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殺機說話的聲音瞬間卻低微下來：「如何？」

「蘭貴妃非常驚慌，找了燕王來商議。畢竟八個人呢，想滅口也沒那麼容易。」

蕭奕修沉默片刻，微一冷笑：「不管，能逃這次，算幸運。逃不，也是自己的命。」

「真不是王爺做的？」說話的聲音得雖低，卻顯然是個太監。

「不是，若是本王做的，連退路都沒有。」

「王爺還是心存一善念，顧忌著的養育之恩啊。」那太監輕嘆，聽聲音已不算年輕。

蕭奕修不加反駁。

「王爺這一生，卻被害慘了，您那毒……」

「別提了，陳年往事。」

話雖如此，顧清離卻知道他至今也沒走出中毒的影。雖然在的調理下毒得到了剋製，畢竟還沒有完全除。

「也真狠得下心……」

「為了蕭奕瑾，什麼事做不出？」

蕭奕修轉換了話題，「那晚你說有人潛藥房，本王還不敢確信是，沒想到竟真的如此大膽……可要潛司葯庫草藥做什麼？還有蟾與烏頭……不對，這些劇毒之市麵上雖然控製嚴格，但並非買不到，潛進藥房，盜的一定不是這些。」

「這些都是皇後娘娘說的，怕隻是謠言眾，好讓大家都相信，盜葯之人心懷不軌。」

「其實是想掩蓋辛茂文監守自盜的事實吧？」

「監守自盜？他需要點藥材，還需要監守自盜嗎？何況他要葯做什麼？」

「這點本王暫時還不能肯定，但若他偶爾需要一點藥材，日積月累便有了。可他若長期需要同一種或某幾種藥材，就很難不被人發現。量一大，即使他是葯丞也掩蓋不住事實。」

這段話資訊量很大，顧清離消化了一下才得出幾個結論：第一，蕭奕修中毒，似乎竟是蘭貴妃下的手；第二，盜葯當晚竟然被人發現了蹤跡，並報蕭奕修，他才能未卜先知，替理了鞋；第三，蕭奕修也開始懷疑辛茂文監守自盜，那就肯定了皇帝抱恙是因為皇後長年對他下毒所致；第四，這點太關鍵了，的繡鞋不是蕭奕修放到蘭貴妃宮中的，那是誰？

蕭奕修與那太監漸漸走遠，他們的聲音再也聽不到，顧清離才翻牆上去，回了軒壽宮。

迅速換上自己的服，把小宮弄醒。

那小宮一臉茫然，發現自己還暈乎乎躺在陌王妃床上，嚇得一驚跳起來，哆嗦著跪倒：「王妃恕罪，奴婢……奴婢不知怎麼了……」

「沒事，你隻是不好，突然眩暈睡了一覺而已。」顧清離溫和地安。

小宮快哭出來了：「謝王妃饒命之恩……」

「你什麼名字？」

「南馨。」

「好了，你出去吧。」

蕭奕修很快便迴轉，看見也不意外，隻淡淡道：「去看過你姐姐回來了？」

「嗯。」

「還好嗎？」

「好的。」

「不好的是你吧？」

顧清離一怔，狐疑地看著他。

蕭奕修忽然握住手臂，恰巧握在被薔薇刺刺中的地方，「噝」一聲迅速收回手臂。

「怎麼了？」他迅速握住手腕，起寬大的袖口，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上麵幾個紅點暴無疑。

顧清離想要回手，他卻按著一個細小的傷口，從中拈出一枚短而尖的薔薇刺來。剛才匆匆更，還真沒注意到仍有斷刺留在中。

「本王回來的路上見著你的好姐夫了，你沒去他那裡。」

顧清離抿不語。

「這薔薇刺，在花園裡纔有，軒壽宮可沒有。」

「我去花園逛了一圈，不行麼？」

他慢慢放下的袖，看著：「在本王麵前，你還沒學會聰明點。」

顧清離冷笑：「那王爺去了辰王那裡談天，怎麼聊出一花香回來了？」

蕭奕修靠近了，臉與近在咫尺，撥出的氣息清淡而微涼，令莫名心慌。他低首在頸邊輕嗅了一下，髮得頸中痕，下意識地別開了些。

「你不說，本王倒是忘了，你上的沉水香味兒是不是濃了點？」

顧清離一驚，盜取的珍稀藥中便有一味沉水香中的上品「奇楠」，在東淵非常罕見，僅在宮中有量貢品。怪不得今晨他輕易判斷出盜了葯。

決定跟他挑明瞭說話：「王爺昨夜派人跟蹤我了？因此今晨是有意為我解圍，將那雙沾了石膏的繡鞋理了？」

「王妃的意思莫非是承認昨夜悄悄去司葯庫盜葯了？」

顧清離哼了一聲預設。

「那王妃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為何盜葯？」

「我盜烏頭，是為了給你下毒。」

蕭奕修輕勾角，笑意溫如玉：「烏頭可以在藥鋪買到，奇楠纔是買不到的。」

「你知道便好，奇楠除了是種罕見藥材，也是種珍稀香料，我需要它來調製一種香。」

「什麼香？」

「想知道？那王爺能不能告訴我，你派人跟蹤我是為什麼？」

「本王沒興趣遣人跟蹤你。」他冷淡地道，「隻是有人無意間發現辛茂文深夜出司葯庫，暗中察看時見他離開藥庫，你接著出來。隨後他又折返，發現了石膏上的腳印。」

「你監視辛茂文？是不是因為發現了他有什麼可疑？」

蕭奕修微揚眉梢看著。

「你也認為皇上抱恙是因為中毒？」

「也？你別告訴本王，你深夜出藥房，是為了查辛茂文的底細。」

心中一，決定將計就計：「那晚我無聊中難以睡，就在宮中四逛，結果迷了路，看見一個宮，鬼鬼崇崇進藥房，並與辛葯丞相會。我差點被他們發現，走投無路之下躲進司葯庫，纔有了後來的事。」

「你到底哪句纔是真話？」他顯然並未全信，邊溫潤地笑著，邊抬手的眉眼，手指漸漸落，到了的間。這一招自然不陌生，每次他這樣做的時候，心裡總是了殺機的。

「你不信就算了。我聽見他倆說話，疑心皇上中的毒……」將那晚聽到的話說出來，這回並沒有作假。

這顯然印證了蕭奕修的猜疑，他一時將其餘事放在腦後，斂著眉心沉思起來。

保持這個姿勢令顧清離覺得脖子發僵，忍不住提醒：「王爺，你是不是該把手挪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