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納皇貴妃的事早就傳遍了京城的每個角落,端木緋又如何不知,便點了點頭。
陣陣春風迎麵而來,涵星的角逸出一聲嗤笑,眨眼就消失在風中,挽著端木緋繼續往前走去,接著道“父皇安排耶律琛住進了景仁宮,那裡奢華得連母妃的鐘粹宮都比不上。”
“聽說,耶律琛昨日還特意穿了一大紅嫁進宮,也不知道是穿給誰看的”
“今天早上,甚至沒去鸞宮請安”
如無意外的話,後宮宮妃每日一早都要去給皇後請安,耶律琛是外族人,也許原來不知道,可是自有宮裡的教養嬤嬤會告訴宮中的規矩,耶律琛沒有出現,那自然是存心要下皇後的臉。
涵星忽然長嘆了口氣,心裡也頗有一種“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慨,嘆息道“母妃好歹有大皇兄,母後最近的境更糟了,大皇姐前兩天又被父皇訓斥了”
說了一半,就見端木緋停下腳步,詢問地朝看去。
端木緋靜靜地站在那裡,那雙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眸中幽沉幽沉的,那張平日裡可的小臉這一瞬顯得分外恬靜。
徐徐問道“可是為了大平寺的事”
涵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咋舌問道“緋表妹,這事你也知道”
端木緋踮起了腳,神兮兮地湊到了涵星耳邊說悄悄話“其實那日我和姐姐也在大平寺”
原來如此。涵星恍然大悟,跟著低聲音又道“父皇覺得是大平寺死的那個和尚是大皇姐派人所殺,指責大皇姐這是殺人滅口,心狠手辣,還說他對太失了”
說著,涵星的小臉略顯黯淡。總覺得大皇姐不是這樣的人。
表妹倆在短暫的停留後,又繼續往前走去。
端木緋下意識地用右手挲起左腕的紅結繩,如蝶翼般的羽睫在中微著。
今日,若是不想進宮,其實也是可以避避的,但是,想來見見舞。
早就擔心玄信之死可能會查到舞上去,果然,事還是往這個方向發展了
如果舞願意的話,可以幫。
思緒間,鐘粹宮出現在了前方,一個藍宮正長脖子往端木緋二人的方向張著。
見二人來了,那藍宮似乎如釋重負,快步迎了上來,“殿下,端木四姑娘,請隨奴婢來。”
端木緋這纔回過神來,與涵星一起跟著那宮進了東偏殿,穿著一海棠紅牡丹纏枝花刻褙子的端木貴妃已經等在了那裡,如往日般明艷人。
當看到端木緋進來時,那張心妝點過的臉上難免出一意外之。
端木憲是外臣,進不來後宮,而賀氏和小賀氏婆媳倆又去了皇覺寺,端木貴妃本來往端木家遞信說讓侄進趟宮,是想著端木憲可以讓端木紜進宮傳些話。
但是,來的卻是端木緋這個年僅十歲的四姑娘。
端木貴妃盯著端木緋,微微蹙眉,有點搞不明白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了難道是怕端木紜在這個時機進宮太招眼
“侄見過貴妃姑母。”
“母妃。”
兩個雕玉琢的小姑娘齊齊地給端木貴妃行了禮,表姐妹倆站在一起,就像是兩朵初綻的春花般清新人。
若是平日裡,端木貴妃還會在心裡慨一番,可是此時此刻實在是沒心,隨口就打發兩個小姑娘坐下。
端木緋謝過端木貴妃後,就隨涵星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了下來。
端木緋一看端木貴妃的表,就知道在想什麼,單刀直地直言道“貴妃姑母,您如今還是應當避其鋒芒纔是。”端木緋口中的這個“其”指的當然是耶律琛。
端木貴妃的麵微僵,約著一被人說穿心思的尷尬。
剛捧起茶盅的涵星好奇地看了過來,那眼神彷彿在問,避誰的鋒芒
端木貴妃沉思了幾息後,才緩緩問道“緋姐兒,可是你祖父讓你這麼說的”
端木緋笑得眉眼彎彎,卻是不置可否,自顧自地分析道“耶律二王子死在了大盛,為了安北燕,皇上隻會厚待耶律五公主。在這個時候,貴妃姑母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
端木貴妃柳眉蹙,這些道理也懂,隻是
“難道就任由其如此不可一世”端木貴妃沉聲道。
端木緋角翹得更高,出頰畔一對淺淺的笑渦,笑地丟擲驚人之語“耶律五公主這才剛進宮,貴妃姑母就這般慌張等來日皇上要立其子為太子,姑母又當如何”
說什麼端木貴妃頓時驚得瞳孔微,死死地盯著端木緋。
“貴妃姑母,這纔是耶律五公主進宮的真正意圖。”端木緋不不慢地繼續道,“皇上本來是想封其為貴妃,而現在卻了皇貴妃,我猜,為了留住北燕使臣,皇上怕是已經對他們做出瞭如此承諾”
聞言,端木貴妃形越來越僵,臉上的慢慢退了,心中一片冰涼的兒子是皇長子,將來若是不能繼承皇位,隻怕新帝是容不下他的。
端木緋視若無睹,還在笑瞇瞇地往下說著“如今南境戰事已起,皇上是絕不會讓北境再不太平貴妃姑母,您可千萬不要沖行事,皇上這才而立之年,無論立誰為太子,誰任新帝,也不是這三兩年就能夠定下的。與其在這個時候,一窩蜂地爭得頭破流,還不如靜觀而”
端木緋說得是口乾舌燥,終於講完了,迫不及待地捧起了手邊的茶盅,慢悠悠地抿起茶來,由著貴妃自己去想。
涵星在一旁頻頻點頭,深以為然緋表妹說得是啊。
端木貴妃定了定神,漸漸地冷靜了不,緩緩道“你說的不錯,無論現在皇上對北燕使臣做出了什麼承諾,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不過是區區一個耶律琛罷了,終究不過是一個人。皇帝一向風流多,十幾年來,邊貌的子數不勝數。
