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烏蒙齊的目有落在了輕言的上:「說起善於偽裝,我恐怕無論如何,都是比不過陛下的。」
「畢竟,若非是最後那一出啟轉命大陣,我亦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夏國陛下,竟然那般藝高人膽大,竟然假冒卯展,
就呆在黎行的邊,呆了這麼長的時間。」
「不僅沒有被黎行發現,且還竟然騙得所有人的信任,甚至來得了一個啟大陣備選人選的名號。」
烏蒙齊拍了拍手:「好計謀,好本事。」
輕言瞥了烏蒙齊一眼:「過獎,若是旁人,興許我還沒有這個膽量,可是正好因為我選擇假扮的人是卯展,所以心中倒還
有些底氣的。」
「畢竟之前我被關在巫族的時候,朵蘭珠經常來我那裡,每次來的時候,後總是跟著一個尾。那個尾,就是卯展。
」
「卯展喜歡朵蘭珠,所以除了朵蘭珠,他是我在巫族見過最多的人。他的言行舉止,我都曾花心思仔細觀察過,假扮起來也
並不太難。」
「加之……興許是因為之前私奔逃離巫族的那位巫族聖是卯家人之故,你們將過錯怪罪到了卯家,導致那原本是巫族百年
族的卯家,漸漸落敗。」
「雖然後來,那位聖又送了後人回巫族,且將所有巫給了後麵的聖恕罪,可是巫族許多人,卻都對卯家的人,特別
是卯展,不太待見。」
「也正因為這不太待見,許多人不太與卯展流,對卯展此人,瞭解也並不多。興許,還不如我多。因此,我纔能夠這般順
利地假扮卯展在武安城中行事。」
烏蒙齊聽輕言這樣說,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所以說來說去,到底也還是我們巫族自己出了岔子,讓陛下鑽了空子。」
「自作孽不可活啊。」烏蒙齊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閃過一抹懊惱,隻是很快卻又消失不見:「既然已經落了陛下的手中,我
也不求能夠活著厲害了,隻求能夠死得痛快一些。」
雲裳笑了:「自然是沒有法子活著離開的,隻是這死得痛快不痛快,怎麼個死法,卻就取決於族長你了。」
烏蒙齊瞇著眼看向雲裳:「皇後娘娘又想做什麼呢?」
「也不想做什麼,隻是我們到底也還是聊過幾次天的,我覺著你是一個好的聊天件,所以今日來,就是想要同族長
聊聊天,聊一聊,巫族這數百年來也算是日子順遂寧靜的。有一句話,做知足常樂。既然巫族一切都好,為何族長卻要弄出
這麼一場禍事來?」
「要知道,這禍事,不僅令夏國人死傷無數,也徹底斷送了整個巫族的未來。」
「斷送了巫族的未來?」烏蒙齊聽雲裳這樣說,卻是笑了起來:「我為何要在乎巫族的未來?」
烏蒙齊冷笑著:「巫族,在之前的數十年,本沒有將我當作一個人來看,他們隻當我當作牲畜,當作一個罪惡的存在。」
「我的母親,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便是死在那些巫族人的手中。」
烏蒙齊眸轉冷:「所以這樣的巫族,我為何要在乎?那些巫族人,不過螻蟻而已。」
「若是他們能夠助我得到這夏國霸業,我能夠將整個夏國江山都握在手中,那麼,我倒是可以放任他們在我手中繼續茍且
生。倒是,我也斷然不會讓他們活得太好。」
「若是此計事敗,敗了也就敗了,巫族覆滅也就覆滅,我……本不在乎。」
雲裳揚了揚眉,關於烏蒙齊的世,倒也聽輕言提起過,隻知道他是前巫族族長的私生子,且之前為了掩蓋份,一
直在巫族族長邊當了幾十年的侍從。
卻不曾想到,他對整個巫族,都憎惡至此。
「意外吧?」烏蒙齊笑了起來:「很多年之前,當我匍匐在那些巫族人的棒之下,當我被那些巫族人侵犯,當那些巫族人對
我吐口水,甚至將我踩在腳下的時候,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對我母親做出那些禽不如的事的時候,我就在想,總有一日
我會讓整個巫族,給我,給我母親陪葬。」
「後來,我將我的世揭出來。那些曾經欺辱過我的人都怕了,都擔心我會報復。可是我並沒有……」
「我待他們一如往昔,我假裝那些事從未發生過,我裝作謙遜的模樣。他們就以為,我把之前發生過的那些事都忘了。
」
「再過了幾年,我當上了族長,他們見我仍舊沒有追究。他們就徹底放心了,他們就將那些事給忘了。」
「可是他們不知道,事實上,我從未有一日忘記過。那些往日,每日都會不停地在我的夢中上演,我對他們,對整個巫族的
恨意,也一日比一日更加厲害。」
烏蒙齊的眼中寫滿了惡毒:「後來啊,後來……」
「其實我一直就有這樣的心思,早已經開始籌謀,我籌謀了十多年,一直到……一直到陛下回到夏國。」
「陛下回到夏國,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烏蒙齊笑了起來:「畢竟一個消失了近三十年的皇後,一個在敵國,做了近三十年王爺的皇子突然回到了夏國。」
「原本屬於夏國皇室的平衡,也就驟然被徹底打破了。」
烏蒙齊嘿嘿一笑:「我當時就覺著,一個能夠以平民份存活在寧國皇室,且為寧國戰無不勝的王爺的人,定然會給夏國
那幾位皇子帶來不小的衝擊。那麼,之前夏國的皇子們,夏國的臣子們,夏國後宮那些嬪妃們,豈會輕易甘心?」
「結果正如我所料,陛下被立為太子,陛下登基,最後七王爺起兵叛,七王爺謀逆。」
「啊,多好的機會啊。」
烏蒙齊眼中儘是瘋狂:「我等了這麼多年才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我又豈會放過?」
「所以,我想方設法地說服了巫族那些老古董長老,說服不了的我就直接除掉。」
「而後,我就謀劃了這麼一局。這麼一個……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