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蓋之下,靈堂寒且清冷,白天證明了赫連明的清白,但北冥辰的死,北冥淵顯然不想再繼續查下去,靈堂之上只有穎貴妃和一個年紀略大的嬤嬤,以及兩個添香燭的太監,再無其他人。
回憶起今日大殿之上,北冥淵的神,穎貴妃整個人猶如寒冰刺骨,寒冷侵靈魂,服侍北冥淵多年,未曾想北冥淵竟可如此無,這靈堂之上,躺的是兒子,何嘗不是北冥淵之子,從三日前開始,北冥淵就算是礙于帝君的份,私下竟然都沒有來過。
“你來了。”穎貴妃見嬤嬤和太監倒下后,起說道,聲音中略帶一抖。
“我來了,穎貴妃約我前來,我豈敢不赴約。”慕淺畫一襲白,出現在穎貴妃面前,驚訝穎貴妃整個人的變化的同時,心中卻放心了不。
“郡主的手段,我甚是佩服,能輕而易舉的為赫連明罪,的確非我所能及。”穎貴妃略帶討好的夸獎道,但卻無法責怪任何人不為北冥辰討回公道,更何況慕淺畫本是他國之人。
“穎貴妃若有話還請直言,靈堂之上,怕不是聊天的地方。”慕淺畫大致能猜出穎貴妃約的目的,但有所求就必須要有所付出,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幫助他人。
“我要北冥皇族一脈盡數死無葬之地。”穎貴妃一改之前善良的臉龐,神出一抹猙獰道。
“那是你的目的,與我何干,貴妃娘娘聰明,應該明白,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貴妃娘娘若想借我之手,除掉北冥一族,我想娘娘是打錯算盤了。”慕淺畫直接拒絕道。
之所以赴約,只因今日原本就要開始計劃,見穎貴妃也只是順便而已,從某一方面來說,見穎貴妃反而能洗嫌疑,因為有時候洗嫌疑的最好方式不是洗的干干凈凈,而是不清不明。
“我的確想借你之手,除掉北冥一族,憑我自己,也的確是無能為力,我要你幫我,當然,我不會讓你平白無故的幫我,甚至說是我在幫你,當然,也可要說是各取所需。”慕淺畫的話,反而讓穎貴妃心中生出了一抹期,因為若慕淺畫同意平白無故的幫,那麼注定只是慕淺畫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
“我到想知道,貴妃娘娘有什麼能讓我傾囊相助。”慕淺畫略微好奇的說道,對于北冥,赫連殤掌握的并不亞于一般王公貴族,除非穎貴妃能拿出更為重要的籌碼。
“北冥的邊防布陣圖,你覺得如何?”蕭貴妃從袖中拿出一副卷軸后道。
“可否一看。”慕淺畫略有興致的說道。
若是真的,的確可以全力相助,但穎貴妃怕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邊防布陣圖是一國機,除了帝王之外,很有人能看到完整的邊防布陣圖,穎貴妃是服侍在北冥淵邊最久的嬪妃之一,又深的北冥淵的信任,若有心,自然能弄到邊防布陣圖,但是真是假卻也要驗過后才知道。
“久聞郡主聰慧,這幅布陣圖是我親筆所繪,在易為達之前,我能給郡主看的就只有這麼多。”穎貴妃并未將布陣圖遞給慕淺畫,而是展開一部分道。
慕淺畫看著圖紙,上面所繪制的的確是布陣圖,但手中并沒有北冥的邊防布陣圖,一時間也無法確認其真假。
“上面所繪,卻是布陣圖無疑,但真假卻尚待商議。”慕淺畫微微點了頭道。
“郡主果然謹慎,剛剛給郡主看的那部分圖原圖就在陛下書房左側的暗格中,郡主可要去察看一番后再來與我易。”穎貴妃收回圖紙后道。
“不用了,我信你,你的目的。”現在的穎貴妃就像是一面鏡子正反面,若之前的是至真至善,如今就是至狠至恨,打破鏡子的正是北冥淵,誰打破,誰就要承擔后果。
“辰兒的死,無非是因這北冥的天下,陛下竟為真正疼惜之人將辰兒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北冥蓮又為一己私殺害辰兒,我全力維護的瑤妃,也怕只是將我當做擋箭牌而已,他們負我在先,我又豈能不回贈他們呢?”穎貴妃的笑容如同魔了一般,仿佛能勾勒出人心最為黑暗的部分。
“若你真的要毀了北冥,我倒是愿意接你的好意,不過,此事怕還有下文吧。”慕淺畫看著穎貴妃道,若單是布陣圖,沒有必要請來,直接讓人送給就好了,除非有所求。
“父親年老,大哥本不喜場,王家看似與林家匹敵,其實多年來培養之人,都是陛下的心腹,我不懂朝政,從不關心前朝之事,我可以顛覆一國,卻也想保家人平安。”從慕淺畫的眼中,未曾見到半分狡詐,不知為何,想要相信眼前之人,賭一次,以自己的命為代價,顛覆一國,為皇兒復仇。
“北冥以北的最北端的極北之地,常年被白雪覆蓋,雖寒冷了些,但正好保存二皇子的尸首,王大人已經年老,又逢白發人送黑發人,請辭便是最佳時機,至于娘娘的大哥,極北之地,不是常年有空缺嗎?而且也可以二皇子之名前去,至于何名,想必不用我來說吧。”慕淺畫仔細思慮后回答道。
