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勾了勾角:「我已經在營中尋了數十個通音律之人,等著天快亮的時候,便在營中開始吹笛。」
吹什麼曲子,自是不言而喻。
「下蠱蟲,須得要人就在下蠱人的附近,今日營中的蠱蟲已經盡數引出,明日一早,若是有人中了蠱蟲,那下蠱蟲的人,勢
必就是時常與他相之人。」
「至於巫……」輕言角勾了勾:「此前在武安城,在黎行的旁邊,我亦是打探出了,巫族人使用巫須得要哪些條件。」
「須得要哪些條件?」雲裳揚了揚眉,有些不解。
「是啊,巫蠱之雖然的確是十分邪門的法沒錯,可是無論是蠱蟲,還是巫,都並非是想使就能夠使的,都有屬於他們
的限製。」
「比如蠱,他便困於距離,下蠱蟲,須得要將蠱蟲放得到被下的人上才行,畢竟蠱蟲,沒有辦法去尋到自己的宿主。」
「而巫,則製於陣。」
「陣?」
輕言輕輕頷首:「所有的巫,不管是大陣還是小陣,也勢必得要有個陣。」
「影響大的須得要用大陣,影響小的,用小陣。總歸是要有陣法的……」
「列陣的東西倒是沒有規定,也不必拘泥,可以是燭火,可以的泥土,可以是棋子。隻是陣法圖,卻是一定的。」
雲裳牽過輕言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上畫出了一個陣法圖。
輕言點了點頭:「這是巫族主流巫的陣法圖,巫族還有黑巫,兩者的陣法圖有所區別,不過差異並不太大。」
「陣法圖在列出之後,若是遭到破壞,會影響巫的效果,可是卻並不會因為破壞了陣法圖而打斷的巫的施展。」
雲裳應了一聲:「如此這般說來,會下蠱的巫族人,可以在明日聽過尋找被下蠱的人來確定初步目標,而後,寧可錯殺,不
可放過。」
「而巫,則可以通過尋找這巫族的陣法圖來找到?」
「是。」
雲裳輕輕點了點頭:「既然有法子找到,那事也就好辦了許多。」
「是。」輕言垂眸:「暗衛皆已經潛那些營中,尤其以叛軍所在的營地,派遣過去的暗衛最多。隻等著今夜,那些巫族人
出馬腳了。」
今夜是十四,月亮正好,雲裳應了一聲,抬起頭來看了看天邊的月亮,打了個哈欠。
輕言見困頓,便將人攬了自己懷中:「走吧,回去睡一覺吧。左右咱們在這裡等著也沒什麼用,若是有了發現,暗
衛會來我們的。」
雲裳點了點頭,借著眼看了眼輕言消瘦了不的臉,抬起手來了:「陛下才最應該好好休息,都瘦了。」
雲裳收回手站起來,輕輕抿了抿,有些不高興:「之前我想盡法子,讓劉文安盯著,自己親自瞧著,想要讓你好好改一
改作息,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可是卻總是有意外來打破計劃……」
「先是去巫族救承業,好不容易我將你救了出來,好不容易盯著你好好吃好好睡了大半個月,結果又因為進了武安城而徹底
打破。」
雲裳小小聲地哼了一聲:「你如今比之前瘦了好多,都顯得老了不。」
「……」
老這個字,在輕言這裡,是絕對的忌諱。
可是,偏偏雲裳一而再再而三地他的痛,偏偏他還沒有辦法。
「知道了。」輕言嘆了口氣:「回宮之後,我便每日同你一起吃飯,每夜……」
輕言看了雲裳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在這樣的目之下,雲裳驟然覺著臉有些發燙:「嗬……你若是沒有養回來,就別想踏我的寢宮。」
雲裳說完,便徑直回了屋。
輕言立在黑夜之中,圓月之下,定定地看著雲裳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才驟然笑了起來。
夜裡,外麵驟然響起一聲輕響,雲裳猛地睜開了眼,轉過頭,卻發現輕言睡得正好。
雲裳將輕言搭在腰間的手放了下去,披上披風,用髮帶將頭髮一挽,便快步出了屋子。
門外,果然是暗衛在候著。
「娘娘。」
雲裳點了點頭:「可是營中有了況?」
「是。」暗衛垂首應著:「夜裡,我們按照主子的吩咐,留意著營中的靜,卻發現,巫族人並非是準備單打獨鬥各自列陣影
響自己邊或者營中的人。」
雲裳回過神來,驟然笑了:「他們是準備玩個大的?」
「是。」
暗衛低了聲音:「他們利用了營中營帳外點燃的火把,自己又弄了一些火把出來,湊了一個陣法圖。」
暗衛低聲道:「好在我們之前就一直防著他們來這一出,也派了人在上麵盯著。」
「隻是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倒是全然沒有發現,因為營中四星星點點的火把,其實有些雜,後來我們將陣法圖比對著營
中那些燈,就發現,那些亮著的火把,正正好,將陣法圖的所有點,都囊括其中了。」
「這絕不應該隻是巧合。」
雲裳瞇了瞇眼,若是陣法圖已經列好……
雲裳正想著,就聽見暗衛稟報著:「不過好在,尚且有兩地方是斷開的,我估著,大抵是因為他們想要在夜深人靜的時
候,趁著旁人不備,將斷開的地方連線起來,將陣法圖補全,而後開始施展巫。」
「屬下已經派了人守在了那兩斷裂開的地方,隻等著有人來行事。」
雲裳點了點頭,沉片刻:「我跟著你們一起去瞧瞧,一起來個,守株待兔。」
暗衛應了一聲,隻是目卻仍舊在覷著雲裳後,雲裳自然知曉他的顧慮,隻勾起角笑了起來:「陛下在武安城中已經有
一段時日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今日大抵是因為武安城中的事已經大致落下了帷幕,心中稍稍鬆快了一些,所以就睡得有些沉
了。」
「不必打擾他,我跟你一同過去就是。」
暗衛頷首應了,跟在雲裳後,一同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