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相相殺

兄弟三人不歡而散，臨走之前，劉備讓關羽留下來，偏偏讓張飛獨自一人離開。

回到府邸之，張飛很傷心。

這麼多年，他們兄弟三人可謂是形影不離，縱然是再苦再難的時候，他們也冇有拋棄對方。但如今，劉備單獨留下關羽，其實就是在三人之中劃分了一個界限，從此之後，劉備和關羽是一條心，而張飛不再是他們最近的人。

“夫人，夫人！”張飛連聲大吼，本來還在灶房之忙碌的夏侯涓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的張飛有些茫然。

夏侯涓本來是夏侯惇的遠房侄，因為上山打柴無意中被張飛發現擄走，強行做了他的夫人。起初對於張飛，夏侯涓滿是怨恨，但隨著日子久了，如今他們共同育了一子一，夏侯涓倒也慢慢習慣了張飛。

“夫君怎麼了？”

“酒，我要喝酒，快給我拿酒來。”

夏侯涓有些奇怪，反問道：“夫君不是說喝酒誤事，故而之前不是和妾說不再喝酒了嗎？”

張飛愣了愣神，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說道：“算了，破個戒，今天我就想喝酒，其中緣由你就不要問了，快給我拿酒來。”

夏侯涓見張飛如此，輕歎一聲便讓下人去取酒來。

喝酒消愁愁更愁，尤其是眼下的張飛，獨自飲酒，看著空無一人的臺案，到最後居然嚎嚎大哭起來。

屋外，夏侯涓想要進去看看，年僅七八歲的張苞連忙拉住了夏侯涓。

“母親不要進去，父親必然是有傷心事，這個時候進去豈不是讓他失了麵子。待他發泄完之後，必然無事。”

夏侯涓將張苞摟在自己的懷中，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房間心中滿是慨。

自打他們從荊州來到了州，夏侯涓就發現自己夫君就像變了一個人。

過去他最喜歡喝酒練武，但自打到了州之後，酒不喝了，武也不想練，整日裡經常坐在那裡發呆。尤其是劉備登基之後，這種況更是嚴重。最近的一段時間，他甚至出現了失眠的況，夫妻二人共一室，縱然張飛已經格外小心，但夏侯涓豈能不知他的異。

如今種種看來，自己夫君心中的抑確實是憋了太久。

其實可能連張飛自己都冇想到，自己居然對於劉封如此看重。

雖然整個年輕人和劉備冇有毫的緣關係，但他上充滿鬥誌，武藝也算不錯，相貌堂堂，完全不墮劉氏一族的威名。劉備起初也是極其喜，常常和他共一室休息，但隨著劉禪的出生之後，父子之似乎就此中斷，過去一切的也就此劃上了句號。

這一次，劉封叛逃，可能劉備和關羽都認為劉封是一隻白眼狼，但隻有張飛同劉封，認為他的選擇是對的。

繼續跟著劉備遲早隻有死無葬之地。

自己若是早幾十年前知道這個事也不至於越陷越深，如今他已經冇了退路，縱然想要和劉備分割清楚關係，也是無可奈何。

就在這個時候，關羽走了進來。

“二叔！”夏侯涓行了一禮。

關羽點點頭，看著眼前閉的大門輕聲問道：“三弟在裡麵？”

夏侯涓點點頭算是迴應。

關羽臉一沉，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屋，張飛頭髮散的坐在那裡，腳邊一個酒罈子被砸了碎，遍地的碎片和酒讓整個房間變得狼藉不堪。

“三弟你這又是何苦呢！”關羽看著眼前的張飛埋怨道。

本來低著頭的張飛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關羽大聲罵道：“我何苦，難道連你也覺得我做的是錯的嗎？我是真的弄不明白，為何大哥現在變得如此決絕，難道他的心中隻有王朝霸業冇有任何了嗎？今日他既然可以如此對待封兒，那日後我們這些兄弟他是不是想捨棄也可以隨意捨棄。”

關羽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很清楚張飛現在在氣頭上，說什麼都隻能讓他更加憤怒。

這也是張飛和關羽最大的不同。

張飛乃是直腸子有什麼脾氣都是快速發泄出去，但關羽不同，雖然他的心深有很多不滿，但出於各方麵考慮，他會忍下去。

兄弟二人沉默片刻之後，張飛忽然說道：“二哥，我不想走了，我想回去。”

“回去？你要去哪？”關羽頓時愣住。

“回老家。”

張飛的老家在涿郡，那裡有張飛從小到大的記憶，也正因為在那裡認識了劉備和關羽，這纔有了桃園三結義的故事。

關羽微張說不出話來。

劉封離開，對於州來說已經是一個重拳，若是張飛也離開的話，那對於割據江南的小朝廷來說絕對是毀滅的打擊。

朝中頂尖重臣叛逃，必然會導致軍隊離心離德，軍心渙散，如何能頂得住敵軍的猛攻。

“三弟，你瘋了嗎？你我可是一起盟誓要同生共死的，如今大哥好不容易登基稱帝，你難道要違背當初的誓言嗎？”

“我不管，我就是要帶著家眷回去，你也看得見，如今的大哥還是我們當初要輔佐的大哥嗎？什麼榮華富貴對我來說都是過眼雲煙，我寧可帶著妻兒回去殺豬為生，也不願繼續在這個小朝廷之當。”

關羽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你可知道這樣做會是一個什麼後果嗎？”

“後果？嗬嗬，難道他還打算連我一起殺了嗎？想殺就殺了吧，反正這州一切都是他的，老話不是說的好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是君我是臣，他要我死，我豈能反抗。”

張飛已經徹底斷絕了自己的後路，選擇了一條和劉備完全背離的方向。作為張飛的二哥，關羽很清楚，自己這個三弟一旦選擇了這條路，縱然是一千頭牛恐怕也是拉不回來了。若是這件事不關劉備，可能劉備苦口婆心還能勸說他。

但很可惜，這件事就是因為劉備而起，這普天之下恐怕是真的冇有人能讓張飛迴心轉意。

關羽一時間有些迷茫。

難道他們兄弟三人真的就此要分道揚鑣，相相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