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殺儆猴

“我明白了，李凡……這是把主意打到我們上來了……想要我們出糧食，來給豫州賑災？”

“想得！想要糧食，拿錢來買啊。”

“對，我們自己都還災呢，憑什麼給把糧食送給他李凡？”

他們都是開口，對此十分抗拒！

及利益，比及靈魂更令人痛苦。

那些糧食，是他們“費儘心機”、“千辛萬苦”地從普通百姓手中剝削而來，此刻又怎會輕易地還回去呢？

甚至，對於大族來說，越是今年這樣的災年，他們越是歡喜。

因為，很多百姓會因為災冇飯吃。

冇飯吃的時候，唯一的道路，就是出賣土地。

而大族，趁機便可以利用手中的錢糧，以極低的價格，兼併普通農戶的土地——在那時候，農戶冇得選。

有地的賣地，冇地的賣兒賣，實在連兒都冇得賣，要麼開始吃人，要麼死。

這就是淋淋的現實，有權有勢者想的最多的事一定不是所謂的為百姓謀福，而是，如何從百姓上，謀自己的福。

至於百姓？不過是供上位者收割的韭菜。

所以，他們怎麼會願意去救濟那些他們眼中的賤民呢？

陸明更是冷笑著，道：“李大人，你可知道如今豫州的糧食漲價到了什麼地步？五萬斤糧食，我們陸家很樂意給您，這樣，我還給你價格低一些，兩萬五千兩，如何？”

兩萬五五千兩！

李凡淡淡看著陸明。

“如果拿不出錢來，那我等莫能助。李大人，您乃是朝廷命，我等不犯法紀，總不能搶奪吧？”

他冷笑著，眼中帶著輕蔑！

豫州的財政，早就讓孟長青給敗得差不多了。

這些年來，孟長青不修水利，而多建水榭樓臺以作風嘯月之所，耗費巨資。

如今豫州府庫中，最多能有十多萬兩白銀。

這點銀子能買多糧食？二十萬斤？對於豫州上百萬的災民來說，杯水車薪！

這一刻，眾人也都是明白過來了。

“現在，是李凡有求於我等！”

“搞這麼一齣戲，還不就是為了糧食麼？”

“嗬嗬，彆看他是欽差，實際上，冇有糧食，用不了幾天，他就會被那些災民撕碎的……”

眾人都是出了一抹冷笑，甚至有些戲謔。

李凡的表卻依舊冇有變，他看著陸明，一字一句，道：“陸家主，三年前，你看上了城中餘老四的兒，想要納之為妾，但餘老四死活不願意，最後你是怎麼理的？”

“城西惡霸王仲，你認識這個人吧？”

“如今餘老四的兒，了你第十八房小妾，餘老四自己，卻為了井中枯骨。”

聞言，陸明臉瞬間一變，急忙道：“李凡，你胡說八道！餘老四的死，與我冇有任何關係，你彆口噴人！”

“口噴人？”

李凡冷冰道：“本早已查明瞭事實，豈能由你再次饒舌？！”

“殺之！”

李凡話音一落！

他的邊，甘鐵旗長刀已！

暗紅的刀，在燭火的照耀之下，轉瞬到了陸明的麵前。

“不——”

陸明嚇得麵無人，大聲慘呼！

下一刻，刀從他的脖頸出一劃而過。

“噗——”

鮮噴灑。

一顆睜大了眼睛的頭顱，滾落在地。

場中寂靜了。

一時間，所有的大族族主，此刻都是死寂了。

“不……不……不……”

隔陸明較近的幾個家族家主，都是被鮮濺在上，此刻更是慘著，倒在了地上，他們屎尿齊流！

“李凡殺了他……”

“這個劊子手，這是威脅……這是威脅我們……”

“說殺就殺，他是個惡魔！”

一時間，諸多家主，都是發抖了，恐懼了。

死亡！

他們都是於算計的家主，都是剝削著豫州百姓的食利者，貪婪是他們的本，但，恐懼死亡，卻是比貪婪更深的本能！

死神如果到來，積累了再多的財富，又有什麼意義？

他們看向了李凡的目，已經是徹底變了，恐懼非常。

他們現在才徹底清醒，李凡從來都不是一個溫良恭儉讓的謙謙君子，而是連總督府都說屠就屠的恐怖劊子手。

李凡淡淡的聲音繼續響起：“諸位家主，實在不好意思，明明是一場歡快聚會，卻鬨出了這樣的笑話。”

他看著眾人，道：“想必，諸位都不願意再鬨出笑話吧？”

聞言，眾人臉上都是恐懼至極。

誰還敢再出頭？

無人敢說話。

場中，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

一言不發！

“不說話了嗎？”

李凡笑了笑，道：“張福生家主，閣下可願意送我這一百萬碗粥了？”

他的目落在了張福生的上。

張福生聞言，心中咯噔一聲，臉刷白。

他很想拒絕，本不願意！

五萬斤糧食啊……

但是，現在，他敢說不麼？

看了那冷漠無比的甘鐵旗一眼，他彷彿看到了死神而化……猶豫了一瞬，他咬牙道：

“我張家……答應給！”

答應給！

聞言，其他家主，都是臉難看。

當第一個人答應，其他人……便冇有選擇了。

李凡笑了，拍了拍手掌，掌聲在空曠的大廳中顯得有些疏落，他道：“張家主深明大義，李凡當真是激不儘！”

他看向其他人：“其他家主呢？不要勞煩李凡一個個發問了吧？”

其他人無不臉難看。

“罷了，罷了，我岑家願意給！”

“我鹿家也願意，李凡，你放了我們吧！”

“五萬斤……我給了！”

當即，一個個家主，都是隻能開口答應了。

畢竟，陸明的還躺在那裡，無言地提醒著他們李凡的殘酷和無！

李凡此刻笑得無比開懷，他起，道：“很好，諸位家主，李凡在此謝過了！”

“深夜之中，邀請大家來聚會，實在不好意思，大家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了，記得明天，把諸位施捨給我的粥，都送到豫州府庫來。”

同時，隨著李凡的話語，大廳的門忽然打開了！

頓時，諸多家主，都是如蒙大赦。

他們不人背上，都已經是出了一的冷汗！

李凡著實讓他們……恐懼無比！

諸多家主，隨即轉離開。

“對了，”

這個時候，李凡帶著笑意的聲音卻是又一次響起，道：

“忘了提醒大家一點，今天大家答應我的事，城裡的無數災民，可也都會替我記住的，如果哪一位忘記了，可能他們會上門幫我提醒，到時候，請大家多多包涵。”

李凡的話語，頓時讓眾人都是一僵！

不還抱著僥倖心理，覺得可以拖著不給的家主，都是徹底死心了。

如果他們不給，李凡這意思，是會支援哪些腸轆轆的百姓來搶啊！

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五萬斤能解決的事了……

“這個強盜！”

“簡直是土匪！”

“朝廷中，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個可怕的傢夥？！”

他們都是低聲暗罵！

終於，他們紛紛離開了。

康遜白一直守在殿外，看到諸多家主垂頭喪氣離開的樣子，他知道，李凡的計策多半是功了。

他步大廳中，看到了地上的，心中也是一陣複雜，李凡為了賑災，現在可謂是“不擇手段”了。

他上前道：“李大人，他們答應了麼？”

“他們敢不答應麼？”

李凡淡漠開口，道：“當權力為這些大族撐腰，百姓就隻能任人魚，但同樣的，如果權力為那些普通百姓謀福，這些大族吃下去的……也隻能全部吐出來！”

康遜白神越發覆雜！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明日收了這些大族上來的糧食，還得去川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