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蒙齊笑了起來,臉上儘是褶子:「我這幾個時辰,呆在這裡,仔細將整件事都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我覺著,這些事中,
我唯一做錯了的,就是抓走了你們的兒子。」
「要不是抓走了你們的兒子,要不是陛下到了我巫族,興許,你們也不會發現我們的謀劃,我們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
「啊……真後悔啊。當時本來也是打著主意將陛下引到巫族來救孩子的,可是當時我想的是,將陛下殺死在我們巫族。」
烏蒙齊看向輕言:「隻要你一死,隻要你一死,夏國必定大,到時候的況就對我們更有利了。」
「說到底,還是我對你不太瞭解。不曾料到,你竟然能夠從巫族逃出來,且還能夠潛這武安城中。」
雲裳笑了笑:「想要奪取天下,為天下之主,可不容易。每一個決定,都有可能為敗關鍵。」
「不過事實上,哪怕當初你們沒有擄走承業,陛下沒有去巫族救承業,你們的謀也不可能真的得逞。」
烏蒙齊嘖了一聲,倒也並沒有和雲裳辯駁:「興許吧,已經發生的事,後悔也無用了。」
烏蒙齊看向了兩人:「之前傳到武安城的,關於巫族的那些流言蜚語,是假的吧?所以,巫族如今怎樣了?」
「巫族早已經不復存在,你們的聖,你們的靈,你們整個族人生活了數百年的地方,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烏蒙齊聞言,驟然笑了起來:「哈哈哈……」
他笑得直不起腰來,許久才平復了下來:「好啊,好啊,雖然我的謀劃都失敗了,可是沒有關係,巫族也沒有了。哈哈哈,
又整個巫族給我陪葬,我也不虧了。」
雲裳蹙著眉頭看向烏蒙齊,也不知道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事,讓烏蒙齊竟然這樣恨巫族,恨到希整個巫族都給他
陪葬。
烏蒙齊笑夠了,才又抬眸看向了雲裳:「殺了我吧……」
說罷,卻又好似自言自語一般:「啊,其實也不用你殺了我。」
烏蒙齊抬起眼來,看向頂上的泥土,勾了勾角,唸了一句咒語:「聖靈在上,我願以我的靈魂相祭,願所有的巫族靈魂,
永地獄,靈魂永被封印,永世不得超生。」
隨後,雲裳與輕言便瞧見,烏蒙齊的眼耳口鼻皆流出了鮮,隨後,烏蒙齊就像是定了一般,緩緩閉上了眼。
雲裳就要開啟門去檢視,卻被輕言一把拉住了:「小心。」
「嗯?」雲裳轉過頭,眼中有些疑:「他七竅流,應該不會是假死吧?」
「不管是真死還是假死,這些個巫族人,哪怕隻是一,都能夠為武,誰也不知道,他上是不是有蠱蟲,是不是
還有巫殘留,還是小心為上。」
輕言轉過頭喚來暗衛:「弄一桶桐油來。」
暗衛很快將桐油送了過來,輕言讓人將那桐油盡數隔著鐵欄桿潑到了烏蒙齊的上,而後扔了一把火把進去。
火一到桐油,驟然燒了起來,火苗很快躥高,燒得極其旺。
很快,雲裳就瞧見,烏蒙齊的被燒得隻剩下焦黑的骨架,而後轟然倒地。
這位巫族族長也算得上是一位奇人了,隻可惜,打錯了主意,走錯了路。
輕言與雲裳立在一旁看著,心中卻是無比的平靜。
等著那骨架都被燒得隻剩下一些小塊的骨頭,輕言才拉著雲裳一同離開了那暗牢。
雲裳與輕言一同去了中軍大營,王盡歡正在裡麵,蹙著眉頭,手中抱著不的摺子。
雲裳挑了挑眉:「這是這段時間的軍務奏摺?我城不過一個月,就已經有這麼多了?」
王盡歡抬眸朝著雲裳與輕言看來,隻輕輕挑了挑眉:「皇後娘娘猜錯了,這些啊,是給陛下的?」
「我的?」輕言已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可不就是給你的嗎?雖然如今太上皇在宮中坐鎮,可是太上皇卻也是個擰得清的,既然已經讓位,便不念權,所以,一
些比較小的事,他給理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且在時間上也不怎麼著急的,就人給送了過來。」
王盡歡挑了挑眉:「你那些暗衛也個個都是人,之前因為我並不知道你在武安城中,便並未將這些東西送到我這裡。」
「如今我知道了,他們一個二個的,就將這些東西全都堆到了我這營中,且讓我轉給你。」
王盡歡冷哼了一聲:「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就讓我來做,氣死我了。」
雲裳在一旁笑著,輕言隻抬起手來將自己的袖稍稍往上捲了卷,一臉的漫不經心:「你若是不服氣,可以去和他們打一
架。」
「不了不了,反正我也隻是轉一下罷了,我怕什麼?我纔不和他們打架,我又打不贏他們。」
王盡歡微微揚起下:「我能夠走到今天,靠的是這個腦袋,是智慧,又不是蠻力。」
「不是的。」輕言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你靠的並不是智慧,你不存在那個東西。」
輕言將袖子卷好了,才抬起了頭來:「當年我會將你留在邊,一是因為當初你爹爹與我有些,在我年的時候,曾
經有恩於我,所以他將你塞過來,我並未拒絕。」
「二則是因為,我覺著,像你這麼傻的人並不太多,傻有傻的好,至忠誠,且沒有太過的花花心思,所以我才將你留了下
來。」
「……」王盡歡眼中儘是茫然,好似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無法接,半晌才道:「驟然知道這個訊息,我心是有點崩潰的
不行,你得讓我緩一緩,讓我緩一緩,你就不怕我辭歸嗎?」
輕言搖了搖頭:「不害怕。」
「嗯?」
雲裳過王盡歡那張昳麗的臉,都能看出王盡歡心中的茫然與滄桑。
「因為寧淺不會離開皇後。」
「……」
「寧淺不會離開皇後,你辭歸,要離開夏國,寧淺隻會選擇皇後,而不會選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