當皇帝寵信一個子時,可以把寵得如珠似寶,讓以為冠絕後宮,卻不知道皇帝也同時最為喜新厭舊。這宮中有多一度得了聖寵的子因為沒有子嗣,最後堙沒在這三千佳麗的後宮中,被皇帝徹底忘
是急躁了,因為這耶律五公主攜著北燕的勢,以皇貴妃的份來勢洶洶,差點就讓自了陣腳
端木緋飲了半盅茶,覺得渾舒暢了不,聽端木貴妃明白了過來,微微善守,那小學究的樣子彷彿在說,孺子可教也。
“正是真個理。”端木緋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濃,“說到底,耶律五公主背靠的是北燕,而北燕素來野心,貪心無度,且看皇上能忍到什麼時候吧”
此時,端木貴妃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眼神冷靜通。說來,耶律琛才剛進宮,宮裡容不下的絕對不止自己。
為了一雙兒和端木家,自己絕對不能沖,必須步步籌謀,小心謹慎才行
端木貴妃抬眼再次看向了端木緋,不由也跟著翹了角,眼神和了不。
這個小丫頭看著天真爛漫,卻是落落大方,說起來話時的那通勁,也是不同凡響,有幾分父親的風采
端木貴妃略有所地瞇了瞇眼,也許父親正是因此才選擇讓端木緋跑這一趟,一來不招眼;二來這小丫頭委實是機靈。
端木貴妃看著端木緋的眼神又親厚了幾分,道“緋姐兒,你難得來,待會讓涵星帶你到花園走走”
涵星卻是不以為然,覺得母妃每次就知道讓帶緋表妹去花園,也太沒新意了。
“母妃,緋表妹最喜歡喝茶了。”涵星笑瞇瞇地說道,“您不是前不久剛得了今年的明前新茶嗎”說著還明正大地對著端木緋眨了下眼,彷彿在說,緋表妹,你可別跟母妃客氣
今年的龍井新茶,而且還是明前龍井端木緋頓時眸子一亮,如寶石般璀璨。
“你這丫頭倒是知道慷他人之慨”端木貴妃失笑地輕斥了涵星一句,語氣中毫不掩飾的笑意。
端木貴妃隨手做了個手勢,宮就屈膝領命,急忙下去取茶了。
對端木緋而言,這也是意外的驚喜了,卻之不恭地起謝過了端木貴妃。
待又坐下後,端木緋話鋒一轉,又道“貴妃姑母,我想去找大公主殿下玩。”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姑母讓涵星表姐陪我一塊兒去吧”
端木貴妃怔了怔,完全沒想到端木緋會提及舞,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妥,畢竟這一個月來,宮中上下誰人不知道皇帝對大公主舞極為不滿
可是,當話到邊時,端木貴妃又覺得端木緋的話似乎帶著一些暗示,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這些年來,對外一直與皇後“不和”。
如今皇後和大公主正勢弱,涵星在這個時候去探舞的話,別人會怎麼想
別人恐怕會覺得自己有意與皇後聯手,那麼後宮中那些心思浮的人也不得不掂量一下貴妃和皇後加在一起的分量,比不比得上一個剛剛才宮的皇貴妃
如此,後宮和前麵朝堂的各勢力勢必要重新劃分
也許可以起到拋磚引玉的效果。
端木貴妃越想眸子越亮,正想問這是端木憲還是端木緋自己的意思,就見涵星已經迫不及待地把端木緋給拉了起來,笑地說道“母妃,那兒臣和緋表妹就去看大皇姐了。”
涵星本就沒多想,隻是高興可以與端木緋一起去看舞。
“貴妃姑母,那侄就先告退了。”端木緋對著端木貴妃行禮告退,就隨涵星一起朝門簾的方向走去。
宮在前麵為們打簾,端木緋正要出去,就聽後麵傳來端木貴妃滿含笑意的聲音“緋姐兒,以後你可要經常來宮裡玩”
端木緋又收住步子,轉過對著端木貴妃再次福了福,脆聲應了一聲,然後就與涵星一起離開了鐘粹宮。
表姐妹倆親昵地手拉著手,門路地朝著舞的閣去了。
正午的暖呼呼地灑了下來,照得這偌大的皇宮金燦燦的一片,金碧輝煌。
然而,閣中卻是分外清冷。
自上月史彈劾了舞開始,閣一下子就變得門庭冷落起來,其他皇子皇大都對舞避之唯恐不及,就怕被皇帝遷怒了。
因此,當守在簷下的宮遠遠地看到涵星和端木緋攜手前來時,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眼睛後,就匆匆地進屋去稟報,另一個宮又快步上來迎接貴客。
一時間,這清冷蕭索了好一段日子的閣纔算又有了幾分生氣。
宮把涵星和端木緋一直領到舞的小書房,一眼就看到了舞正倚在窗邊百萬小說,烏黑濃的頭發挽了一個鬆鬆的纂兒,很是悠然隨意。
見們來了,舞放下手裡的書冊,臉上出燦爛的笑靨,招了招手道“四妹妹,緋妹妹,快到這邊坐。”
舞的臉上神采飛揚,毫沒有被皇帝冷落的不快。
“舞姐姐,”端木緋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舞,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來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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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