“爹爹已老,大哥也不再年輕,我如何能讓他們去那苦寒之地。”穎貴妃心中雖承認慕淺畫的提議極好,就算兩國戰,那極北之地也不會被殃及,但讓年邁的父親以及早已不再年輕的大哥前往那極北之地,做不到。
“雪城生活雖富貴,但爭斗不斷,貴妃娘娘深居宮中應該明白,這榮華富貴的背后何嘗不是殺機呢?如今貴妃娘娘痛失子,何嘗不是失去了籌碼,陛下不想繼續將此事查下去,娘娘心知肚明,沒有了二皇子,娘娘以為昔日依附于王家的人還會支持王家嗎?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我想不大臣已經在重新擇主了,是太子還是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之上的北冥蓮,娘娘心中已有計較,陛下培養王家,無非是想與林家抗衡,你說如今陛下是打算繼續扶持王家,還是打算另覓人選呢?北冥陛下的心思,娘娘比我清楚,既然選擇了復仇,娘娘也應該現實一些,也不至于滿腹仇恨,卻落得被人宰割的下場。”慕淺畫將一系列疑問口而出,穎貴妃聞言著實心驚。
“你說陛下要放棄王家。”穎貴妃不敢相信的說道,但了解北冥淵的為人,慕淺畫所言已是不離十。
“我沒說,圣意未言明之前,都是變數,娘娘何不讓王家就此退出朝野,也可保全家平安,娘娘說極北是苦寒之地,可是娘娘憑王家的家底,想來幾輩子都吃穿不愁,更何況若娘娘心之所系達,他們不是還可以回來了,甚至還可以往南,苦總比有一日在這雪城中丟了命強。”慕淺畫微笑著說道。
“郡主果然是極其聰慧又徹之人,難怪北冥羽想要不擇手段得到你。”穎貴妃夸獎的同時,又是在提醒慕淺畫,北冥羽已經打算手,打算順勢讓慕淺畫欠一個人,到時候若有求助,慕淺畫也無法拒絕。
“彼此彼此,娘娘若有需要,可讓人拿此牌到紅樓之中,自然會有人幫助娘娘,但僅限于娘娘而已。”穎貴妃既有心,也不能無于衷,以后如何不知道,但如今的穎貴妃活著更有價值。
“好”穎貴妃將袖中的布陣圖遞給慕淺畫道,忽然有種覺,人心不可靠的時候,還是易最能讓人放心。
“我還有一話,不知娘娘是否愿意一聽。”慕淺畫走出一步后,停下腳步繼續道。
“請說。”穎貴妃心中略微好奇,立即問道。
“論實力,你不如林后,論心計,瑤妃林后與你怕是不相上下,論陛下的疼,你不如瑤妃,但你得北冥淵的疼,全因你的善解人意,若你棄了自己所長,這輩子你怕都無法達心愿,若你想功過,就在心字頭上架上一把刀。”既然穎貴妃好心提醒,自然也不能無于衷,北冥辰的死,象征著王家失勢,要想功,忍,不可或缺。
狠毒與仇恨固然是能讓一個弱子堅強的武,但若沒有足夠的強勢,依舊要依附于人,就要將那份恨和狠藏在心中,蓄勢待發,方是正確的選擇。
慕淺畫的話,穎貴妃點了點頭,陷沉思中,幾日來,錯了嗎?今日殿上,慕淺畫和赫連明離去后,的咄咄相,最后迎來的卻是北冥淵的斥責,一幕幕回在的腦海中,一直想不明白,慕淺畫的話,讓明白過來,原來,錯了,生在帝王家,之一字才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哈哈…”寒冷的殿中,只留下穎貴妃凄厲的笑聲,那聲音刺骨卻又讓人覺得如此絕。
“主子要信嗎?”離開殿后,辛月出現在慕淺畫邊問道。
“信與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有價值,對而言,助天圣無疑是加快北冥的滅亡,能做到什麼程度,就看有多恨,對我們而言,沒有損失,又何來的信與不信呢?”慕淺畫看了側的辛月后回道,至于那份邊防布陣圖準確到什麼地步,就要看今后順利與否了。
“我明白了。”辛月點了點頭道。
“都準備好了嗎?”來到書房屋頂之上,深夜不人已經休息,慕淺畫小聲對侍書和空兒問道。
“恩,都準備好了,只是主子,那個真的能承得住寒玉棺的重量嗎?”他用了一天的時間放風箏,終于懂得如何控制風向,可寒玉棺這麼重的東西,卻沒給他演練的機會,空兒心中沒底。
“放心,都是確算計過的,沒有問題。”
“主子,近日宮中都加強的戒備,我們要不要來個聲東擊西,引開四周的侍衛。”侍書提議道,若要去殺一個人,很快就能完,但要盜一件品,而且不是小東西,為了穩妥起見,準備完全也是十分必要的。
“不用,那樣反而打草驚蛇,我們此行,貴為迅速,空兒,待通道打開后,你多久能取出寒玉棺。”慕淺畫看向幾人,點了點道。
“若不被泥土掩蓋,馬上就能取出來。”他只知慕淺畫的計劃是破壞整個地基,若要挖出來,就要費一番功夫。
“那就好,據地圖,這里應該就是室的位置,一般的室,不會留下原來的柱子,會重新制作柱子,作為支撐,我們要做的是讓室主偏向一方,如玉你和空兒一起,取出寒玉棺,辛月,侍書,我們分塊,按照次序,點燃剛剛準備好的引線,記住,點燃后,立即遠離十丈之外。”慕淺畫指著地圖,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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