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盡歡深吸了一口氣,不停地翻著白眼,掐著自己的人中,半晌才似緩過了勁來:「雖然我覺得你說話不太好聽,可是我不得
不承認,你說的應該是實話。」
「我都不敢去問淺淺,在皇後娘娘與我之間要選誰。」
王盡歡哭唧唧的著輕言:「你就隻能欺負我了……」
說完,又看了眼放在書桌上的那一遝子摺子:「不過看看這些你即將要理的摺子,我就驟然覺著人生好了許多。我要回
去坐月子了……」
「啊!不對,說錯了,我要回去陪我家淺淺坐月子了。你就……你就好好和皇後娘娘一起,理奏摺吧。」
王盡歡將佩劍拿上,哼著小曲兒就出了中軍大營。
雲裳在一旁笑出了聲來:「你怎麼就總是欺負王盡歡。」
輕言揚了揚眉,走到書桌後取了一本摺子看了:「欺負他?有嗎?我說的哪一句不是實話?」
「實話是實話,可是說實話也不能夠總往人心窩子上麵紮刀子啊。」
雲裳見輕言看了一本摺子,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忍不住出聲問著:「怎麼了?有什麼旁的事發生嗎?朝中有太上皇
坐鎮,應該也不會有太不好的事吧?」
雲裳說完,又慨道:「有時候覺著,王盡歡在你邊也好的,至有個人,能夠在你覺得累的時候,同你說笑,調解調
解心。」
「宮中有劉文安,朝中有王盡歡。」
輕言抬眸看了雲裳一眼:「嗯,後宮還有寧雲裳。」
雲裳便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最近劉總管也不在啊,你怎麼還是這副油舌的腔調。」
「說話這是一門,學會了就不會忘的技能。」
輕言說著,將手中的摺子扔給了雲裳:「看吧。」
雲裳垂首翻開了摺子,微微蹙了蹙眉:「關於夜郎國的?」
「是。」輕言抿了抿:「之前夏侯靖原本是打算和倉覺青肅來一個裡應外合的,隻是突然殺出來了一個巫族,將他變了
活死人,也徹底打破了他的既定計劃。」
「但是之前原本安永莊的那些人,那些人修建起來的工事,其實有不,都被人暗中送到了邊關,到了夜郎國的手中。不
僅如此,夏侯靖還送了不工匠過去,在兩國界的山中,以同樣的法子鑿空了山,將兵馬藏匿在其中,隨時準備起事。」
這件事雲裳之前便已經知曉,隻點了點頭:「是有這麼一樁。」
「邊關的將領已經發現了這件事,加上夏侯靖突然起事,興許也突然和倉覺青肅失去了聯絡,所以倉覺青肅興許是有些急
了,也就在邊關那邊發起了戰事。」
「那邊關,其實怎麼說呢,地形地勢比較複雜,易守難攻,同時,因為他們的後方營地就在那些山中,他們的一些工事,
也是藉助地勢修建的,對我們來說,同樣也是易守難攻。」
「也已經幾個月過去了,柳風也過去了,隻是戰事如今也還膠著著,雙方各有損傷,如今尚且找不到突破口。」
雲裳蹙了蹙眉:「已經九月了,很快就要冬了。」
輕言聞言抬眸朝著雲裳看了一眼,沉默了下來:「是啊,馬上就要冬了。」
「這樣膠著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想個法子,打破這個僵局。」
雲裳垂下眸子:「要不,臣妾再去邊關走一遭?」
輕言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你想都不要想。」
輕言輕哼了一聲:「其實也並非全然沒有法子打破這個僵局,隻要學會了破罐子破摔,一些都將毫無難度。實在是將我
急了,我便調集整個夏國的炸藥,悄悄挖了地道往那山下一埋,而後撤離大軍。」
「隻是我覺著,現在尚且沒有到破罐子破摔的時候。」
輕言目落在雲裳的臉上:「我會派遣兩個信得過的將領過去,將柳風替換下來,他若是想要遊山玩水,便讓他去遊山
玩水,他若是想要回到朝堂之上,就讓他回到朝堂之上。」
輕言說完,才道:「鬼醫過來也已經有兩三個月了,他既然能夠放心離開,應該就是柳風上的寒毒已經全然無礙了吧
」
雲裳掀了掀眼皮子:「陛下……」
「嗯?」
雲裳有些哭笑不得:「陛下怎麼什麼醋都吃?」
輕言倒也並未否認:「你方纔提起,馬上即將冬了,難道不是想起了柳風上的寒毒?你想要去邊關,難道不是因為
害怕柳風呆在邊關,會不顧自己的上戰場,寒毒有可能會發作?」
雲裳的確是有些擔心這個,隻是卻也並非隻擔心這個。
「此乃其一,其二則是,冬天快要到了,很快,武安城破,夏侯靖與巫族都已經覆滅的訊息,就會傳到邊關。」
「倉覺青肅得到訊息之後,我覺著他會在冬天來臨之前,在我們如今尚且有不兵馬尚在這武安城,沒有辦法立刻調集到邊
關的時候,破罐子破摔,想方設法地強攻,了結此事。」
「畢竟,將這場戰事拖到隆冬,對他們,也絕非一件有利的事。冬天夜郎國境的草木衰敗,牛羊馬都沒有了吃的,行兵
打仗運送糧草支援前線,都是極大的考驗。」
輕言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所以,事實上,我也想要早些將這場戰事結束。」
雲裳幽幽嘆了口氣:「連經幾場戰事,夏國無論是在國庫還是國力還是民生之上,都到了很大的影響。至須得要安穩幾
年,好好的休養生息了。」
雲裳抿了抿:「且看如今這形勢,我甚至覺得,哪怕是這場戰事取得了勝利,咱們也不宜繼續在乘勝追擊了。」
「我們想要侵吞下夜郎國,一時半會兒,恐怕也很難做到。那不如先固守住我們如今拿下的那些城池,先彼此恢復恢復。」
輕言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說的,甚是有理,隻是,如今下一步應該如何走,其實端看夜郎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