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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道仙》 第六章 鬼道

周一仙等三人大吃一驚,在這森森的夜裡只覺得片刻間背後如芒在刺,寒也豎了起來。

那個屋子之中的一點幽綠冥火,靜靜燃燒,從房屋隙間緩緩發散出亮來,說不出的詭異莫測,連帶著周圍的夜風聲在耳中聽來,也越來越似鬼哭之音。

只是就在三人驚駭之際,以為自己已經被屋中之人發現的時候,那點幽綠冥火卻是在點亮之後就靜止不,並沒有下一步的反應,三人在屋外大氣也不敢出一口,許久,待確定了那點幽綠冥火的確不是因為他們而亮起來的之後,他們才暗暗松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在畏懼之心中卻又有一些好奇泛起。

周一仙眉頭鎖,沉片刻,對著小環和野狗道人做了個手勢,然後悄悄前行,來到屋子一側,這義莊宅破敗多年,早已殘破不堪,他輕而易舉就找到一個隙,便附上去,向屋子中間仔細張,而小環和野狗道人也隨之過來,在他的旁俯下,各自找到隙悄悄去。

黑暗的屋子中間,此刻散發出暗綠芒,只是那點冥火卻並非什麼油燈火焰,赫然是一團小小芒虛懸在房子中間的半空中,如火焰狀靜靜無聲地燃燒著。

而屋子之中卻不見有鬼先生的影,只是在綠的照耀下,一殘破的棺材顯得特別讓人骨悚然。

屋外,小環的臉有些發白,貝齒輕輕咬著下,舉目去,只見白天的那張供桌之上,周一仙的兒子周行雲的靈位仍然還站立在桌上,其他的靈牌也如白天一般東倒西歪,顯然鬼先生雖然人在此,但對這些靈牌沒有毫興趣。

旁邊周一仙這時也松了口氣,看來似乎也是看到了兒子的靈位安然無恙,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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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環低了聲音,輕聲了一句:“爺爺,現在怎麼辦?”周一仙本來也並非什麼行俠仗義的人才,今晚冒險前來這裡,都是為了兒子靈位,既然知道了鬼先生對這個靈位沒有興趣,兒子安然無恙,他自然也不願多呆,何況這裡鬼氣森森,自然也是不適合周大仙人的地方,沒的誤了本家的修行道行。

主意既定,周一仙回頭小聲道:“我們走吧。”

小環和野狗都點了點頭,三人正要轉離開,卻不料就在這個時候,周一仙放松之下,沒有注意腳步,一腳轉時候,竟踢到了地下一個如子一般的東西,登時將它踢的在庭院中滾了出去,發出了老大的聲響。

三人的形頓時都僵住了,小環怒道:“爺爺!”周一仙滿臉尷尬,正待說些什麼開的話,忽只聽背後一聲冷哼,如骨冰涼,三人後的殘破牆壁忽然如土崩瓦解一般垮了下來,黑暗與綠的幽瞬間從房子中間湧出,眼看就要籠罩在他們三人上。

周一仙臉大變,猛然抬手,揮出黃符咒,急道:“快走!”話音一落,他口中,一連串古怪聲調從口中發出,片刻之後就在綠的那個瞬間,周一仙手中黃紙符被咒法催,一陣土黃閃過,周一仙人影竟然是憑空消失。

幾乎是在同時,宅之中的黑暗深,有個聲音突然“咦”了一聲,帶著幾分驚訝之意,不過雖然周一仙逃的快,但綠轉眼即至,小環的咒語才念了一半,而野狗道人更不用說了,在這個關鍵時刻,原本強記住的咒語似乎突然從腦海中消失了一般,瞠目結舌,竟然一個字也念不出來,只是無助地將手中黃符紙揮舞了幾下,口張了幾張,樣子頗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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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沖上,將他們二人籠罩其中,片刻間一極其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刺,小環和野狗道人只覺得全似乎都在一瞬間冰凍了起來,再也無法反抗,而且此刻屋子深產生出一大力,幽幽綠之中,只聽嗚的一聲,兩個人的影被整個吸了進去,一點都無法反抗。

