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看了看時:「這個點,陛下應該剛剛下了早朝吧?」
「如果是平日裡,應該已經下朝了。隻是陛下剛剛回宮,雖然有太上皇一直在幫著置政事,可是隻怕也有不需要陛下
置的事,現在倒是不一定下了早朝了。」
淺酌笑著給雲裳更了。
雲裳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膳房那邊做些滋補一些的飯菜,等會兒在太極殿布膳。」
雲裳嘆了口氣:「這次武安城之事,陛下隻潛武安城,因為害怕走訊息,武安城中那些暗衛暗樁都從未聯絡過,憂思
過重,又睡不好覺,所以清瘦了許多。」
淺酌點了點頭:「昨天娘娘說起,說陛下瘦了許多,當時奴婢還覺著,是不是娘娘關切陛下太重,所以纔有這樣的覺。隻
是昨天夜裡奴婢瞧見陛下,才發現,陛下是真的清減了不,且是眼可見的清減。」
「可不麼。」雲裳嘆了口氣:「真是愁死人了,且陛下又是個不自覺的,一旦忙起政事來,就全然顧不上吃飯睡覺那些,跟個
小孩子似得,還得要人盯著。」
雲裳說完,滿屋子宮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就隻有娘娘將陛下當個小孩子了。」
雲裳揚了揚眉,洗漱好之後,喝了碗粥,便去了太極殿。
輕言果真尚未回到太極殿,雲裳便徑直進了殿,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來看著。
書剛剛看到一半,就聽見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隨即是說話的聲音。
說話的是輕言,聲音冷漠:「平日裡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整日裡指責這個指責那個,又覺著武將隻有一蠻力,沒有腦
子。如今朕讓他們去邊關上戰場了,怎麼一個個地都推拒起來了?」
「還說什麼,武可安國,文能定國。文武朝臣應該各司其職,不然容易了朝綱。」
輕言嗤笑了一聲,聲音似是凝著寒霜:「若是夜郎國破了關南下,且看看,還有什麼朝綱不朝綱的。」
雲裳聽見輕言的聲音,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陛下果真去同史臺那些大人提讓他們去邊關去了?
好似還失敗了?
雲裳眼中滿是笑,輕言是武將出,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更能夠瞭解武將的不易。
在戰場上豁出了命,保家衛國,流流淚。
可是那些安安樂樂,可能不曾經歷過戰的文臣,卻還覺著他們除了會打仗什麼都不會,瞧不起他們。
正如他們此番在武安城,那邊橫遍野……
可是錦城這邊,卻仍舊是一片歌舞昇平。
而生活在這片歌舞昇平中的百姓還有臣子,並不知道武安城的水深火熱,反而興許還要說一句,那些都是他們活該……
也怨不得輕言會生氣。
似是聽見了雲裳的聲音,輕言的聲音停了下來,飛快地朝著殿走了進來。
一見著雲裳,輕言方纔還滿是寒霜的臉頓時就變得溫了起來:「醒這麼早?我還以為你得一覺睡到下午呢。」
「承業跑來控訴你昨夜的罪行,將我給吵醒了。」
輕言聞言挑了挑眉:「所以我就說,不應該讓他留在未央宮打擾你吧。」
雲裳翻了個白眼:「明明是承業先過去的,不應該留在未央宮打擾我的,是陛下你,可不是承業。且我與承業已經說好了,
今天晚上,我早早將宮門直接落鎖,讓承業在我那裡睡。」
「想都別想。」輕言嗤笑了一聲:「你以為一把鎖就能夠攔住我?」
「大不了,我翻牆就是了。」輕言倒是毫不在意,隻帶笑看著雲裳:「到時候,隻怕會有不宮人和林軍守衛那些瞧見
我翻牆進未央宮,然後再稍稍一傳,很快流言蜚語也就傳開了。」
「皇後娘娘鎖未央宮,陛下不得已,隻能翻牆而。」
雲裳幾乎快要被這人的不要臉給驚呆了:「左右翻牆的又不是我,我怕什麼?」
輕言點了點頭:「翻牆的的確不是你,可是翻的是你的牆啊,翻牆過去做什麼,應該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吧?」
「……」
雲裳冷哼了一聲:「去去去,陛下還是去置政務去吧。」
「煩死了你。」雲裳抬眸看向劉文安:「劉文安,是不是你又教陛下一下七八糟的東西了?」
劉文安一臉無辜地舉起手中的浮塵:「娘娘冤枉啊,奴才隻是個閹人而已,閹人,什麼都不懂,奴纔能夠教什麼啊?」
輕言站在一旁笑出了聲來,宮人奉上了水來,輕言凈了手,接過劉文安呈上來的帕子。
劉文安立看了一眼在一側翻著書冊的雲裳,笑著問著輕言:「陛下在外麵置政務,還是奴纔去將那些摺子送進來?」
「送進來吧。」輕言笑著道:「皇後娘娘在這裡陪著,朕置政務的速度也能快一些。」
雲裳隻睨了輕言一眼,翻了一頁書:「陛下果真讓史臺那些大人去邊關?」
「自然要讓他們去。」輕言輕哼一聲:「不然整日在這朝中呆著,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反倒一日比一日迂腐更甚。
」
「不止要去,而且朕已經下了死命令,史臺所有人都給朕去,若是不,直接摘了他們頭頂烏紗帽。」
雲裳笑了半晌:「陛下也不怕那些大人辭歸。」
「辭就辭,難不朕還怕他們這樣威脅不?與其讓他們呆在史臺這樣重要的位置上,卻隻會位素餐,盯著朕的後
宮和朝中其他武將員的後宅不放,倒是不如直接辭了事。」
「辭了,朕正好可以空出一些位置來,給真正有本事的人。」
雲裳輕笑了一聲,半晌,才又道:「也是,這朝中一些文臣,就是安逸日子過得太久了,也該讓他們去歷練歷練了。」
「還有武安城那邊,武安城這一場仗,除了武安城之外,周邊好些城池都到了多多的影響,想要恢復以往,恐是不易
」
「也應該讓朝中的大人們去看看,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