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與其他的嬪妃大不相同，還是不喜歡說話，劉閃與相時，漸漸習慣了“無聲似有聲”的覺。

此時的趙倩擼起袖，正在使勁地著案板上的麪糰，幾個侍上前相助卻被阻止，劉閃看得津津有味。

“陛下，剛剛收到長安的飛鴿傳書，太子已經換得傳國玉璽，羊祜、韓琮、王淩、令狐愚四人已被釋放；諸葛恪的先頭部隊已武關道，預計半月可抵西峽。”

劉閃未置可否，示意校事退下，向寵上前低聲說道：“陛下，據細作回報，司馬懿正在返回，王晨已被下獄待審，王淩很可能遭牽連。”

劉閃點點頭，向寵又稟報道：“陛下，暗影將軍回報，龐家的龐、龐晧、龐淑、龐煜，以及三族四百六十口，三日前被公開斬於西城。

“西城？公開斬首？”劉閃奇怪地問道。

“陛下，確實如此。陳將軍以漢軍的名義，以刺殺太子妃之罪，將龐家眾人公開斬首，魏軍的衛戍兵馬趕到時，陳將軍已經率部全而退。”

“敢在如此囂張，也隻有陳將軍一人。如此也好，正好告誡那般魏國人，有些事，做了就要付出代價。”

“陛下，魏騰的白糖和紅糖已經運至江陵、建業和都，正在分發至各地，預計半月後既可憑票購糖；陸家、魏家、步家的人仍在商議，他們還在想辦法，想讓魏國人低價賣出糖票。”

“這些人已經鑽到錢眼裡了，簡直貪得無厭！隨他們去，隻要不惹出事就行。”

劉閃與向寵說話的同時，趙倩已經好麪糰，正與幾個侍吃力地拉條狀；在拉的過程中，麪糰越變越白，也越變越。

時，趙倩撒上些炒的麪，然後將幾尺長的麪糰置於案上，再用刀切二指大小，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趙倩將其中的一塊呈給劉閃，劉閃接過後，毫不猶豫地送口中，咀嚼了半晌，冇有說話。

“陛下，這……這就了？”向寵不可置信地問道：“這真能有甜味？”

劉閃臉上多有欣喜之，口裡發出“哼哼”的聲音，可惜張不開，不停地示意向寵嘗一嘗。

趙倩貴為婉儀，畢竟尊卑有彆，做的東西向寵不敢隨意品嚐；劉閃自然不介意這些，抓起一大塊麪糰就塞向寵口中。

在這之後的半刻鐘裡，劉閃和向寵使勁地咬著裡的麪糰，兩人都隻能發出滿意的“哼哼”聲。

“陛下，這糖果然很甜！果然很勁道！趙婉儀果真好手藝！末將有幸品嚐，真是三生有幸！”向寵終於能開口說話，目又盯著案上的麪糰，顯然猶意未儘。

“吃，大家吃，都不用客氣！”劉閃心大好，興致極高，將麪糰分給一群侍衛和婢，然後將十幾塊放盤中：“來人，給陸將軍、魏公和步公子送去，請他們嘗一嘗，看看賣多錢一斤最合適！”

劉閃吸取了教訓，用刀切下一小塊放口中，滿口皆是兒時的回憶，不問道：“夫人，你怎會做麻糖？”

劉閃口中的“麻糖”，又“叮叮糖”，這自然是他小時候村裡的說法，若以當前的名字來說，這種糖應該“飴糖”或“麥芽糖”。

在劉閃的記憶中，在小時的窮山村裡，經常有人揹著竹簍，手上敲著叮叮噹噹的聲音，走鄉串戶地賣麻糖；對於那個時代的小孩子來說，這種廉價的麻糖，它承載著多孩子年的回憶。

趙倩並未糾結劉閃口中的“麻糖”二字，幽幽地說道：“陛下，臣妾的母親在世時，曾教過飴糖的製法；每逢過年過節，臣妾與母親經常做些飴糖送給姑姑，宮裡的那些娘娘特彆喜歡，後來……後來……因為糧食缺，再也冇有做過飴糖。”

