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通”是前面鋪子后面居所的院落,孟奇坐于飛檐影里,看著對面吳的臥房。小-說-族(尒説蔟)
在尤同書房留下“書信”后,孟奇就連夜趕到了城北水門的“南北通”鋪子,監視吳的一舉一。
由于雪神宮覆滅已經幾十年,剩下門徒皆是傳承,經驗富,所以孟奇相信自己如果像對付金安一樣潛進去拿住吳拷問,那有很大可能打草驚蛇,比如吳附近還有別的雪神宮之人觀察他的靜,一旦發現不妥,立刻通知相關人等,徹底斷掉聯系,也可能他里有藏著**的假牙,關鍵時刻愿意自殺保……
如此種種,讓孟奇決定先通過其他辦法試試,實在不行,再考慮武。
故而孟奇下午用“烏云罩頂”“必有禍端”來嚇吳并不是無的放矢,雪神宮既然自稱神靈后裔,要打破人神界限,那就必然相信仙人、神靈和命運等事,比正常人更加“迷信”,遇到自己這“陌生和尚”“詛咒”時,不管他上信不信,心多半會有點惴惴不安和惶恐焦躁。
這樣的狀態下,吳就很可能會去尋找心理安,比如拜祭雪神,比如找雪神宮在天定城的高層“消災解難”,安定緒。
當然,孟奇只是據雪神宮宣揚的理念和這麼多年傳承后往著邪*教發展的蛛馬跡(段向非提供的資料)作為依據,并沒有絕對的把握,若是吳毫無反應,那就得另換他法了。
烏云蔽月,只淡淡芒灑落,四周一片漆黑,孟奇仗著已經凝練了眼竅相關的六竅,勉強能看清楚吳的臥房。
過了好半天,突然有輕微吱呀聲響起,孟奇凝目看去,只見吳推開了窗戶,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然后對著斜前方輕輕頷首。
斜前方?孟奇心中一,順著他的視線了過去,只見側面的廂房緩緩打開了房門。
原來還有伙計是雪神宮的,就在對面監視吳,附近不知還藏著幾個這樣的人……孟奇暗自慶幸沒有簡單暴地進去捉拿吳。
吳從窗戶跳出,落地聲輕微,武功相當不錯,接著他閃側面廂房,將門合攏。
廂房沒有燭亮起,也沒有說話的靜傳出,里面仿佛空無一人。
孟奇正待下去查看,忽然想起了費正青挖掘地道之事,于是有所明悟,沒有跳院中,而是四下打量,觀察附近院落。
若是地道,挖掘之時肯定怕被人發現,選取的路線必然以簡短為上,以“不擾民”為上,這廂房靠近西側兩座院子,顯然不會麻煩地穿過自院落,通向東面和北面的院子——若是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選擇東面或北面的廂房作為地道口。
所以,孟奇相信地道的出口就在西側兩座院子之一,縱使雪神宮實在謹慎,也頂多再往西數一座院子,自己來得及一一探查。
他沒有想過直接從這面的地道口跟蹤去,因為懷疑還有雪神宮之人在監視著這廂房,貿然進去只會打草驚蛇。
站起,孟奇趁著黑夜悄悄了西側其中一座院落。
過了片刻,孟奇從主人的狀況判斷出這院子屬于普通人家,于是潛了另外一座,不斷地用耳朵著屋頂瓦片,傾聽里面靜。
時不時聽到刻意低的呼吸聲后,他心中漸漸有底。
據哪廂房與吳院子近的原則,孟奇沒費多力氣就聽到了吳的說話聲:
“多謝寒使開解,屬下是被這段時日的張沖昏了頭,才會擔心一個小和尚的隨口胡言。”
一道略顯老邁的聲音響起:“敬天畏神乃我們雪神宮立派之基,并無錯誤,只是得分辨招搖撞騙之人,唉,也是這次損失慘重,風聲鶴唳,連尊者都失蹤了,難免人心惶惶。”
尊者失蹤了?
雪神宮傳承里的稱謂代表什麼,孟奇并不清楚,但聽得出尊者的地位在這位寒使之上。
“寒使,尊者還沒有消……”吳說到一半突然住。
然后寒使凝重開口:“屋頂的朋友下來吧。”
他發現我了?孟奇心中一驚,但為防有詐,并未立刻行。
寒使再次出聲:“屋頂的朋友,你既然聽到我們出自雪神宮,那應該不會不知‘幻形大法’,小老兒不才,修煉未,但應卻異于常人。”
聽到這樣的說法,孟奇知道自己已經暴,但藝高人膽大,長笑一聲,從屋頂飛落,大大方方敲門進去。
房有四人,一人是吳,一人是佝僂著背的老者,剩下兩人分坐老者左右,似乎是他的隨從。
“原來是申猴先生。”老者看到孟奇臉上嬉笑的猴臉面后,怔了怔,似乎始料未及。
他穿著短褐,仿佛碼頭貧苦忙碌之人。
“‘幻形大法’果然非比尋常。”孟奇就像拜訪好友一樣隨意關上了房門,并將寒使兩位隨從的睡點中。
寒使沒有手反抗,笑了笑道:“幻形大法確實神妙,但也非傳言那樣近于鬼神。不知申猴先生所來為何?”
