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也盯著茶幾，上面放著幾本時尚和金融雜志，還有一盤零食、飲料、開水壺、紙巾等零碎件，但只占了一小半面積，大半空著。仔細一看，的確有點突兀。

兩人目環顧一周，最后同時落在書架遠端一角，那里放著套茶。

尤明許走過去，戴著手套拿起茶壺，發現都洗干凈了，但里頭還有水漬。說：“洗了沒多久。茶幾上明明有空地，卻放到了書架上。”

“而且是放在距離茶幾比較遠的側，不是放在方便拿取的位置。”殷逢接口。

兩人對視一眼，尤明許立刻掏出電話打給同事，讓派鑒證人員過來。反正現在任何疑點、蛛馬跡，都不能放過。

“所以……”尤明許心中豁然開朗，“以樊佳的手，放倒三個男人不在話下。卻和周榮峰打得這麼狼狽，還用了煙灰缸見了。這樣才說得通，茶里一定下了東西！”

殷逢說：“匆忙之下，洗不了太干凈。有很大可能，杯壁上能鑒證出殘留。”

尤明許神一振，這也許是警方目前能找到的最直接的證據了。這幾天來，頭一次眉開眼笑。殷逢看著，也只覺得心里跟著亮堂起來。心想原來只要能令出笑，自己愿意使出渾解數赴湯蹈火，都沒有關系。

尤明許沉思了一會兒，說：“以樊佳的子，走到這一步，對方剛剛出馬腳，哪怕猜到茶里會有東西，只怕也會鋌而走險，喝下去。而且那時候，沒辦法預料到會丟失報警追蹤。”

尤明許覺到眼眶有點發熱，低頭看了會兒地面，再抬眸，已恢復清明。的所有這些小緒，殷逢都看得很清楚，他忍不住手，輕輕了一下的頭。就像平時他那樣。

尤明許說：“反了你。”

殷逢嘀咕：“我是很想反了你啊。”

這奇奇怪怪意味不明的話，尤明許當沒聽到，揮開他的手：“別鬧。接下來去周榮峰的房間，樊佳就是從那里開始失蹤的。”

——

周榮峰的辦公室，一切陳設如白天，地上的跡都還在。這麼的寂靜，令人無從回想白天的驚心魄。

尤明許看了眼周榮峰的辦公桌、柜子、沙發，都沒什麼異樣。茶幾上還擺著茶，喝了一半的兩杯茶。

只了電腦，第一時間就被警方帶走，然而查無所獲。

尤明許蹙眉說：“有個疑問。張薇倉促清理掩飾茶，我進來時，他們正在毀掉電腦上的證據。這意味著，他們當時已經猜到樊佳的警察份。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樊佳的手？”殷逢想了想說，“當時被下藥，也許神志不清行遲緩，卻依然打傷了周榮峰逃。普通孩，沒有這個能耐。”

尤明許點頭，說：“確實。我如果是周榮峰，一定會因此生疑。但僅僅因為這個，就把電腦給毀了，是不是太過謹慎了？”

“樊佳一定還干了什麼。”殷逢說。

尤明許的目落到辦公桌上空空的那，說：“電腦！樊佳帶了解碼，一定會想辦法收集證據。那臺電腦里被毀掉的東西，說不定就是被過的！”

殷逢點頭：“有可能。”

“難道就是因為了電腦，被周榮峰發現，兩人才廝打？”尤明許說。

殷逢搖搖頭，說：“不會。屋有打斗痕跡，如果周榮峰當時就發現了，怎麼會不第一時間人手？他想要一個人制服樊佳，就是對圖謀不軌。

直至被打傷昏迷了幾分鐘，醒來后，意識到樊佳手異常，也許他很謹慎，就會第一時間查看電腦，發現被人過，這才如臨大敵，毀滅證據、大肆追捕。”

尤明許和他對視了幾秒鐘，緩緩開口：“也就是說，在他們意識到之前，樊佳很可能已經把關鍵證據，帶出這個房間了。”

殷逢點頭。

尤明許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面前是一條暗僻靜的走廊，兩側有的門閉著，有的虛掩。仿佛里頭都藏著什麼未知的東西。

“接下來，那傻丫頭，會去哪里？”尤明許輕聲說。

殷逢眸清湛：“樊佳剛逃出這房間時，還沒有驚別人。也許有人聽到靜，會多看一眼，但還沒有大范圍追捕。樊佳的心理狀態，會決定的行為選擇。”

尤明許苦一笑，說：“不會怕的，好不容易得到的證據，當時唯一想的，一定是把證據帶出來，和我們匯合。可丟了報警，又被下藥，一定非常艱難。”

殷逢扯過，輕輕帶進懷里，又了一下的頭發。最近他越來越喜歡這樣干了。心時想這麼干，心疼時想這麼干，別的，他也不太敢干。

男人的手掌很大，削瘦，帶著和人不同的熱度與力量。尤明許靜了幾秒鐘，偏頭避開。

殷逢放下手，并不失落，反覺幾秒鐘已經很滿足。他指了指旁的樓梯，說：“樊佳當時只要還存著理智，就會抄近路下樓，因為離周榮峰越遠，就能越早離危險。不過，也不好說，說不定走三步就倒在樓梯上了。然后連人帶證據，都被那個人得到了。”

“烏。”尤明許淡道，“我只能假設沒有在這里倒下，因為你說的況，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那樣我們今晚所有的推理，都白費了。”

走下樓梯，到了二樓，說：“下面就是一樓大門，當時我們一直盯著，沒有任何發現。進一步假設：樊佳在二樓，被那人攔截了。是在哪里被攔截的？”

殷逢跟在后頭，左顧右盼。兩人異口同聲說：

“不是在樓道里。”“不在樓道。”

尤明許看他一眼，他咧一笑。說：“你說。”

殷逢答：“因為太惹眼了，很容易被人看到。可他不僅制服了樊佳，還躲過了所有人的眼睛。要麼，他還把樊佳藏在這棟樓的某；要麼，通過某條通道，運了出去。我如果是他，一定會選擇一個蔽的地方手，甚至是給予樊佳某種偽裝，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