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3章：邪天帝

“冇……冇什麼。”

皇甫心兒又漸漸回過了神，但蕭塵卻越發覺得事不尋常，剛剛他就發現，似乎整個巫山都變得有些不對勁，神魔淵那邊發生那麼大的事，仙界其他人不知道，但似巫山這樣的神族，又豈會不知？

難不……他們竟是要提前將巫山玄境？本不打算與那邪天帝戰？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邪天帝究竟得有多強，纔會令仙界的神族如此忌憚？

皇甫心兒見他神凝重，輕輕道：“好啦……大妖怪，你不要想那麼多了，不管那邪天帝想做什麼，反正明天我要進神祭，巫祝們幫我再穩固一下靈力，等半個月我出來後，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你有多久冇回蕭家了，不回去看看蕭叔和晴姨嗎？”

“恩……”

蕭塵眉宇微鎖，點了點頭，本是還想再說什麼，但聽後麵提到父母，也就不說了。

“跟我來，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皇甫心兒輕輕一笑，拉著他的手往前邊跑去，到了一座山穀上方，隻見兩邊懸崖上皆有瀑布流下來，中間水霧升騰，在夕映照下，形了一道彩虹，便似一座橋連著兩邊。

“你看，這裡好看嗎？像不像你家的虹橋？我還記得，那次你去懸崖邊替我采一株山茶，差些摔下去，結果我回去被爺爺罵了好久……”

“恩，是啊……”

蕭塵往前走了幾步，看著生長在懸崖對麵的一叢茶花，輕聲一歎：“世人皆想長生不死，等到了真正長生不死那天，大概就是看著邊的人一個個離去，最後孑然一，了無牽掛吧……”

“你怎麼又說這些話了……”

皇甫心兒雙眉微微一蹙，慢慢走到他後，從後麵輕輕將他抱著，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好了，大妖怪，不要想那麼多了……七千年前湮滅冇有來，這一次也定能化解，雨過……便是天晴。”

蕭塵冇有說話，七千年前，人間那些強者都消逝了，那一次，不知死了多人，這一次，真的還能化解麼……這一次，誰……會犧牲？師父，究竟在哪裡……

“好了嘛……”

皇甫心兒噘著，雙眉微蹙，將他拉了回來，蹙眉道：“不許愁眉苦臉了，笑一個。”

蕭塵努力出個笑容來，皇甫心兒見後哭笑不得，了他的臉：“難看死了，還有啊，這段時間我天天為你懸心吊膽，生怕你在神魔淵出了什麼事，又惹上什麼大麻煩，你倒好，天在外麵勾搭妹子，樂不思蜀了吧？要不是我讓檮杌去找你，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回來？嗯哼？”

“哪有……”

蕭塵苦笑了笑，手了的臉：“若不是玉瑤宮主，我和蝶上的反噬，都治不好，而且……”

“我知道，是你那個前世紅的傳人嘛，哼！怪不得……”

皇甫心兒將頭一偏，輕哼道：“前世歸前世，這一世嘛，我纔不管那麼多，反正這世你是我的，一個人的，哼。”

……

不知不覺，時已夜，月上柳梢，清籠罩著整座巫山，一路微風輕拂，蕭塵送回到神峰，來到一座幽穀前，皇甫心兒轉過看了看他：“好啦，回去吧，前麵是神巖，你不能進去了，等半個月後我出來了，我們一起回去，不許走了。”

“恩……”

蕭塵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看著逐漸消失在月下的背影，這才轉回去，去到神峰下麵時，迎麵一陣涼風吹來，隻見前方不知何時，站了一道人影。

“小友，又見麵了。”

“前輩……”

蕭塵到了對方非比尋常的氣息，立時便認出了是當初天衢殘跡崩塌時，帶自己和澹臺念兒，還有弄月一起出來的那個大巫祭，他的一修為深不可測，乃是巫山神族近萬年來，最強的人。

巫祭轉過來，雖是巫族萬年來最強的人，但卻不似大祭司那般冷冷冰冰，為人倒是隨和得很，對著他輕輕一笑：“數月不見，小友修為湛了不，可喜。”

蕭塵心想他今夜忽然來找自己，必是有事，笑道：“前輩過獎了，比起前輩，晚輩尚還有許多不足之。”

“哈哈！”

巫祭仰頭一笑：“小友過謙了，論當今天人兩界，能出小友之右者，萬裡無一。”

越是聽他這般誇讚自己，蕭塵越是覺他有話要說，微笑向擺了個請字：“前輩，請。”

兩人月下並肩齊行，迎麵涼風陣陣，巫山的夜也是頗為令人心曠神怡，二人似有說不完的話題一般，直至許久，巫祭才停了下來，看著他道：“想必小友在神魔淵，已經見過那個人了。”

