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西撲過去幾下就把那些「囍」字全撕了。
「神經病!」
陸堯也不生氣,他撕就撕唄,撕了他就開始真的窗花。
「買窗花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就順手買了幾幅。」陸堯無所謂道,「你那麼激幹什麼,我就著玩玩的。」
楚念西:「……」
孽徒!
重新好窗花,陸堯又牽了一條線出來掛燈籠。
「師父,過來幫忙。」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傢夥跟楚念西說話都這樣帶著一子任的命令口味。
楚念西著繼續玩遊戲,剛才被氣到了,這會兒都懶得搭理他。
陸堯知道這人氣大,還小氣的很,喊了一聲見他不來也就不喊了就自己忙活。
其實掛燈籠很簡單,就兩個燈籠而已,很快就掛好了。一摁開關,臺上亮起來,紅彤彤的。
陸堯笑了笑,跟個孩子似的玩起了開關。
「師父,你還記得我八歲那年嗎?」
楚念西跟著想了一下,自然記得。
他這輩子下山的次數真的屈指可數,每一次都是因為陸堯和林兒。
「那天也是過年,我下山買,然後就在一戶人家的院子外麵坐了一下午,差點沒趕上做年夜飯。」
陸堯還記得楚念西急匆匆下山找他的樣子,喊了一路,看到他的時候氣得打了他的屁。
楚念西脾氣雖然壞,但是很手打人。他就從沒打過林兒,當然,那也是因為林兒格外乖巧。
那是陸堯唯一一次被揍屁,揍完他卻高興地笑了。
說:「師父,這家的大虎子今天也捱打了,他爹拿著燒火子把他打得滿院子跑。嘿嘿,師父,我以後一定按時回家,不惹你著急。」
那戶人家已經在做年夜飯了,一陣陣香味飄出來。
陸堯饞的不行,把手裡的遞給楚念西說:「師父做的花比大虎子家的紅燒香。」
楚念西在陸堯頭上擼了一把,兩人回了道觀。
楚念西正沉浸在會議中,眼前線突然一暗。
他下意識往後一仰,人就被陸堯困在了沙發上。
「師父,兒現在有自己的家了,這裡,就是咱倆的家。」
他的視線是從未有過的灼熱,以至於活了幾千年的老男人那顆冰封的心臟也跟著熱起來。
楚念西猛地回神,「大半夜的跑回來發瘋?」
陸堯看著他,眼中的熱度漸漸退散。
「我怕你一個人在家哭。」
「……」
他楚念西過了幾千個年,除了收養陸堯和林兒,剩餘的很多年都是他一個人。
在他記憶深,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經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他早就習慣了孤獨。
陸堯自說自話:「可惜還是回來晚了,否則可以陪你看春晚。」他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十二點了,問道:「師父,你有新年願嗎?」
「稚,無聊。」
「我的新年願是趕掙夠錢,然後陪你回山上。」
楚念西一,想起了自己先前糾結的事。
他看了陸堯一眼,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淡淡道:「你回山上幹什麼?」
他頓了一下,「你那些劇其實好看的,有那麼多是因為你確實很有實力。回山上幹嘛?好好拍你的戲當你的演員。」
陸堯眉頭了,「你什麼意思?」楚念西被他盯得有些心虛,索又點開了遊戲介麵:「兒的終大事已經定下來了,你是男孩子,你自己看著辦。等薑疏樓這邊的事解決了我就回去,兒的婚禮我就
不參加了。」
陸堯渾一震:「兒的婚禮你不參加?」
楚念西:「我本來就是不應該存在於這世間的人,就不麵了。外人問起你們的關係,你就說兒是你妹妹。」
他上說得雲淡風輕,陸堯卻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所在:「楚念西,你是不要我和兒了嗎?」
楚念西:「……」
他一靠枕就砸了過去:「怎麼跟你師父說話呢?」
陸堯心裡很慌,趕從他邊挪開,生怕是因為自己最近太過火了,惹得這人煩了。
「師父,你、你……」
楚念西看他一眼,心裡也有些不忍。
「你們都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道觀本來就不是你們應該留的地方。」
陸堯抹了一把臉,彷彿在賭氣:「你在哪我就在哪。」
楚念西:「如果我走了呢?」
他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他可去的地方,但正因為無牽無掛,他可以四海為家。
陸堯看著他,一字一頓道:「那我就回道觀等你,等你一輩子。」
楚念西:「……」
砰的一聲,陸堯踹了旁邊的椅子一腳。
他是專門回來陪楚念西過年的,生怕他一個人在家無聊。
結果呢,這個人居然勸他和兒一樣,甚至不打算管他了。
這人到底有沒有心?
他不敢這人,因為他真的怕他突然消失了。
他不像楚念西可以不老,他這短短的一生在對方眼裡不過一瞬。
如果這個人走了,那他就真的了他生命中的流星,一閃而逝。
陸堯就跟一條喪家之犬似的,垂頭喪氣的去了臥室洗澡。
楚念西嘆了一口氣。
臺上紅彤彤的燈籠看著很暖,剛才還冷冷清清的屋子,這一刻真的有了人氣。
大概是……家的味道?
家是什麼楚念西完全不懂,他小時候也是跟著師父修鍊,後來……
後來所有人都消失了,就剩下他一個人長生不老。
他知道陸堯從小就很家庭。
這小子跟林兒不一樣,兒對爸爸媽媽完全沒有概念,心思又單純,特別聽楚念西的話,幾乎是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堯不,這小子心思深。
了額頭,楚念西隻覺這件事相當棘手。
不過這天晚上他倒是睡了個好覺,陸堯沒有擾他。
第二天睡醒,餐桌上擺著早餐,陸堯卻已經不見了。
他坐的位置上有一張字條:【我拍戲去了,師父,新年快樂。】
他沒有跟劇組請假,連夜開車回來的,下午還要繼續拍戲。楚念西第一次看到食卻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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