層朦朧的水汽,看著膛急促地起伏著,一濃濃的哀傷散發了出來

隻是這麼看著他的蓁蓁,封炎就覺得一陣心疼,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掌揪住了他的心臟一般,他完全就沒注意到囚車在軍的押送下來到了一品軒的下方。

囚車中的肅王比十來天前被押解進京時還要狼狽,渾汙濁不堪,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囚車裡。

他形容癲狂地抱著頭,著囚抖不已,裡喃喃地說著“不可能的到底是哪裡錯了”

他明明步步籌謀,步步謹慎,怎麼就一下子走到了絕境

前方的午門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彷彿一把鍘刀已經懸在了他的脖子上方,肅王的抖都越發厲害了。

突然,他覺到脖子後一寒,好像是有一把利箭對準了他的後頸,不由得汗齊齊豎了起來。

他忍不住回頭去,卻對上了二樓的視窗中探出一雙如墨玉般純凈清冷的大眼睛,一張陌生的小臉冷冰冰地著自己,令他心底不升騰起一種刺骨的寒意。

這個念頭才剛浮現心頭,“啪”,一隻臭蛋準確地扔在了他的額頭上,蛋殼碎裂,腥臭的自他額頭流淌了下來。

這彷彿是一個訊號般。

接下來,越來越多的爛蔬菜、爛水果都朝肅王的囚車飛了過去,肅王隻能抱著頭,裡瘋狂地含著“王敗寇王敗寇”

他聲嘶力竭地嘶吼著,那喊聲隨著囚車漸漸遠去

等囚車駛到了午門外,那些百姓也就消停了下來,他們也無法再前進了,無數的軍把一道道圍觀的目擋在外麵。

但眾人還是長脖子盯著午門的方向,時間在這個時候好像放慢了好幾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遠地傳來了冷厲的兩個字

“行刑”

隨著這兩個字落下,四周似乎彌漫起了一肅殺的氣氛,整條街靜了一瞬後,就再度沸騰了起來。

端木緋也著午門的方向,像是塵埃落定,像是如釋重負,又似是失魂落魄

忽然,一盞白的孔明燈飄飄地進端木緋的視野中,吸引了的目

接著,是第二盞,第三盞越來越多的孔明燈隨著南風紛紛揚揚地飄了起來。

端木緋俯首往街上去,就見這一條街上的百姓幾乎每人手裡都拿著一盞白的孔明燈,此刻,他們正彼此點燃燈中的蠟燭,讓那一盞盞孔明燈跌跌撞撞地飛了起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如同那漫天繁星般漂浮在空中,一閃一閃

端木緋的眼前突然又多了一盞孔明燈,手可得這一盞是被封炎直接送到了前。

端木緋驚訝地看著這盞孔明燈,封炎微微一笑,道“禍首伏法,自當告英靈。”

端木緋下意識地接過了那盞孔明燈,又朝街上百姓手裡的孔明燈了一眼,瞬間就明白了,原來這些孔明燈應該全是封炎讓人放的。

封炎對著端木緋眨了眨眼,畔的笑意更濃了,似乎無聲地肯定了的猜測。

果然是封炎端木緋的眸子一下亮晶晶的,也對著他笑了,眼神和如水,笑容璀璨如星辰。

小心翼翼地點燃了手中的孔明燈,把它放在了窗檻上,看著它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也隨風加了那片孔明燈群

端木緋雙手合十,仰著那漫天的孔明燈,小臉上一片虔誠,對著那遙遠的天際無聲地說著

“爹爹,娘親,肅王伏法了”

“爹爹,娘親,你們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

“爹爹,娘親,你們一定保佑弟弟啊”

端木緋的角勾出一個淺淺的笑,恬淡,沉靜,溫和,心漸漸地沉澱了下來。

這漫天的孔明燈好像一條星河般,吸引了街上的百姓,也吸引了那些雅座中的客人,其中也包括楚老太爺。

楚老太爺仰頭著天空,眼眶微紅,目追隨著那紛紛揚揚的孔明燈,忽然,他的目與一品軒中的封炎四目對視。

兩人的目在半空中集,封炎坦然地對著下方的楚老太爺微微一笑,放開了手中剛剛點燃的孔明燈,那盞孔明燈很快就慢悠悠地從視窗飛了起來

楚老太爺怔了怔,神有些復雜,然後大步流星地朝一品軒的方向走了過來。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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