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怎麼的那麼慘……”

“可能是他們習慣于一邊嗨皮一邊發出這種靜了吧。”

“我信你個鬼哦！”

林清汐雖說滿腹狐疑，但還是一步一回頭地被姜楚帶離了如林酒店：“鬧了這一遭，我論文的事還是沒著落啊！”

姜楚一邊無語地瞅了一眼：“卡你論文的人渣我都已經替你收拾了，你還想要什麼著落？”

“真說換個正常的導師也過不了答辯，那就是你自己活該畢不了業啊！”

林清汐一時竟是有些難以辯駁：“你還是滾吧……不行，先送我回家！”

“自己先打車回吧，我得去附近買點東西。”

“買東西？”林清汐從姜楚的里聽到這個詞只覺有些陌生：“認識你這麼多年，也沒見你親自買過東西啊！”

“我覺得主要原因是你們家人不讓我出門，也不給我買東西的錢。”

“喂！那時還是個傻子好嗎？真說走丟了，我還不得……”

“活活樂死？”

“…………你很煩啊！不知道抖別人的包袱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兩人一路叨叨念念地互嗆著離開了如林酒店，但林清汐始終不知道姜楚究竟想在哪。

終于，在一家裝潢得極為雅致的大型書畫店前，姜楚略然停下腳步抬頭觀看著。

“青蓮居？”林清汐有些詫異地念出了那塊匾額上面的字號：“青蓮不是詩仙李太白的號嗎？一家字畫店敢用這個當店名，口氣不小啊！”

“怎麼，你最近開始喜歡字畫收藏啊？”

“你想多了……”姜楚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就是進去買幾張白坯的請帖，請過幾天參加訂婚典禮的重要賓客用的。”

“你麻煩不麻煩啊！”林清汐一臉不以為然地扁了扁：“直接去定制一些品不就得了，現在有專職的書法家接這些活兒的。”

姜楚一臉笑地搖了搖頭：“檔次不夠，我得親自來。”

“就你啊？！”

林清汐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當了自己十八年準姐夫的家伙的鄙夷：“你說打架削人我不跟你抬杠，確實沒幾個比你強的。”

“但你什麼文化程度自己心里就沒個數啊？我媽能讓你把初中念完，我都覺得已經是個奇跡了……”

“現在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要自己寫喜帖，你這是飄了啊小伙砸！”

姜楚也不多和爭辯，只是淡笑了一聲：“寫不好還寫不壞嗎？要的是那份心意罷了。”

“沒事就自己先回家吧，反正所謂的‘我送你’也就是陪著你坐車回去……”

一不小心，屢次考駕照未果的姜某人就再度往自己心頭的傷口上撒了一把咸鹽面子。

“唉呀買就買吧！早點買完早點回去，我回去還得弄畢業論文的事呢！”

林清汐也知道自己拗不過姜楚，只能連拉帶拽地親自把他拖進了青蓮居中。

店中的布置倒是確實頗為清雅，各種書畫錯落有致地掛于墻上，一些價值比較高的則鎖在展柜當中，半是售賣半是讓人參觀的意思。

林清汐有些好奇地在各個展柜間來回觀看著：“好像還不錯哎！你不考慮買幾幅回去提升一下家里的品位嗎？”

“算了吧，你姐管的，不讓我瞎花錢。”

姜楚淡笑之余微微搖了搖頭：“而且掛這種東西……確實也提升不了什麼品位。”

“切！說的好像自己多懂一樣。”

林清汐撇了撇，向一旁的一名店員招呼道：“過來一下，買東西！”

旁邊一名著復古唐裝制服的年輕男子看到有生意時滿臉堆笑地就小跑了過來：“先生，小姐，請問您看中哪幅作品了啊？”

“我們這兒書畫品類很齊全的，而且都是真跡，請放心購買哦！”

“不好意思，沒打算買這些。”

姜楚微笑著搖了搖頭：“請問你們店里有請帖一類的東西嗎？”

“哦，要這個啊？”年輕店員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斂去了八九分，頗為冷淡地點了點頭：“等著。”

林清汐一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什麼態度啊！”

“正常。”

姜楚對此倒是頗為看得開：“在這兒賣東西都是有提的，你買幾百塊錢的東西和買幾萬塊錢的東西，怎麼可能得到一樣的服務態度。”

“啊？！這不是字畫店嗎？這麼文雅的東西也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東西未必，但人是可以的。”姜楚習以為常地笑了笑：“管這些吧，買完就回家了。”

“啪！”

那名年輕店員一臉不耐之地把一疊各種式樣的白坯請帖甩在了柜臺上：“就這些，看上那種自己報數量，然后開票領貨去收銀臺結賬。”

姜楚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后攤開那些請帖挑選著：“就這種吧，給我來一百張。”

“嗯？！”姜楚話音剛落時，眼前的那名店員卻是滿臉桀驁不已的中年男子，正在好幾十名目狂熱的眾人聚攏之下自重重上鎖的保險箱中取出一個卷軸：“列位！看在你們是老主顧的份上才破例讓你們開這次眼，可別的啊！這可是無價之寶！”

一眾顧客連連點著頭，屏息凝神地注視著那名中年男子將卷軸打開了。

“哇！不愧是青蓮居士的真跡啊！單單是這氣韻，便遠非尋常贗品能夠與之相比的！”

“嘖嘖，一直聽人傳言李大老板的青蓮居中有這副《嚇蠻書》的真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唉，如此珍品，活著時能看到一眼，死而無憾矣……”

面對眾人連聲不已的贊揚之聲，中年男子臉上的桀驁笑容愈為肆意了幾分。

“真跡？”林清汐雙眼一亮，捅了捅邊依舊在挑選請帖的姜楚：“喂，我們也過去看看啊！”

“不必了。”姜楚頭也不抬地翻看著其他幾幅請帖：“假東西，沒什麼可看的。”

姜楚的聲音并不大，但卻依舊不經意間傳到了旁邊眾人的耳中。霎時間，整座青蓮居中都陷了一片寂靜，轉而更是炸開了鍋一般紛紛嚷嚷開了：“假的？！這家伙居然說李老板的《嚇蠻書》是假的？”

中年男子聞言不冷哼了一聲，滿目鄙夷之地斜了姜楚一眼：“現在有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姜楚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天多高地多厚我是不知道，但假的就是假的，再說一千遍，也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