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的

想著，的腰板得更直，十指越發從容，隨著琴聲流瀉，那纖細修長的十指飛快地在琴絃上舞著，如魚得水

皇帝手中的摺扇隨著琴音在掌心慢慢地敲著，一下又一下。

岑的眼角不著痕跡地在那摺扇上瞟了一眼，了袖，慢慢地飲著茶。

一段歡快的琴聲後，音調再升，海浪澎湃，節奏又變得更快了

漸漸地，付盈萱的額角滲出了涔涔汗，手指舞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能覺到的手指越來越僵，越來不聽使喚，的指關節好像不屬於自己一般，又彷彿是一匹疾馳中的瘋馬橫沖直撞，徹底失控了。

付盈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急，砰砰砰，那心跳快得彷彿要從的頭跳出

然而，琴音還在變得更激烈

如同暴風雨夜的海麵隨著一陣狂風霎時掀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巨浪，而彷彿一葉孤舟上的旅人眼睜睜地看著那巨浪轟然朝來

“錚”

一陣刺耳的斷弦聲驟然響起，如雷鳴般回響在眾人耳邊，把眾人瞬間從夢中驚醒。

眾人定睛看去，隻見付盈萱麵若死灰地坐在原，一手還置於琴上，另一手在半空中停滯

而前的那把琴上，赫然斷了一琴絃。

其他的琴絃還在嗡嗡輕不已，四周寂靜無聲，又是一陣山風拂來，吹得付盈萱鬢角的幾縷碎發胡地飛舞著，碎發拂麵，讓看來形容狼狽。

麵慘白得半分都無，整個人失魂落魄。

這一次，是輸了，輸給了端木緋。

“姑娘”雁楓忽然張地了一聲，聲音微，“大聖音”

付盈萱一下回過神來，朝前的“大聖音”看去，卻發現那琴絃斷，琴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裂痕。

“大聖音裂了”付盈萱喃喃道。

這一次，再也抑不住自己，軀如那風雨中的花般微微抖了起來。

這把“大聖音”可是師父珍藏多年之琴，贈予時，師父說，相信會像一樣好好惜它、彈奏它。

可是這把琴到手中才短短數月，竟然就裂了。

越是珍貴的傳世古琴，就越容易裂，這麼多年來，師父一直仔細保養嗬護，不曾給它留下一瑕疵，卻在手上讓它“白玉有瑕”，哪怕這一點點裂痕並不影響彈奏，可是，就算修補了胎漆，恐怕也會在琴上留下一道難以掩飾的痕跡

付盈萱的眼眶一片通紅，眼眸酸。

眾人也是一片唏噓，慨這難得的一把傳世名琴竟然就有了瑕疵。這還真是可惜了

須臾，付盈萱形僵地站了起來，雙手在袖中地握了拳，語調艱地對著端木緋道“這一次，是我輸了。”

師父說過，的琴藝還不足以彈奏滄海明珠，可是為了與端木緋賭氣，勉強為之，才會令“大聖音”崩裂。

輸了，卻不代表錯了

“付姑娘，大聖音是你的琴”端木緋看著付盈萱，歪著小臉提醒道。

這一次，付盈萱可不能再說是因為琴不好，才輸的。

頓了一下後，端木緋慢悠悠地問道“現在，你可還覺得是人擇琴，而非琴擇人”

付盈萱瞳孔猛，櫻微著，之前對端木緋放下的那些豪言猶在耳邊，讓端木緋小心彈琴，可是最終毀了“大聖音”卻是，最終輸在了自己的琴上

想著，付盈萱的膛一陣劇烈的起伏。

“彈得好”皇帝明朗的聲音隨著一陣響亮的鼓掌聲響起，他似乎沒看到兩人之間那火花四的氣氛，“你們倆小小年紀，琴藝能到達這爐火純青的地步，皆是不易”

皇帝連道幾聲好後，又笑地對付盈萱道“名師出高徒。付姑娘，有機會我定要洗耳聆聽令師的琴聲，想來必是天籟。”

付盈萱又福了福，“多謝慕老爺誇贊。”

付盈萱的心神漸漸地鎮定了下來，再次看向了端木緋，道“端木四姑娘，我輸了，卻並非我的琴技不如你，這首滄海明珠我以前聽我師父彈過一次，可是我卻是初次彈奏。下次，等我把這首曲子練好了，我們再比過”

“付姑娘，你上次輸說是琴不好，這一次輸說是因為你以前不曾彈過滄海明珠，那下次又想說是什麼緣故”端木緋歪著螓首，角微翹，一本正經地說道。

嘆了口氣，又道“付姑娘，我們還是別再比了，免得你還要費神尋藉口。我看不如這樣吧付姑娘，你擅長什麼就彈什麼好了”

端木緋一副天真爛漫的口氣，逗得皇帝不朗聲大笑。

付盈萱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偏偏這一次，皇帝和兩位皇子就在一旁，不能再甩袖而去。

“付姑娘，你擅長何曲”皇帝看著付盈萱問道。

付盈萱深吸一口氣，恭聲答道“霓裳羽曲。”

霓裳羽曲也是琴曲中一顆璀璨的明珠，一度在戰中失傳了數十年，還是十幾年前由鐘鈺尋得殘譜親自將它補全，才讓這首曲子重見天日。

皇帝饒有興致地勾笑了，又展開了手中的摺扇，搖了搖摺扇，惋惜地說道“隻可惜，這琴絃斷了。”

付盈萱微抬下，自信地說道“六絃足矣。”