昨晚申猴出手,輕易格殺了金安,他自忖實力不濟,決定坦誠相告非重要的,并尋覓逃跑的機會。
“兩個目的,第一個是來打聽一下幻形大法的玄奧。”這是孟奇剛想出來的目的。
寒使疑地道:“莫非申猴先生想問幻形大法?那倒是找錯了人,非是尊者位階,無法得授幻形大法全本,小老兒不過略知一二。”
“幻形大法的效果,你應該比較清楚吧?”孟奇語含笑意,狀似輕松地問道。
寒使點了點頭:“大凡深了解過雪神宮的人,對‘幻形大法’都不陌生,它專練眉心祖竅,乃開人藏中神藏的神功,修煉者哪怕最后未曾打開藏,神上也會強于常人,眼未見,耳未聞,便能應到一定距離的絕大部分事。”
這個不算什麼,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知曉,所以申猴不知,實屬正常。
眉心祖竅?神藏?孟奇對“幻形大法”愈發興趣了,微笑道:“原來寒使剛才就是這麼發現我的。”
頓了頓,他謹慎地問道:“若‘幻形大法’練到極致,是不是會通過強大的神制造出幻影,如鬼如神,防不勝防?”
“你怎麼知道?”寒使愕然反問,剛才還對幻形大法一無所知的申猴怎麼會知曉幻形大法圓滿后的恐怖?
“因為我昨晚與這樣的人過手,每一刀都只能斬中虛影,好不容易才退他,我懷疑他是你們的尊者。”孟奇刻意了一些,看寒使能給出什麼判斷。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退得了幻形大法圓滿之人!”寒使明顯不相信孟奇的實力,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了震驚,若有所思地道:“本宮全權置天定城及所在行省事的尊者失蹤多日,未有任何聯絡,恐怕已經亡,申猴先生面對之人應當非是尊者,而且,就算尊者,他幻形大法的造詣也達不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會不會你們宮主大駕臨?”孟奇也相信一個尊者的幻形大法不可能如此厲害,否則雪神宮早就不傳承了。
寒使明顯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沉了一下道:“不一定是幻形大法。”
“嗯?”孟奇用鼻音表達著疑。
寒使臉凝重地道:“幻形大法是開人神藏的神功,但并非唯一,若有其他法門修煉眉心祖竅,打開了神藏,那有沒有幻形大法都能在手之中干擾敵人五,讓對方出現判斷上的偏差,自我制造出虛影。”
“打開了神藏……”孟奇若有所思地低語了一遍,接著轉移了話題,“我這次前來,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想問一問雪神宮寶藏之事,而現在又多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們尊者為何會失蹤,什麼時候失蹤的?”
他沒有直接問段明誠,而是迂回著打聽。
寒使再次苦笑:“這兩者是一件事,說來不怕申猴先生笑,當年我們雪神宮分裂,四大護法各自帶走了一張藏寶圖,四張合一方能找到寶藏,可人心難測,最后愿意繼續雪神宮傳承的護法只剩下一個,所以我們手里只得一張藏寶圖。”
“另外三張,一張下落不明,一張在‘活財神’手里,一張被閑先生之子段明誠得到,他也覬覦寶藏,與我們多有聯絡,正當大家打算聯手時,前去商談的尊者與他一起失蹤了。”
下落不明這張在我手里……孟奇默默想道,同時心里起了些波瀾,看來段明誠當時確實是去見了神人,但并未被神人擄走,而是和神人一起失蹤的……
當然,雪神宮的描述未必屬實。
對于尊者的失蹤,寒使發了大量人手尋找,可還沒有消息傳回就遇到了費正青的追捕,不得不轉地下,打探從此變得艱難,毫無線索。
孟奇將寒使的隨從點醒,再次詢問著他們,結果所言高度一致。
見沒有更多報,孟奇微微笑道:“深夜嘮叨,還請寒使恕罪,我這便離開,對了,不知可默寫一份幻形大法給我?就你知道的那些。”
他還沒打算兼修幻形大法,畢竟寒使可能篡改語句,只是想著看一看里面眉心祖竅的修煉思路,琢磨其中的道理。
寒使長嘆了一聲,找出紙筆,默寫了前面部分,反正這不是幻形大法的核心篇章。
拿到幻形大法第一篇后,孟奇迅速退出了廂房,接著在外面觀了一個時辰,發現沒人來找寒使,寒使也沒有離開。
他這才再三變化著方向往金水橋而去。
快要離開北城時,孟奇忽然泛起一陣疑,寒使就算怕死,可也不用如此配合吧,很多問題無需自己發問,他就滔滔不絕地講出,比如懷疑不一定是幻形大法時。
孟奇心一沉,沿路返回,再次來到院中。
廂房悄無聲息,孟奇覺得不對,開窗戶紙,往里窺探。
房倒了一地的人,寒使背靠梁柱,臉含恭敬,表凝固,已是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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