片刻之後,只聽得砰砰兩聲,想來是小環和野狗道人的落到了屋中地上,但不知為何,他們卻並沒有再發出什麼聲音,外,忽然又陷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長夜漫漫,清冷無聲,外一片寂靜,約還有薄霧在夜黑暗中輕輕飄過,讓人看不真切,只有那個屋子中的一點冥火,依舊無聲燃燒明亮著,提醒著這裡還有詭異的存在。

小環和野狗道人被詭異的綠吸進屋中已經許久了,但從那以後便沒有任何聲響從屋子中間傳遞出來,而三人中唯一逃走的周一仙,也不見了蹤影。

時間就在這寂靜之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仿佛這個屋子中的人也特別的有耐心一樣,安靜地守候著。

靜默之中,忽然從義莊的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周一仙,只見他的臉上眉頭皺,似乎還有幾分猶豫,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慢慢向宅走了過去。

走到宅門口,還不等他想好,宅的門忽地“吱呀”一聲,自的打開了,裡面的幽幽綠芒,無聲地照在周一仙的上。

“請進吧。”

不帶有的平淡的聲音,在屋子中間響了起來。

周一仙定了定神,走了進去,向四下看了一眼,很快發現小環和野狗道人都躺在供桌旁邊的地上,一看上去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皮傷口,但是兩人都睜大眼睛看著自己,了幾下,卻沒有什麼聲音發出,很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用什麼怪異手法給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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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子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東西,就是虛懸在半空中的那點幽冥綠火,此刻正是在白天周一仙注意到的那棺材上方燃燒著,而在它下方的棺材中,此刻傳出了鬼先生毫無的聲音:“‘土遁異’早已失傳多年,想不到居然今日重新得見,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周一仙沉默片刻,注視著那棺材,沉聲道:“他們兩人年輕不懂事,閣下乃是絕世人,就不用和他們這種小輩斤斤計較了罷?”鬼先生淡淡道:“不敢當,我只不過是個孤魂野鬼而已,當不起什麼絕世人的稱呼。

白天我已經告訴你們不要再來這裡,你們卻犯我令,這又是何緣故?”周一仙目,緩緩道:“此乃是我亡子靈位所在,魂往生之地,閣下乃是鬼道中人,我如何能夠放心?”鬼先生的聲音忽地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才一字一字道:“閣下何以知道我是鬼道中人?”周一仙道:“你安宅之地,眠於至之地,又用‘幽冥鬼火’吸取這百年義莊宅之森鬼氣,反補自,此等高深鬼道異,非長年浸鬼道者不可用之。”

鬼先生沉默許久,道:“閣下果然乃是高人,失敬了。”

周一仙面有的嚴肅,道:“閣下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亡子雖然過世多年,但我這個不的父親總不能讓他死也不得安寧。

不過今日看來,閣下並非濫用鬼魅異之下作人,我也就放心了。”

說罷,周一仙居然向那棺材彎腰行了一禮,鬼先生冷哼一聲,語調冰冷,從那棺材中傳了出來,道:“你不必如此拍我馬屁,拘人魂魄這種下作事,我自然是不會做的,但你等犯我令,卻也難逃罪責。”

周一仙臉一變,幹咳一聲道:“呃,其實這個說起來是個誤會,誤會啊,閣下乃是絕世人,何必……”前方鬼先生哼了一聲,不去理會周一仙拖延之策,虛懸半空的幽綠鬼火忽地震一下,瞬間明亮起來。

