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始覺日短,修行不知時長。
春去秋來,五十載歲月已過。
大雨滂沱,雨水沖刷著一切,天地間一片清新氣息。
雨洗濁塵,涓細的水流順著大肚崖崖蜿蜒而下,每一道都顯得那麼歡快。
(如果不是踏上修行這條路,我現在就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
看著外麵的雨幕,林楚稍稍慨了那麼幾息時刻,而後帶著愉悅,輕鬆邁步,走出了口。
今日,就是閉期滿之時,口的製已自撤去,否則縱然外麵再是風急雨暴,那也是半點都傳不進來的。
……
半日之後。
窮思峰上一崖坪,林楚微微一笑,手持份玉簡,踏了一個流轉的圈之。
芒一陣浮,林楚眼前變幻,所在已是一靈氣滿溢的山穀。
飛瀑流泉,仙鶴翱翔,彩蝶紛飛,好一令人而忘憂的景象。
「林大哥莫怪,我本來打算是去迎接你出關的,隻是前些時日出了點事,正被宗門足,是而隻能託人帶話邀請你過來我這府了。」
瀑佈下的水潭邊,早就等著的宗棟迎上來道。
五十年過去,這傢夥除了臉上多了些堅毅之外倒是沒什麼變化,一如當年的紅齒白。
「放心,這些東西我不在意的。嘖嘖嘖,阿棟你這天級府真是不錯,弟子裡麵你可是獨一份了。」
林楚收回觀的目,稱讚了一句。
這種單獨開闢出來的單獨空間類府類府可是隻有長老級別才能到的福利,這小子能弄到,看來這些年在窮思峰過得著實不差
「這是四十年前我在天驕戰為宗門得了個史無前例的築基期第一,峰主一高興就賞賜予我的。」宗棟轉引路,口中說道,「林大哥,我們去那邊亭子裡,坐著說話。」
(這傢夥真是轉了?換了從前,這不得要自吹自擂好一陣子了,現在居然隻是有那麼一句「史無前例」用來自誇,不錯不錯。)
林楚略意外,他本已做好看宗棟洋洋自得模樣的準備了,不過隨即驚訝就轉為了欣,舉步跟了上去。
繁花環繞的八角涼亭除了隨意安放的四個石凳外別無他,涼亭上方掛著一道小小的七彩虹,不知是利用陣法還是法將那瀑布飛濺的水汽收集對映而,流轉變幻,頗為絢麗。
(丹晨最喜歡彩虹了,一會倒是可以學學,隻是以聯邦的靈氣濃度而言,這種佈置顯得有些奢靡了。)
林楚選了一個石凳坐下,指了指周遭的奇花異草與那道虹,說道:「你這兒的佈置倒是有花了幾分心思。」
「這些都是月兒弄的,我哪有這種閑心。」宗棟擺了擺手,說到東離月時麵上閃過一奇怪的神,甜之中摻雜著愧疚。
「子在這景觀佈置上麵比我們心思是要好上不。說到東離月,我聽聞你們二人已是結道了,你終究還是為了這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了啊。怎得未見,是有事還是閉關了?看你的樣子,難不和你在鬧彆扭,你小子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了?嗬嗬。」
林楚作勢四打了下,而後調侃道。
宗棟苦笑道:「我哪敢啊。在閉關衝擊金丹後期,準備三年後的七峰大比。說到對不起,林大哥,這……」
猶豫停頓了一下,宗棟有些愧的接著說道:「林大哥,我對不起你。」
「唔?」林楚疑了,這自己一直在閉關,哪來的地方能讓他對不起,莫不是……
林楚心下一震,霍然起道:「你不會是把我非本世界的人給說出去了吧?」
「不是不是,林大哥,你別急,我是個嚴實的人。」宗棟急忙亦是站起,連連擺手,「你聽我說,是紫鸞出事了,我沒看護好。」
紫鸞?
飄揚的紫發,嗔的麵容掠過腦海。
林楚心下一鬆而後再一,立即凝神應起了自己留在紫鸞識海的神識烙印。
「怎麼回事?細細說來。」林楚深吸了一口氣。
「你閉關之後,我就讓紫鸞呆在月兒家,初時十年都還好。但四十年前我和月兒不是都去參加那天驕戰嗎,等我們回來,紫鸞就不見了。」宗棟嚥了口口水,似乎在籌措話語。
「繼續。」林楚麵冷然。
「東離家的人說是紫鸞自行離開的,可我不信,這紫鸞就算走也會留道資訊給我纔是,我是有留傳訊玉符給的。然後我就查……」
宗棟的話語在飄揚,一幕幕場景隨之被勾勒出來。
幾個東離家的紈絝想將紫鸞降服為妖寵,其中甚至有一人想侵犯紫鸞,然後就是反抗廝殺,最終紫鸞負重傷,顯出原形而逃。
「那幾個東離家的崽子我已經狠狠的教訓過了,至於因為和月兒有隙細而在背後挑唆他們手並暗中給了他們限製紫鸞修為丹藥的東離山嵐更是被我在二十年前廢了修為,現在想來沒死也差不多了……隻是紫鸞始終杳無音訊,據那幾個混蛋供述,當年紫鸞丹都破碎了一半,我這麼些年也一直在找,卻一直沒什麼訊息,紫鸞大概,多半是兇多吉了。」宗棟有些忐忑的看了看林楚的臉。
「沒死。」林楚盯了他一眼,雖說應不到位置,「我留在識海中的神識烙印還在,但完全無法應的位置,不知道目前是什麼狀況。」
「沒死!?活著就好。」宗棟拍了拍口,舒出一口氣來。
林楚瞟了一眼宗棟,道:「除了東離山嵐,那幾個東離家出手的你是怎麼置的?」
「哦,那,那個,對紫鸞起壞心思而且的那個我直接送去投胎了,其他兩個我都也是狠狠的削了一頓,一個個都是至在床上呆足一年的。林大哥,那幾個小崽子都是不更事,就算了,放他們一馬吧。」
「剩下的兩個裡麵有東離月親近之人?」林楚一轉念已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呃,是……林大哥真是法眼無差,那兩個是月兒的親弟弟和親妹妹,所以,林大哥,饒他們一次吧。」宗棟訕然說道。
(難怪東離月要閉關,原來是因為心中有愧纔要避開我。)
林楚將目轉向那道飛瀑,沉不語。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半晌,林楚幽幽開口。
宗棟麵一苦。
「若是日後找到紫鸞,確認安好則此事就此揭過,否則那二人至也需要斷隻手做賠。」林楚臉冷歷如刀。
「好,依林大哥所言。」宗棟輕籲一口氣,手虛虛了額頭。
他就怕林楚不依不饒非要取那二人命,至於斷手,東離月的弟弟妹妹現在也是築基修士了,最多就是自己到時再辛苦一些去幫他們找丹藥修補軀罷了。
「你給他們接手的話也需等個幾年,至讓他們過,嗯,一年的獨臂日子吧,否則別怪我不講麵。」林楚又接了一句。
宗棟麵再次一苦:「林大哥你還真是不留空子,好的,若紫鸞真是不測,到時月兒那邊我一定勸住不讓給自家弟妹接手的。」
「真心話?」林楚坐下,目帶深意的著宗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