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振興定了定神,神與心緒都平靜了下來,又道:“阿,反正留著戾王,對你和皇上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岑突然笑了,打斷了岑振興:“義父,我答應你。”
他笑得雲淡風輕,彷彿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岑振興難掩意外地看著岑。
對於岑的子,他多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岑一向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任何人無法輕易搖他的意念,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小蠍神復雜地看了岑振興一眼,沒說話。
岑立刻就站起來,似笑非笑地提議道:“義父,不如我們一起走一趟太廟吧。”
岑振興心裡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還是起了,心道:不管是為何,岑答應了就好。
兩人當下就從岑府出發,策馬徑直去了太廟。
於是,才關閉了五天的太廟就再次開啟了,袁直等人知道岑來了,自是忙不迭地來迎。
“督主,岑公,請!”
袁直親自領著岑與岑振興去了太廟前殿。
慕建銘隻在百日宴那日“歇”了一天,就又來祖宗牌位前懺悔贖罪。
平日裡,袁直本懶得理會慕建銘,都是由著他像爛泥似的歪在團上,今天岑來了,就不能讓慕建銘如此失禮,便使喚兩個侍鉗製著慕建銘跪在團上。
有人撐起了慕建銘的上半,去沒人撐著他的頭,他的頭歪向一邊,整個人扭曲得彷如一個扯線木偶般。
文永聚就垂手站在一旁,斂氣屏聲,本就不敢看岑,隻求他們都忘了他的存在。
慕建銘當然還認得岑振興,看到他的那一瞬,渾濁的眼睛霎時亮了,還以為他是來求駕的。
慕建銘激極了,口齒不清地喊了起來:“振興……快,快來救駕!”
他眸異彩,一邊喊著,一邊口水自角落,到他的袍上。
“……”岑振興怔怔地看著兩丈外的慕建銘,拳頭下意識地握了。
自打幾年前岑振興退下朝堂後,就再不曾見過慕建銘,這還是他時隔數年,第一次見慕建銘,幾乎不認識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男子了。
這還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隆治帝嗎?!
岑振興的心更復雜了。
岑雲淡風輕地看著慕建銘,不不慢地淡聲道:“聽說,你想死?”
“……”慕建銘眨了眨歪斜的眼睛,意有所。
他抑著心底的激:果然!自己的這一步棋走對了,慕炎還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死。
慕炎既然做了皇帝,又怎麼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他自然是不想背負死叔父的罵名。
沒錯,岑振興也是因為知道了自己自盡的事,所以,才會趕來救駕的。
砰砰砰!
慕建銘的心跳砰砰加快,彷彿又看到了一希的曙。
他吃力地張開,連忙喊道:“沒錯,朕就是……想死……”
“朕不想……活了。”
慕建銘裡這麼說,外表也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可心裡想的卻是,他們一定會放他出去的,隻要他們一日不放他出去,他就鬧騰不休。
他在太廟這個鬼地方已經呆了整整兩年了,他現在隻想盡快從這個該死的鬼地方出去!
“你們給朕……一個痛快吧!”
“朕隻要……解。”
慕建銘含糊不清地說著,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麼艱難,似乎要用盡他全的力氣。
岑振興閉了閉眼,偏過頭,幾乎不忍再看,心中唏噓。
設地,如果他是慕建銘,也隻求一死,像這樣半死不活地活著,比死還要不如,早就沒了為人的尊嚴,還不如快點解了。
也難怪慕建銘會自盡,他這也是不想活著折磨。
他們是該讓他如願!
岑俯首看著幾步外的的慕建銘,眼裡平靜如潭,沒有恨,沒有憎,沒有怒,平靜得出奇。
他靜靜地凝視了慕建銘片刻,嘆了一口氣。
岑再也沒說話,抬手輕輕地擊掌兩下。
下一瞬,就有一個青侍捧著一個木製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擺著一瓶嬰兒拳頭大小的小瓷瓶。
這是什麼?!慕建銘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接著,他像是被閃電劈中似的,想到了什麼,眼睛一瞬間幾乎瞪到了極致。
文永聚的目也朝那個托盤看了過去,同樣猜到了。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