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魏姑娘是這麼放浪的人,虧我還曾心儀過,把當了心頭的白月呢,現在想來不如一只。”
“蔣兄,有什麼可懊惱的?心不如行,反正魏小姐又并不在乎貞潔,玩玩還是可以的嘛,要不咱們一起吧,三人行也刺愉悅,滿面春風,好似真的為了秀才一般,對阮綿綿更是好倍增,加上跟魏魁揚本來沒有什麼,現在聽了阮綿綿的話,一個個都大聲道:“阮姑娘,你沒錯,不用道歉!”
“謝謝各位,各位果然是讀圣賢書明德曉理。”
“阮姑娘好學問啊,這等深奧之理張口就來。”
眾秀才本來只是湊個熱鬧,現在聽阮綿綿這麼一開口,頓時都驚艷了,越咀嚼阮綿綿這話越覺得有道理,對阮綿綿都出了尊重的眼神。
阮綿綿笑著對眾書生拱了拱手,瀟灑如風:“多謝各位秀才老爺的抬舉!”
白公子也笑瞇瞇的看著阮綿綿,眼中流異采更盛。
這真是一個鄉下小村姑麼?
鄉下小村姑能說出讀圣賢書明德曉理這話?
白公子的眼中劃過了興味的神。
阮綿綿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因為對這種雙料博士來說,這話簡直就跟喝白水那麼簡單,哪知道會引起這麼強烈的反響來。
阮綿綿又看向圍在門外的百姓們,道:“眾位嬸子伯伯,大哥大姐,你們說我錯了麼?”
門口看熱鬧的本來就覺得魏釧箜不對,這名聲大于天,把一個明顯未嫁的稱作大嫂,那不是敗壞人名譽麼?這種人還有誰會幫啊?何況剛才魏魁揚親兄妹摟在一起,那聽起來難以耳的對話,更是對魏釧箜印象差到了極點。
于是眾人又是異口同聲地道:“姑娘,你沒錯!我們你!”
阮綿綿又是一陣的謝,然后譏嘲的看著魏魁揚:“魏書生,現在你還認定是我的錯麼?”
魏魁揚面紅耳赤,大:“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我要休了你!休了你這個潑婦!”
“休了我?我是你誰啊?你就休了我?你有病吧?看你們兄妹的名字,一個胃潰瘍一個胃穿孔,果然都是病的不清!”
“你……”魏魁揚雖然聽不懂胃潰瘍胃穿孔是什麼意思,但明顯知道不是好話。
他指著阮綿綿道:“就算你還沒嫁給我,但你為我的未婚妻,那就是我的人,你竟然敢對著眾人辱未來的夫君,你就是犯了七出之條!難道我還不能說休你麼?”
“哎呦,快休了吧!求休!”阮綿綿高聲道:“你一個二十歲的男人,四不勤,五谷不分,讀書不,算賬不能,文不武不就,你親妹除了吃就是玩,都十幾歲了連個花也不會繡,你家里要地沒地,要田沒田,你家人是要人品沒人品,要人沒人,哪個嫁到你家都是祖宗不積德,倒了八輩子霉!”
“哈哈哈,阮姑娘說得好!”
“這順口溜編的,真是順口,阮姑娘好學問!”
“魏書生,求休啊,你休了人家就是救人一命啊,你這是積德啊!”
“你們……你們……”魏魁揚氣得話都說不利落了,末了,臉鷙之,恨恨道:“眾位可聽到了,不是我魏某人不仁,是不義!這是嫌貧富,要紅杏出墻!”
“嘁,魏魁揚,你說這話要不要臉?嫌貧富?你家是剛貧的麼?好象你家沒訂親之前更窮吧?這麼多年,要不是我家接濟你家,供你們一家吃喝嚼用,給你讀書認字的束修錢,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在這里趾高氣揚的和我說話?你一面用著我家的錢,一面還把我當下人頤指氣使,你哪來這麼大的臉?噢,對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就當著大家通知你,從今以后我家不會接濟你一錢銀子了,我們的婚約作廢!以后你走你的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就算是他日高中榜首,我也不會有一點的眼紅!但請你有點骨氣,別跟個螞蟥一樣吸我們的!養了你小二十年了,你也該知足了!我又不是你娘,你還賴上我不?”