說著，又在石桌後坐下，解下了那斷掉的琴絃，然後雙手再次置於琴上。

一陣玄妙優的琴音如月般流淌在的指尖，洗去塵世間的紛紛擾擾，讓人彷彿來到了月宮中，天庭有仙樂奏響，一個個著霓裳羽的仙子翩然飛舞，輕袖回擺，旋轉落地，嫣然回眸，如夢似幻。

明明隻有一把琴，卻令人覺得磬、箏、簫、笛齊聲伴奏，如跳珠撼玉般，讓人心神嚮往。

須臾，琴聲悠然而止，卻又有餘韻回在空氣中

付盈萱能以六絃琴彈奏一曲霓裳羽曲，其琴藝之嫻，技巧之高超，可想而知。

隻不過，有端木緋一曲滄海明珠珠玉在前，引得百鳥朝聖，令人總覺得付盈萱的琴技雖然高明，但還是差了一點什麼。

則矣，未盡善焉

這一曲雖然聽，卻沒有到極致，令人覺仍然有一缺憾。

皇帝眸一閃，慢悠悠地扇著摺扇，含笑贊了一句“不錯。好一曲霓裳羽曲。”

其他人也隻是稀稀落落地點評了幾句，氣氛稍顯冷清。

付盈萱微咬下，清麗出塵的俏臉上染上了一楚楚可憐的氣息。

皇帝看著，眸底閃過一抹灼熱的輝，心中微微一。

一個清高極富才氣的子，自當是心高氣傲的，此刻這般惹人憐的模樣，還真是別有一番風讓人真想掬在懷裡，好好憐一番

想著，皇帝角的笑意變得越發和，又道“說來，我也有好些年不曾聽過霓裳羽曲了，付姑娘，你這六絃彈奏之曲比之蘇延長的七絃琴竟毫不遜”

蘇延長也是當代著名的琴師，如今已經年過古稀，其聲名完全不弱於付盈萱之師鐘鈺。

皇帝此言已是莫大的稱贊了。

付盈萱聞言，秀麗的臉龐上頓時舒展了不，眸子也有了些許彩，覺得自己總算還是挽回了一麵。

優雅地再次謝過了皇帝，跟著就讓丫鬟將那把“大聖音”收了起來。

涼亭中了琴和香爐後，就彷彿一下空曠了不。

一陣陣微涼的山風帶著花香拂來，拂得那無數枝葉“沙拉沙拉”地奏起了一曲風之樂曲，令人頓覺神清氣爽。

皇帝又坐了一會兒，就搖著摺扇站起來，笑著對端木緋他們道“你們幾個也是去山頂的大平寺吧乾脆大夥兒一塊兒走吧。”

皇帝一提議，眾人皆是唯唯應諾，魚貫地從京亭中走出，沿著那蜿蜒崎嶇的山道繼續往上行去。以皇帝為首的幾個男子走在前麵，端木緋和端木紜悠閑地落在了最後方，看看花，說說草。

姐妹倆約可以聽到皇帝正隨意地考教著端木珩的功課，們倒是不替端木珩張，端木珩的功課一向不需要任何人心，端木憲隻擔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讀一個書呆子，因此不時要招這個長孫過去，與他說些時事，免得他兩耳不聞窗外事。

“姐姐，你看，”端木緋指著前方的幾叢藍紫的丁香道，“那丁香開得真好要是照它的樣子做出絹花或者珠花肯定好看極了。”說著，端木緋心念飛轉，一下子就想到了好幾種製作丁香珠花的方式，手都有些了。

“紜表妹，緋表妹，”大皇子慕祐顯不聲地走到了端木紜的旁，看著明艷緻的側臉，耳又約有些發燙，“這丁香花開得正艷，你們要不要摘些回去瓶”

“不用了，表哥。”端木紜嫣然一笑，緻的臉上似是閃著明的般，“表哥你不知道，蓁蓁的小八哥最喜歡采花了，這丁香花要是在我們的屋子裡，估計沒幾天就要被它啄禿了。”

端木紜的語氣聽似在埋怨，但是麵上、眼中卻是掩不住那濃濃的笑意。

“這個小八啊，就仗著姐姐你寵它，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端木緋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

端木紜好笑地斜了端木緋一眼，取笑道“蓁蓁，那又是誰專門做了幾朵絹花給小八玩”

姐妹倆言笑晏晏，一種溫馨和諧的氣氛自然而然地流轉在二人側，慕祐顯隻是這麼看著姐妹倆，就被染了笑意。

慕祐顯的眸子晶亮，波漾，心中一陣小鹿撞母妃說親上加親，其實還是不錯的

後方的說笑聲傳到前方的皇帝耳中，皇帝突然駐足，回頭朝姐妹倆和慕祐顯去，其他人便也隨皇帝停下了步子。

“端木大姑娘，看來你不僅會教妹妹，還會教八哥啊。”皇帝目深邃地看著端木紜，角染上了一抹調侃的笑，“你們這八哥又琴又惜花，倒是被快得養了。”

付盈萱也轉過了，居高臨下地著姐妹倆和慕祐顯，眸底閃過一抹嘲諷，又朝前方的岑瞥了一眼，心道這對姐妹還真是趨炎附勢隻會厚地攀附有權有勢之人

“老爺此言差矣，”岑微微一笑，眸中閃著點點碎，“這論起琴又惜花者當為付姑娘也。”

皇帝怔了怔，俯首朝距離他不過兩步之遙的付盈萱去，隻見付盈萱的鬢角佩戴著一朵鵝黃的芍藥花，那片片的花瓣在春風中微微，襯得清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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