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一夜間白頭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他都對做了什麼？如果不是他故意走，一定還好好的呆在炙王府。

他滿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找到阿楚，一定要……

阿楚，等我！

凜冽的寒風灌口鼻，他卻覺不到冷，心里的寒意比這冬日的溫度更甚。他只想快點，再快點，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溫度，他什麼都不敢想了，只是不停的催促下的坐騎快跑。

炙王出城的消息很快傳到宮里，軒轅嘯轉著眼珠合計，要怎麼才能利用這次機會，把炙王滅掉的時候，皇后來了。

行禮之后，他道，“宛如，你怎麼來了？”

“皇上，一個時辰前，太后宣臣妾過去，臣妾覺得很不對勁。”林宛如一臉蒼白，明顯還沒緩過神。

軒轅嘯愣了下，他最近倒是沒去看過母后。關心的道，“母后怎麼了？”

林宛如努力讓自己鎮定，“太后雙眼無神，正在指責霜妃，還說要將前的清月許給太子為正妃，若是霜妃不同意，就要廢了太子。”

軒轅嘯聽完，氣得臉都綠了。

母后這是在做什麼？

就算他再不喜歡那幾個逆子，也不能讓他們娶最低賤的下人為妃。再說想廢太子的法子很多，母后以一個下人為借口，太遭人詬病了。

可他現在沒時間管這事，便道，“你是后宮之主，有母后一半的權利，此事由你去與母后協商。”

林宛如沒想到皇上會把這事推給他，為難的道，“皇上，太后素來不喜臣妾，怕是……”

“朕讓你去，你就去。你只需告訴母后，此事朕堅決反對。”不給林宛如拒絕的時間，他就揮手道，“晚些時候，朕去看你。”

林宛如暗惱，本來是好心來通知，沒想到還惹了一。

軒轅衍又不是兒子，他娶誰娶誰。他母妃都沒辦法的事，皇上卻推給了，還真是……看得起。

從皇上這出來，也沒去太后那邊，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宮里。皇上都不管的事，更沒能力管，不如回去睡覺。

黃昏時，天空飄起了雪花，轉眼間就變得白茫茫一片。

軒轅炙坐在馬上，如同一座冰封住的雕像，一個姿勢一個方向，馬不停蹄。心頭早被瘋涌而至的悔恨淹沒，是他錯了，他不該趕走。

他以為，走了之后，只要自己再堅決不娶素如一，境主就會知道，所有的過錯都是他一個人的，與無關。到時候，無論境主想怎麼報復，都會沖他一個人來。

他以為，走后，就可以沒有危險，可以自由的生活。他以為……

他有太多的以為，如今想來，都換了嘲諷的四個字：自以為是。

軒轅炙，如果阿楚有個什麼，都是因為你自以為是的結果。都是你……

從京城到毒門需要三日時間，到風火崖還要再多加三日。好在七殺想得周全，出來時就帶了足夠的備用馬匹，這匹馬累倒了，就換另一個。

三天之后，軒轅炙跳下馬背，心急如焚的撲到風火崖上方。四周空的，只有從崖底傳上來的呼嘯風聲和死一般的沉寂。

七殺查看了眼四周，“王爺，據說王妃就是在這里失蹤的。毒門和古武門在這里搜了半個月，無功而返。”

他眸冷沉，用破碎得不調的沙啞嗓音問道，“漫天妖是死是活？”

“活著，被抬回毒門后，就沒了消息。”

軒轅炙沒再說話，縱躍下了風火崖，轉眼就沒了蹤跡。

“王爺！”七殺一驚，撲到崖邊，連角都沒抓著。回神之后，立刻道，“快快，趕找繩子，跟下去。”

毒門撤走時，因為要等花惜陌等人上來，所以繩索一直沒收上來，七殺等人順著往下爬。一天一夜后，凍僵的七殺等人才下到涯底。

因為下雪，崖底一片慘白。就算是白天，這里也是一片蒙蒙的灰。

遠有個男子正一瞬不瞬的看著這邊，認出那人是花惜陌，七殺飛奔過去，“花惜陌，看到我家王爺了嗎？”

花惜陌憤恨的道，“他死了。”

“別胡說八道。”七殺知道他肯定因為王妃出事心不好。說完對著暗衛揮手，“散開，趕找王爺。”

花惜陌笑起來，笑聲中的蒼涼和悲傷震得樹上的雪簌簌而落，他真想殺了軒轅炙。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能夠放縱傾瑤一個人離開，就是不對，就是有錯。

昨晚，他與軒轅炙走了個頭。軒轅炙攔下他，“花惜陌，阿楚呢？”