“你說什麼?你憑什麼不給我錢?你瘋了麼?你不給我錢,我怎麼讀書?我吃什麼用什麼?我怎麼求取功名?將來我怎麼娶妾?你這個狠毒的毒婦!你這是想害死我麼?你怎麼這麼惡毒?你還是人麼?阮四丫,我真是看錯了你!”
魏魁揚又驚又怒,對著阮綿綿就破口大罵。
魏釧箜也不哭了,指著阮綿綿就大罵:“小賤人,你這個小賤貨!你不把錢給我們用,你想倒野男人麼?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居然拿了我的嫁妝錢,我娘的養老錢,我哥的讀書錢去養野漢子,你這是要浸豬籠的!你要是敢不給我們錢,我們就去告!讓你敗名裂!”
眾人聽了瞠目結舌,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關鍵是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這還是人說的話麼?
別說只是未婚妻,本就沒有養未婚夫的義務,就算是真正的夫妻,拿妻子的嫁妝來用也是丟人的事。
關鍵是魏書生居然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要拿著未婚妻的錢去養妻妾,這是畜生吧!
“哎呦,大家聽聽,這就是魏書生和他妹妹所說的話,用未婚妻家的錢說得這麼義正嚴詞,這到底是讀的什麼圣賢書啊?難道讀得連禮義廉恥都沒有了麼?送你一個對聯:一二三四五六七,禮義廉孝悌忠信!”
其中一個書生腦子快,口而出:“這不是王八無恥麼?{忘八無恥}阮姑娘果然好文采,出口就聯。”
書生只一贊完,又愧不已,因為他們都是魏魁揚的同窗,魏魁揚這麼不要臉,他們自然是與為伍的。
門口看熱鬧的婦人們都怒了,們哪個沒生閨,想著要是自己家閨議上個這麼個東西,那不得把們氣瘋啊?
于是有人就道:“呸,還讀書人呢,我看他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是,吃著未婚妻家的,用著未婚妻家的,還不把未婚妻當人看,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還有那個魏姑娘,更是不要臉,這麼小小年紀就把嫁妝放在口中說,還說人家阮家占了家的嚼用錢,呸,別人的錢跟他家有屁關系啊?”
“怎麼不跟縣太爺說縣太爺的俸祿是家的呢?還等著縣太爺的錢當嫁妝呢。”
“哎呦,咱們可離這家子遠一些,要是被他們訛上了,咱們家一家子都得給他們當奴才使喚了。”
“得虧現在還沒當呢,當了一定是個陳世。”
“問問他是哪個書院的,出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我們以后孩子可千萬不能和他一個書院。”
“對啊,能教出這麼個不是東西的人,估計書院的品行也不行!”
眾人議論紛紛,本來還只是攻擊魏魁揚,到最后竟然說到了書院的學風了。
阮綿綿微微一笑,得,這魏魁揚別想再讀書了,拿再多的錢也沒哪個書院肯收他了!
不過,他也應該沒錢學費了。朱氏都被趕出阮家了,田也被收了,以后連個收也沒有了,本不可能再供他了。
在眾人的譴責聲中,魏魁揚帶著魏釧箜灰溜溜的跑了。
“嘔,快滾吧!”
