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高知憂的言行推斷,他絕對是個商無限接近零,但又極端自我的人,而且異常的天真簡直到了傻缺的地步。寧月看著大包小包裝了滿滿一車,心底的世界觀慢慢的崩塌。
“高兄——”
“啊,寧兄……”
“能不能好好說話,別用這樣的語氣行麼?我們進京是去告狀,輕裝簡行就好,既能早日到達京城也方便避開有心人的眼線。你這麼裝了滿滿的一大車……這樣不合適?”
“哎!愚兄全家蒙難,這金陵城從此以后已是傷心之地。既然要去京城,愚兄也順便離開金陵在京城落戶,好在家父生前留了些錢財……”
“順便?我看告狀才是順便?”寧月的腦門上,已經有些糾結。對這樣一個習慣作死的人,寧月有種強烈的預這個高知憂公子可能活不久了。要不是看在五萬點經驗的份上,寧月本不想接下這個任務。
大搖大擺的啟程了,寧月原本的計劃和路線全部作廢。一開始,寧月打算用輕功帶著高知憂日夜急趕三天之京。但在看到高知憂的打包了一大車的時侯無奈的打消。
高知憂極端自我到不可理喻,讓他把行禮托給鏢局,自己帶著他先行?他跟你說靜以修儉以養德?撿你妹啊!在跑路啊大哥?
隨著他們的啟程,寧月很快的崩潰了。小路不走走大路,太剛剛升高就喊熱的不了要休息?看到景致就要停下觀賞觀賞,時不時的上一兩句酸詩。
走走停停,到了晚上竟然還沒有離開金陵境?金陵到京城一去八百里,照這樣的速度十天半個月也到不了啊。而且,寧月本不信他們這麼大搖大擺的走,暗中的人會沒有察覺。
“啊,寧兄……”
“能不能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我怕我忍不住會削了你!”
“寧兄真是風趣!我看今夜月人,我們何不舉杯邀明月共賞嫦娥起舞?”天黑之前,一行人住進了一家客棧,晚飯之后,高知憂又神經兮兮的來到寧月前說道。
“高公子倒是好心,你這樣灑就不怕高巡晚上托夢給你麼?”寧月其實很想說你這樣子有可能把你老爹氣的從墳里爬出來,但寧月覺得還是留點口德所以才晦的說道。
“我輩風流才子就該灑不羈,愚兄家中蒙難已事實無法改變。家父生前常教導我,勿糾結于過往,人當有前瞻。勿沉溺于事實,人當謀后話。如果我沉溺于悲痛,整日以淚洗面,這不是讓九泉之下的父兄不安麼?”
“原來高兄是這麼理解的?”寧月瞪大了眼睛,一時語塞竟然久久無語,高巡看來注定是死不瞑目了。寧月搖了搖頭,“很晚了,早點休明天還要趕路呢!”
一連三天平安無事,而終于到了第三天,寧月一行人才算真正的離開江南道境進了江北道。江南道與江北道雖然同屬于江州,但地貌環境風土卻是天差地別。
江南道富澤是九州聞名,但江北道貧瘠也是九州聞名。江州南北兩道分布大江兩岸,原本應該平衡發展。但長江天險卻使得發展往了兩個極端。而且……因為長江被怒蛟幫霸占使得江州的政策無法流通大江南北。
渡過長江,之后,道路變得崎嶇了起來。哪怕是道,也總是藏在林深群山之間。走上一天都不一定見到人煙,就算吃喝也只能自備。但有一個好卻是在江南不可比擬的。
五月天,在太毒辣的時候走在樹蔭之下也是一種。就算那麼做作的高知憂,他也沒有喊上一句累。這一天,一口氣走了上百里。
“空山鳥飛絕,萬里無人煙!這江北道也真是窮的可以,人煙稀就連鳥都沒有——”
話音剛落,寧月卻猛然間警覺。一掌將高知憂扇進了馬車里。經過幾天的相,寧月也不再對他客氣。可高知憂的腦子似乎真的缺一筋,似乎別人對他的喜惡他本就無從判斷。
在高知憂的慘聲發出的剎那之間,天空突然下起了沙沙的雨。雨點很細,卻如牛。無數漆黑如墨的細針如暴雨般迎頭灑下。
寧月飛站在馬車定,腳下一頓先天罡氣已經展開。一般暗,對先天境界的高手是沒用的。只有兩種況,寧月需要認真對待。一種是發暗的人也是先天高手,第二種況就是子午針!
子午針比華針更短更細,但他們的作用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華針專破護煉功法的罡氣,而子午針專破先天高手的護罡氣。
“寧兄——發生什麼了?你干嘛打我?”