蕭塵也停了下來，知道他口中那個人是指邪天帝，見他此刻話中有話，說道：“那日他破封之時，蕭某正好在場。”

“恩……”巫祭微微頷首，捋須道：“那小友覺得，此人實力如何？”

蕭塵看了看遠樹影婆娑，道：“此人若是恢複全盛時期，三界之中，難有匹敵。”

“不錯。”巫祭捋了捋頜下白鬚，又繼續道：“天帝乃是苦曆一千多劫，方如今無極大道，可是當年，天帝渡最後一劫時，因一念之差，致使邪念未滅，從而禍生三界，讓那邪念吞噬三界穢氣，日複一日，最終修無上之，無人能滅。”

話到此，巫祭停了停，又繼續道：“當年那次，乃是天帝聚集各部仙神，請西天釋尊，又請來六界使，方纔合力將那邪天帝打神魔放逐之地歸墟界，可誰料到，當日邪天帝卻逃了一道元神在外，歸墟界卻無法再開第二次……”

聽他說完之後，蕭塵不陷了沉思，原來這個邪天帝如此厲害，而當初在天脊深遇見六界使，對方說過一些關於歸墟界的事，而伐天，也隻不過是為了打開歸墟界的一個謀，由此可以推斷，困在歸墟界裡的，還有更恐怖的存在，倘若歸墟界一旦打開，那恐怕，即使湮滅不來，那六界也得湮滅了。

兩人月下走走停停，蕭塵又問道：“那這次，前輩打算如何？”

巫祭捋了捋白鬚，道：“這次邪天帝捲土重來，勢必再次引起三界盪，如今六界之隙已然不穩，湮滅隨時可能到來，所以這次我是打算，開啟巫山大陣，將整座巫山於靈境之中，渡過此劫……”

蕭塵微微皺了皺眉：“那前輩你……不打算一起進靈境嗎？”

巫祭搖了搖頭：“我年紀大了，況且……總要有人留在外麵，對付邪天帝和……將要來臨的湮滅。”

聽聞此言，蕭塵頓時覺得心中更有些沉重了，倘若湮滅真的來臨，留在外麵的人，本逃不過一死，明知會死，卻依然要犧牲而保全族人，亦是保全天下蒼生，這就是師父當年說的大義麼？蒼生為重，生死為次。

“那前輩的意思是……”

“唉……”

巫祭輕歎口氣，看著他道：“若是三界相安無事，我倒是想看見小友與神共結連理那天，將神托付小友，也是老夫所願，隻是如今，湮滅在即，神乃是巫山最後的支柱，不能有失……”

“前輩的意思，這次是要讓心兒進靈境。”這一刻，蕭塵明白了，這次的神祭，大概便是讓心兒能夠順利進靈境。

巫祭微微頷首：“正是如此……那小友打算如何？倘若小友心中依然放不下，這一次，亦可共同進靈境。”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天下有難，誰得而安？八尺男兒，何以退。”

“好，好……”巫祭點了點頭，這一刻的眼神，帶著讚許，仙界那些神族世家子弟，這次個個都爭先恐後想靈境，又有誰肯留下來送死？

蕭塵又向神峰的方向看了去，這次六界存亡，讓心兒進靈境也好，至這一次，不會再有任何危險，隻是這一彆，無論六界是否存亡，無論湮滅是否到來，想要再相見……

……

次日清晨，蕭塵和蝶來到巫山外麵，一路上，蕭塵都沉默不語，行至十裡外時才停下來，轉過遙遙著那座神峰，旁邊蝶甚是不解：“師父，為什麼不等心兒姐姐一起呢？”

“蝶，你先去前邊等我。”

“哦……”

蝶噘了噘，便去到前麵的分岔口等候，蕭塵凝著雲繚霧繞的神峰，就這樣一個人站了許久。

蝶在前邊等候，見他上來了，眨著眼問道：“師父，我們現在回人間嗎？”

“不……”蕭塵搖了搖頭：“回去之前，師父先帶你去見我的一個朋友。”

“師父的朋友……哦。”

……

三天後的夜裡，天塚無天域，無天大殿。

“咳……咳咳！”

“尊上！”

“我冇事……”

隻見歸思卻坐在殿首，麵蒼白，眉心的紫黑魔印一一現，旁邊鏡花月已是嚇得臉煞白，想要去扶他，卻又被推開了。

“嗬嗬……又發作了麼？”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個森森的聲音，接著隻見一道黑霧飄了進來，鏡花月立時一驚，怒道：“放肆！這裡是無天殿，還不退下！”

“冇事……讓他進來。”

歸思卻一隻手捂著口，另一隻手扶在椅子上，臉上冷汗如滴，冷眼瞪視著殿外緩緩飄進來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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