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說的雖然不多,可是雲裳卻已經完完全全的明白過來。
因為巫族人啟這轉命大陣,須得要巫族的二十四位長老一同助力唱,而唱一旦開始,便不能夠中途打斷,不然這二
十四個長老也一樣是死。
所以,他故意從巫族人的手中拿到了最後一個啟轉命大陣的備選的名額。
今夜賀楚靈與那烏雅都出了事,所以他故意在放出訊息之後,來到這祭臺上,放出了預示,將那二十四位巫族長老全都聚
集在了這裡,讓他們以為,他要開始啟轉命大陣,於是開始唱。
誰知,輕言卻隻是想要將他們全都集中到一同,盡數除掉。
二十四麵大鼓,二十四位長老,盡數從那些大鼓上摔了下來,摔了前麵的河中。
隨後,四麵八方都響起了喊殺聲。
輕言帶著雲裳立在了屋頂上。
雲裳抬眸遠眺,便瞧見黑夜之中,有麻麻的黑影子,衝進了府中。
「黎行呢?」
「死了。」
「賀楚靈呢?」
「也死了。」
「烏雅還有烏蒙齊,都死了?」
「不,他們好似瘋了。」
輕言用的是好似,雲裳卻驟然笑出了聲來:「他們不是瘋了,興許是因為鬼醫弄出來的那蠱蟲發作了。」
城中的火還在燒著,在火映照之下,雲裳瞧見,還有源源不斷的夏國士兵,從城外的方向朝著這邊匯聚著。
雲裳抿了抿,與輕言的談,不過是短短幾句話,可是雲裳卻明白,這其中,輕言不知道付出了多。
他不是巫族人,卻假冒巫族人混跡在城中。
不知混跡在城中,且還得了巫族人的信任,甚至,讓巫族人將他列為了啟巫族大陣的備選之人。
雲裳抬眸看向輕言,抬起手來,將輕言臉上的人皮麵給揭了開。
雲裳愣愣地看著那張已經有兩個月不曾見到過的臉,與方纔那人皮麵不同,這張臉上,卻是寫滿了疲憊,眼下儘是青黑
雲裳頓時便覺著有些鼻酸,不知道自打輕言進這城中以來這兩個月,有多個沒有辦法睡的晚上。
不過好在……
「陛下,皇後娘娘。」
是王盡歡的聲音。
雲裳轉過頭,就看見王盡歡站在不遠,麵上帶著揶揄:「陛下與皇後娘娘站在這裡做什麼呢?看風景呢?」
「我想想,陛下是不是應該對皇後娘娘說一句,妃,你看,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這樣一來,才更符合境纔是。」
雲裳笑了一聲,輕言抬腳就要踹過去。
王盡歡連忙後退了幾步,抬起手來告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末將來,是有正事稟報的。」
輕言冷哼了一聲,漫不經心地睇了王盡歡一眼:「正事,什麼正事?說?」
「我們的人已經在搜城,城中各地方還存活的百姓,還有叛軍。隻是這些人,應該如何置?」
「要不,將他們全部集中到這裡來?」
「我料想,這其中定然還有不中了蠱蟲的人,待會兒不如再集中將那些蠱蟲引出來?」
聽王盡歡這樣說,雲裳與輕言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不行嗎?可是這裡,是現在唯一還沒有燒起來的地方了。這宅子也夠大,這城中的人,尋常百姓恐怕已經不足一千,這宅
子應該能夠放得下。」
輕言笑著看了看雲裳,擺明瞭想要讓雲裳對王盡歡解釋的模樣。
雲裳翻了個白眼,卻也還是老老實實地開了口。
「此前我與陛下去過巫族,巫族的所有巫以及陣法,在巫族都會十分厲害,可是離開巫族之後,卻就不太行了。王將軍可
知道,這是為何?」
王盡歡愣了愣:「這是為何?」
雲裳勾了勾角:「因為巫族的下麵,有一靈,在那裡,靈力十分充沛。所以在那裡,訓練出來的蠱蟲,會比尋常的蠱
蟲更毒辣,活死人,也會比尋常活死人更難對付,巫也會比在其他地方施展的巫更厲害。」
王盡歡眨了眨眼:「這樣邪門?」
「可不就這麼邪門嗎?」
王盡歡還是沒有明白過來:「可是,這和不能將城中百姓集中到這裡,有什麼關係?」
雲裳笑了一聲:「王大人跟了陛下這麼久,舉一反三的本事,卻還沒有學會啊。」
「嗯?」
雲裳目落在不遠的祭臺上:「之前,為何我會覺著,他們會在那至之地上啟巫族的轉命大陣?」
「因為那地方埋著無數骨。」
「我一直不明白,巫族那靈,為何靈力會比其他地方更為充沛。所以之前,見巫族人殺了那麼多人弄出那至之地,我便
想,巫族靈力充沛的緣故,是不是因為這個字。」
「雖然後來證實,那至之地隻是巫族人弄來故意誤導我的。可是,巫族人會選擇在這宅子中啟轉命大陣,設定這個祭臺
我並不覺著,這其中沒有緣由。」
王盡歡這下倒是稍稍有些明白了:「娘娘是覺著,這宅子下麵,也有一靈?」
「……」雲裳幽幽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輕言。
輕言聳了聳肩,笑著小聲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想給他解釋了吧?」
雲裳亦是笑了一聲:「不管這宅子下麵是不是真的藏著一個靈,可是這宅子中,靈氣十有七八,比這城中其他地方更濃一
些。」
「且這宅子,是那巫族大陣的陣眼。」
「你方纔也已經說過了,這城中那些百姓的上,興許還有不人有巫族人種下的蠱蟲。且興許不止於此,興許,還有一些
巫族人混跡在了百姓之中,混跡在了叛軍之中,企圖渾水魚。」
「如此一來,將他們集中在這宅子中,便等於是為難自己。」
雲裳的目向被燒得麵目全非的武安城:「那些蠱蟲,興許會因為這宅子靈力充沛而顯得更加活躍。那些巫族人,興許也
會巫蠱都大漲。」
「到時候,若是他們趁機喚醒了城中那些人上的蠱蟲,我們想要下去,不說毫無希吧,恐怕,也會費更多的功夫。」
「這本是可以避免的,既然有機會避免,為何不避免?」
「因此,那些人,勢必是不能夠弄到這宅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