“我不認識什麼阿楚。”他覺得阿楚這個稱呼好扎心，如今生死未明，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喚。

軒轅炙忽然撲過來，“告訴我，在哪？”

他冷笑，從齒間蹦出冰冷無的一句，“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說完似乎還不解氣，又道，“是被鏡主擒住后拍下來的，軒轅炙，你說，還能活嗎？”

如果死了，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軒轅炙雙目赤紅，痛苦的推開他，“花惜陌，你再敢咒，我就殺了你。”

花惜陌一臉不屑，“方圓百里，我們都搜了個遍，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軒轅炙，這下你滿意了？”

軒轅炙覺得口像要窒息般的難，他拋下花惜陌，一個人向遠找去。他不信就這樣不見了，他有一種覺，阿楚一定就在這里。

雪早就停了，七殺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才追上軒轅炙。遞上腰間的干糧，“王爺，吃點東西，要不然沒力氣了。”

“我不。”軒轅炙揮開食，他吃不下。

天黑之后，軒轅炙還沒停，七殺勸了幾次都不管用，只好在后面跟著。當東方的第一縷晨曦撒到眼睛里時，七殺覺得自己眼睛花了。

昨晚又下雪了嗎？要不然為何王爺滿頭白雪？

他用力了，等他看清后，忽然掉下來一滴淚。王爺竟然傷心至此，為了王妃，一夜之間白了滿頭青！

他到現在也不明白，王爺當初為什麼要對王妃那麼冷，又為什麼要趕走。他難過的上前扶住軒轅炙，“王爺，天太冷了，我們先回去吧！”

“七殺，放手，也許阿楚正等著我去救！”軒轅炙目視前方。他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

他現在才知道，他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阿楚，只要你回來，我們就再也不分開，生同裘死同。就算我們永遠也打不過境主，我也愿意和你一同赴死。

七殺不敢看眼前的王爺，那滿頭的白發刺得他心痛。王爺，既然你用至死，當初又何必……

不知何時跟上來的花惜陌，靜靜的看著軒轅炙，第一次有了目驚心的覺。要什麼樣的，才會為所之人一夜白頭？

這一刻，他好嫉妒。因為傾瑤，只把他當兄長，從未給過他機會。

兩天兩夜之后，軒轅炙終于支持不住，倒在了雪地里。從離開炙王府到今天，整整七天，他不但沒合過眼，還水米未進。

七絕當即下令，讓人先帶王爺回京，自己只前往毒門。

到了毒門，連山門都沒進去，就被弟子攔住。“請回吧！我們長老有令，毒門沒時間接待外人。”

七殺抱拳道，“能否請小兄弟幫我通傳一聲，在下炙王府七殺，特來求見毒門門主。”

弟子道，“我家門主至今重傷昏迷，就是他有心想見你，也見不了，你還是回去吧！”

七殺如何肯走，又道，“小兄弟可知道當日遇到境主時的經過？”

弟子搖頭，“我只是個守山門的，如何能知！但我能給你個實底，毒門與古武門聯手搜索了半個多月，也只是找到了我家門主。”言下之意就是，楚傾瑤不見了。

七殺領，道謝之后，火速離開。

軒轅嘯在書房走來走去，還是決定派人去刺殺軒轅炙。他召來索強，“朕給你三百皇羽衛，勿必砍下炙王的人頭。”

索強一抖，他倒是想，可他就沒功過。據他調查的結果顯示，炙王本沒有一點謀反的意圖，真不知道皇上為何總是想要除去他。

“屬下領命。”索強著頭皮上前。

“只許功，不許失敗。”軒轅嘯又加了一句。

索強剛走，神醫帝鳴就來了。

“鳴，你怎麼來了？”軒轅嘯站起來，往前迎了幾步。

帝鳴似笑非笑，也不跟他客氣，徑自走到旁邊的榻上坐下。“皇上，我聽說楚傾瑤失蹤了，不如你讓人替我去尋。”

軒轅嘯一愣，“鳴這是什麼意思？”

帝鳴抬了抬眼皮，“皇上就不奇怪，炙王為何匆忙離京？”

“鳴知道？”軒轅嘯驚訝。

“我只是聽說而已，到底是不是，還有待查證。皇上若是想聽，我就說說。”

“朕洗耳恭聽。”

“據說，炙王妃離京后，偶遇境主，被境主一掌拍下懸崖，人就不見了。”帝鳴得到的全是第一手消息，他可是忍了好幾天才過來的。

軒轅嘯一聽，立刻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天助我也！楚傾瑤，你個死人，終于有人替朕收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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