“別出來,有刺客!”
“哦!”
這一次高知憂很老實也很聽話,如果他能一直這麼老實聽話,寧月或者對這個護送任務還報一點希。
漫天的子午針劈頭蓋臉,出手的人說也有十幾個。但可惜,他們倒霉的遇到了寧月。寧月是以暗功夫起家的,但看到劈頭蓋臉的暗的時候,寧月的眼睛頓時放了。
自從星羅棋盤大之后,一直沒有機會肆意的撒歡。上次對付石鶴門,一把骨釘就幾乎搞定了。而現在,這些神的殺手似乎更專業一點。
“嗤——”寧月的星羅棋盤發。背后的披風猛的甩,十幾種暗幾乎同時的激而出向頭頂濃的樹冠去。星羅棋盤,能同時發七十二種暗。不過很多暗的功能是重疊的,寧月只選擇了十幾種藏在披風之中。
暴雨停下了,子午針雨就這麼停歇。就像是夏日的暴雨,一秒前還傾盆而下,一秒后就雀無聲。
“啊寧兄——”寧月聽到這一聲呼喚,差點一哆嗦從馬車上掉下來。
“我可以出來了麼?刺客都趕跑了?”
“你已經出來了好?”寧月無語的跳下馬車。馬車上麻麻的扎的全是泛著藍的子午針。有此可見對方對寧月很是了解,至是調查過了才發襲擊的。
“我們怎麼辦?”高知憂的臉已經變得非常的苦惱。坦白的說在千鈞一發之際寧月只來得及將高知憂一掌扇回馬車里。而高知憂雇用的兩個腳夫包括拉馬車的四匹馬全都被了刺猬。
“你是雇主,你問我?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辦!回金陵還是繼續上京?”
馬匹已死,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行李禮之類的當然只能拋棄。而且現在的位置比較尷尬,離金陵府差不多四百里,而離京城也就差不多五百里,在中間不上不下啊。
“上京!寧兄,不知你可樂意幫我拿行李?”
“你這是讓我拉馬車麼?”寧月的眼神有些瞇起,要是高知憂敢從牙里蹦出半個是,寧月保證一掌削了他。
高知憂正想點頭,話音剛到嚨口突然被眼前的靜嚇了一跳,三個蒙面的黑人從樹冠中落下。上奇臭無比,冒著渺渺的青煙。
“當然——不是!”高知憂商低,但不代表他智商有問題。三個刺客掉落的尸提醒著高知憂,似乎眼前這個寧兄……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拎幾件比較貴重的……”話音還沒說完,又是幾尸掉落,像樹上掉下的果子一般噼里啪啦。大致的掃了一眼,至十幾個。
高知憂臉有幾分蒼白,眨著眼睛看著寧月。十幾個人,寧月嗖的一下就宰了,好像吃飯喝水這麼的簡單。明明寧月長得這麼風流倜儻一點也不像是俗的武夫。高知憂突然有種覺悟,自己這些天是不是太隨便了?
“高公子,我奉命護送你進京,但我并不是你雇傭的仆人,說真的在特殊時候我可以采取強制手段將你送往京城。所以……這樣的無理要求還是不說也罷。”
沒有了馬車行李的拖累,寧月兩人的速度也提高了很多。而且寧月也一改之前的路線,沒事往深山老林里跑。寧月有著前世的經驗,在叢林之中辨別方向的手段比這個世界的土著多得多。再加上江北道山區地貌并不復雜,所以寧月能一直把握住方向。
寧月這樣做的好顯而易見,不僅可以抄小路短路上的耗時,也可以讓殺手無法準確的估算自己的方位。既然有了第一次襲擊,那麼前路肯定有更多的埋伏等著自己。
一連兩天,寧月的行蹤飄忽不定。倒是苦了被寧月時不時提在手里的高知憂。第一天,高知憂抱怨最多的是腳上被磨出了泡。但后來,他知道他的抱怨有多錯,簡直是錯的離譜。
高知憂已經不記得自己被寧月得跳過幾次崖,落過幾次水。他突然發現,自己讓天幕府捕快護送本來就是一個錯誤。躺在樹冠上休息的時候他一直在想,自己會不會沒被刺客殺死而被寧月給玩死?
“寧兄——我覺得我……走不了……可否休息一下?”
“高兄,我覺得你還能走兩步,要不試試?”
寧月和高知憂兩人鉆出林的時候活像兩個野人,在林深暗無天日的走了兩天,再次出現道已經到了中州的境。
“寧兄,如果愚兄沒有記錯的話,從昨天中午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我想……我是快不行了。寧兄,我懷中有我事先寫好的狀紙,如果我死了就請你把狀紙遞到京城史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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