眾人起著倒哄,有的甚至拿爛菜葉扔兩兄妹。
“哎呦,眾位鄉親,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小二笑瞇瞇的疏散著人群。
眾人見沒啥戲好看了,也都散了。
不過還有熱心的大嬸拉著阮綿綿道:“姑娘,別怕,要是那王八蛋再敢問你要錢,你來找我,我朱嬸子,就在書肆邊上擺攤,每逢集我都在這里賣鴨蛋的。”
“謝謝朱嬸子。”
“不客氣。唉,那王八蛋真是氣死我了!”朱嬸子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經過這麼一鬧,阮綿綿也沒有心討價還價了,估計剛才的事引起了小二的憐憫之心,竟然給出的價錢比阮綿綿心理價位還低。
阮綿的又買了幾塊墨一方硯,小二也給了個底價,還送了本翻舊的千字文給。
帶著筆墨紙硯,阮綿綿與小包子離開了書肆。
經過了餛飩鋪子,兩人要了兩碗餛飩,一碗小餛飩,一碗菜餛飩。
小餛飩就是薄薄的一張皮子里面放了指甲瓣那麼點大小的糜。菜餛飩就是正常的餛飩,有青菜香菇餡的,薺菜餡的。
阮綿綿要了一碗薺菜餡的,說是薺菜餡,其實很,幾乎看不到。
不過餛飩的湯是大骨頭熬的湯,特別的鮮香濃郁,和餛飩混在一起,那味道是鮮的不得了。
兩人吃得興高采烈,直呼好吃。末了還各添了一碗骨頭湯,把兩人的肚子都吃得滾圓滾圓了,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到了等牛車的地方,村里人都已經在那里等著了,看到阮綿綿來了,紛紛問剛才在書肆的事,一個個著關心。
阮綿綿把事經過詳細地說了遍,聽完后,把村里人又氣得仰倒,都罵魏魁揚不要臉,直說一定要把親退了。
阮綿綿笑著謝了大家,就是要鄉親們這句話,畢竟退親的人有礙名聲的。
倒是無所謂,如果的男人因為名聲而遲疑的話,這種男人還不嫁呢!
但怕影響阮蔓青,阮蔓青比還大一歲呢,又是古人,古人十八就得嫁人的,要是過了二十,那就嫁不到好男人了。
所以,村里人的輿論是非常重要的。
村里人看到阮綿綿買了許多的東西,又是奇怪阮綿綿哪來這麼多錢。
阮綿綿遂說賣了蟬蛻和浴巾的錢買的東西。
小包子滿村摘蟬蛻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本來只以為是小子們摘著玩的,畢竟這玩意兒每年都泛濫了,沒想到這玩意居然是藥,還能賣錢。
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阮綿綿,可勁的問是不是真的,就差著發誓了。
最后阮綿綿沒辦法,哭笑不得的發了誓,還指點他們去百草堂賣。
頓時,眾人沸騰了,一個個后悔不已。后悔這麼多年生生的放棄了這眼前的掙錢機會。
不過想到還有機會來錢,一個個磨刀豁豁準備大干一場。
這白來的錢,誰不要啊?
村里都被小包子摘了,阮綿綿知道村里人肯定會有想法,于是也打了預防針,
說家里住的神醫告訴不止蟬蛻能賣錢,村里其實還有好多草藥都能賣錢的,等哪天有空就教給村里人。
這話一說口,牛車上有人本來還惱阮綿綿吃獨食的頓時也眉開眼笑了,也不計較阮綿綿把村里的蟬蛻都摘的事了。
一路上心急的阮二嬸江氏又追著阮綿綿問,阮綿綿也不藏私,把常見的幾種草藥告訴了村民。
這些草藥也許賣不了多錢,但關鍵時候也是能救命的。
村民這才知道平日里當雜草拔掉的居然是草藥,一個個后悔莫及。
回去時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快,不覺得就回到了村里了。進了村婦人們都趕著回家了。
出來一天了,都擔心家里的活計,也想著去摘知了殼。
小包子問阮綿綿要了六十個銅板去找小伙伴分錢去了。
阮綿綿把東西都搬進了廚房,布匹什麼的都拿到了屋里。
進了屋,果然看到賈氏正躺在阮蔓青的房間里,看到阮綿綿后,只是從鼻子里哼了聲,然后轉背對著阮綿綿。
阮蔓青連忙跑出來,帶上了房門,把阮綿綿往屋里帶。
“二妹……”阮蔓青出了歉意:“畢竟是娘,現在被趕出來了,沒地方住,所以……”
說完,阮蔓青心虛地看著阮綿綿,知道這個家是二妹撐起來的。沒有二妹,他們姐弟本不可能過上現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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