周一仙面有苦,注視著那點鬼火。

只見綠芒閃爍,鬼火逐漸變大,待變大至拳頭大小時候,整個屋子中間已經全部被綠芒所籠罩,就連躺在地上的小環和野狗道人,臉也已經被映做了綠

忽地,只聽砰的一聲微響,綠芒晃,那幽冥鬼火瞬間分裂開去,由一變五,分至五方,接著數道暗紅芒從綠中無聲出,彼此相連,竟了一個詭異的五星法陣,在半空中出層層森鬼氣,撲面而來。

周一仙面凝重,瞳孔微微收約看去,額頭似還有汗水。

在對面那詭異法陣漸漸形時候,周一仙略一沉,退後兩步,從懷中掏出數道黃紙符,不由分說先往自己上連了四張,隨即周圍地下、椅上、碎石邊都了幾張,看似雜無章,其中卻似乎有呼應之意。

就在周一仙剛剛布好陣勢的時候,鬼先生那裡的神法陣也已經形,說時遲那時快,五星法陣一陣異芒閃,瞬間整個宅之中突然滿是鬼哭狼嚎只聲,刺耳之極。

周一仙大震,失聲道:“‘鬼嚎破’!”那鬼嘯聲看似無形,卻似無堅不摧一般,從那法陣之上凜然而起一鋒芒破空而來,一路上碎石殘木一即飛,就連堅的石板也被劃出深深凹痕。

周一仙白發飄,雙手疾,兩道黃符到自己耳朵之上,頓時臉上痛苦神稍退,隨即口中念念有詞,右手握劍指刺紙符,猛然雙目大張,注目那鬼嘯風聲。

片刻之間,那鬼嘯與周一仙相撞,幾乎是在同時,剛才周一仙上的四張紙符和地下的黃紙符上的符咒全部亮了起來,迅速凝聚一束青擋在周一仙的面前。

“轟!”一聲大響,周一仙的子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後一殘垣斷壁上,掉了下來。

宅之中,黃的符咒漫天飛舞,無助的飄散開去,而鬼先生棺材上方的那五點冥火,此刻又再度凝聚為一,靜靜燃燒。

周一仙大口氣,在地上掙紮了兩下,慢慢爬了起來,苦笑道:“我這把老骨頭,閣下真的也不放過麼?”鬼先生沉默片刻,道:“你的眼、閱曆、見識,俱非尋常人可比,但修行道行怎的如此低微?”周一仙手抹去邊淡淡一縷,淡然道:“道行低又怎樣了,天底下那麼多熱衷修道之人,那麼多道行高深之士,又有幾個人比我過的快·活了?”鬼先生這一次又是沉默許久,然後也不聽見他說話,只見那點鬼火忽地一震,隨即快速向躺在一旁的小環和野狗道人飛了過去,停在他們上空。

周一仙大吃一驚,正擔心,卻只見幽冥鬼火圍繞二人轉了一圈,便又飛回了鬼先生棺材,而片刻之後,不知道是什麼異原因,小環和野狗道人子一,同時輕呼了一聲出來,隨後爬了起來,看來竟是鬼先生解開了對他二人的制。

周一仙又驚又喜,連忙向那棺材道:“多謝閣下,我們這就走,這就走,以後打死我們也不來了。”

說罷,向小環和野狗道人連使眼,他們二人自然也是不得早走早好,連連點頭不止,不過就在他們邁步要離開的時候,鬼先生的聲音忽地又冷冷想起,道:“我放開他們,並不是要饒過你們。”

三人俱是吃了一驚,周一仙愕然道:“你說什麼?”鬼先生冷哼一聲,道:“你們三人一再到此探查我的消息,更知道了我鬼道,大犯我之忌諱,如今讓你們三人一起對付我一人,也讓你們死而無怨就是了。”

小環等人面上失,周一仙剛才與他過了手,知道此人道行深不可測,不可力敵,只得低聲下氣道:“閣下乃是高人,當知道我們並無惡意,只是擔憂亡子魂被人擾,所以才……”話未說完,鬼先生忽地喝道:“不必說了,看火!”話音未落,半空中那點幽冥鬼火已然再度亮了起來,宅之中重新鬼氣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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