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年,李欽一任知縣期滿,回吏部述職。
這一年,是建業十九年。皇太盛蘿二十二歲,膝下兩子一。李欽比盛蘿年長一歲,今年二十三了。
這個年齡,在京城而言,是妥妥的未婚大齡男青年。李鈺已是兩個孩子的爹了。李欽連媳婦還沒娶進門,著實可憐。
十七歲的謝子衿,依然是京城最出的。不過,因提出的四個擇夫婿的條件頗有些苛刻,令人而卻步,如今登謝家門提親的寥寥無幾。
到了此時,便能看出李家的誠意了。
這一年里,方若夢親自去過謝府三回。每一次都誠懇地張口提及親事。
孫氏早已心,奈何兒固執倔強,不肯松口。孫氏只得歉然應道:“子衿年任,不愿早早定下親事,執意要等滿了十八歲再說。真是對不住。”
方若夢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這有什麼對不住的。結親是結兩姓之好,也是一雙年男的終大事,一定要慎之又慎。換了我有子衿這樣的兒,我也得多挑一挑看一看。”
“我的兒子,我自己看著千好萬好,在別人眼里,怕是缺點多多。”
孫氏是個實誠人,一聽這話立刻道:“我看李大公子好的很,是子衿犟著沒點頭。”
也就是說,孫氏其實已經相中了婿。
這門親事,已經了一大半。
方若夢心里踏實了,笑著說道:“就依子衿的心意,再等上一等吧!”然后又委婉地暗示,李欽任期一滿就回京,謀個六部的差事。
孫氏心里就更滿意了。
李欽外放,謝子衿若嫁給他,要麼得隨他一起離京,要麼就得夫妻長久分離,終究不是事。李欽肯回京謀缺,是最好不過了。
李欽任了五年知縣,年年政績考核皆是上等。又有李家從中活,很快就謀到了缺,進了禮部當差。職升了一品,如今是六品的職。
二十三歲的六品京,委實稱得上仕途順遂春風得意。
不過,比起謝子衿就差了一大截。
謝子衿如今提任東宮詹事府府丞一職,正經的大齊五品員,皇太殿下的心腹親信,執掌東宮印鑒。風頭之勁,令一干青年才俊自嘆不如。
李欽不是那等見不得子才干出眾職高于自己之人,對謝子衿的欣賞喜歡倒是更深了一層。
娶一個溫妻,安于宅,相夫教子。這樣的親事當然不錯。夫妻志同道合并肩同行,更令人心中向往。
……
東宮詹事府。
天子這一兩年來,有意無意地將朝中大半政務都給了東宮,東宮事務繁忙,盛蘿忙碌到天黑是常有之事。詹事府里的員們很有按時點卯離開的時候。
盛蘿恤下屬,每日令膳房準備晚膳。六菜一湯,四葷兩素,盛味。
謝子衿和趙思卿舒瑤坐在一,正要舉筷,便有宮前來,在謝子衿耳邊輕聲稟報了幾句。
趙思卿坐得近,約聽到了李欽的名字,不由得出會心的笑容。
李欽自回了京城之后,只要得了空閑,就到東宮外候著。等著謝子衿差事做完離去時見上一面。偶爾還要厚著臉皮送謝子衿回府。
謝子衿表面冷淡。
要是真不愿,早就攆人了,豈會容李欽獻殷勤?
果然,謝子衿又是神淡淡的樣子,吩咐那個宮:“你去告訴他一聲,殿下今晚批閱奏折,我要在一旁伺候筆墨,沒有空閑。讓他走吧!”
宮應聲而退。
趙思卿笑著低聲打趣:“人家地來等半天,就為見你一面。你該不是這麼狠心,連見都不見吧!”
謝子衿很冷酷很無地應道:“我今日忙得很,沒空見任何人。”
得,就吧!
趙思卿一笑,也未再多言。
謝子衿不但,心腸也得很。愣是沒出去見李欽,一直忙到月上柳梢,將近亥時,才出了宮門。
一個修長的男子影,悠然映眼簾。
……
月皎潔,宮燈綻出和的芒。
青年男子英俊沉穩的臉孔映眼簾。明明等了一整個晚上,卻半點不見急切焦躁,姿態悠閑從容地迎了過來。
謝子衿角微不可見地揚了一揚,停下腳步。待青年男子走上前來,故作冷淡地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這個青年男子,正是李欽。
李欽看著別扭的,目中閃過笑意,低聲說道:“你忙得無暇分,我空閑多得很。在這兒等一等你也無妨。”
月太,月下的青年男子笑起來格外俊,黑眸中閃著人的芒。
謝子衿呼吸微微一頓,不怎麼自在的移開目:“我可沒讓你等我。”
李欽無聲一笑:“是是是,等得再遲,也是我心甘愿的。”
察覺到了自己的別扭,心里不知怎麼地,有些難言的氣悶。明亮的雙眸瞪了過去:“李欽,我真的不想嫁人,你以后別來找我了。”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也別再寫信給我了。”
書房里的信已經堆得快有半人高了。
李欽收斂笑意,凝視著謝子衿:“你不想嫁人,我沒著你嫁給我。你不樂意,我就等著,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謝子衿:“……”
謝子衿終于惱了,繃著俏臉道:“你這等年紀了,一直等著一個不愿親嫁人的子算怎麼回事?我一直不點頭,難道你要一直和我耗下去不?”
“李欽,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的心思都在朝堂,我要做大齊朝最出眾最盡責的員,我本無暇嫁人生子,也沒有力去應付公婆妯娌宅瑣事。”
“你趁早歇了對我的心思,去尋一個才德兼備的名門閨秀為妻吧!”
等閑男子,誰能得了這份冷言冷語?
李欽倒是半點不惱,反而低聲笑了起來:“親生子和做當差,可以兼顧。皇太殿下比你忙得多,照樣了親,夫妻恩,生養了三個孩子。”
“子衿,陸天佑能為皇太所做的一切,我李欽一樣能為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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