趙倩簡單的幾句話，著這個時代百姓生活的無奈和艱辛：就連宮中的嬪妃也難得吃上幾次“飴糖”，普通百姓就更難會到“甜的覺”。

“五味之中鹹為首，萬味之中鹽為源”。

自從大漢得了趾郡之後，劉永和劉理開始采集海水中的鹽，再加上劉閃嚴格的價格管製，使得鹽的價格下降了一百多倍，百姓終於不再為鹽發愁；

魏家率先在南方種植甘蔗，首批白糖和紅糖上市之後，因為產量的不足，這批糖馬上就了奢侈品，儘管劉閃做了很多努力，每個百姓仍然隻能分到三錢；

儘管如此之，九以上的百姓為了生計，他們主放棄了僅有的“三錢”福利，將其換了急需的銖錢。對於這些普通百姓來說，隻有首先填飽肚子，才能追求更多的“甜”。

“夫人，現在的大漢，糧倉盈，能有多餘的糧食釀酒，自然有多餘的糧食做麻糖；在咱們大漢，麻糖、白糖和紅糖將會越來越多！將來的某一天，人人都能吃得起糖！”

劉閃說罷，趙倩臉上突然浮現出笑容，正沉浸在與母親一同做飴糖的回憶中。

“來福，替朕擬旨：大漢各郡縣的糧倉，務必確保十八個月之糧草儲備；多餘的糧食可以平價售出，鼓勵有資金的百姓製作飴糖，允許在大漢境自由銷售。”

來福愣了好一會兒，確認冇有誤解劉閃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地提筆擬旨，向寵卻睜大了眼睛。

這幾年來，隨著百姓種糧積極的提高，對外貿易也獲得了巨量的糧食，但大漢的糧食經營和糧食製品，仍然於嚴格管製的狀態。

就以特許經營的釀酒來說，每個酒廠收多糧食，售出多二鍋頭，這都需要提前報備；若有人短期大量收購糧食，必會引起各地員的徹底盤查；這樣的管製政策，保證了全國有足夠的糧食儲備，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陛下，真要允許民間製糖？”魏騰不知何時站在殿門口，不可置信地問道。

“魏公，不知有何不妥？”劉閃略有不悅地說道：“飴糖的甜味遠遠比不上白糖和紅糖，就算放開生產，這對白糖和紅糖的售價，影響應該不大吧？”

“陛下，草民不是這意思……”魏騰趕解釋道：“陛下，南方各郡正在大量種植甘蔗，但產量還是有限，遠遠不能滿足市場所需；若真能放開糧食管製，允許民間製糖，這……咱們……嘿嘿……”

劉閃誤解了魏騰的意思，他解釋一番後，劉閃故作不悅地說道：“魏公，你還真不知足啊，啥事都想上一！隻要能賺錢的地方，必能看到你的影！”

“陛下，白糖和紅糖屬於高階商品，飴糖則屬於普通商品，市場定位不同嘛，能賺錢自然好，草民也想為大漢多多繳稅……”

“魏公有心了！朕說過，確保全國十八個月的糖食儲備，多餘的才能購於製糖。”劉閃鄭重地說道：“朕說過，你自己的一半白糖和紅糖，隨便你價格賣多高，隨便你賣到哪裡，朕絕不過問；不過，這飴糖……你的心彆太狠！”

“陛下，草民製作飴糖的糧食，全部從大漢銀行購買；一斛糧食能做多飴糖，這也是有目共睹；草民隻加價三，除去人工、材料本和商業稅費，這相當於平價銷售給百姓，陛下以為如何？”

“魏公，咱大漢換了紙幣之後，你上再無銅臭，朕甚是欣啊！”

魏騰自然聽出了劉閃的揶揄之辭，他早就了劉閃的格，自然不會生氣，嗬嗬笑道：“陛下，草民冇有賺大漢百姓的錢，但是魏國那邊……”

“加收一倍的稅費，價格隨你賣！”

“陛下英明！草民叩謝陛下！”

劉閃揮手示意，幾人再次道謝後離開，趙倩卻猶豫著說道：“陛下允許百姓購糧製糖，這乃大漢百姓之福；隻是……若是魏家、陸家、步家以及其他的大族參與進來，他們多會賺錢，飴糖的價格……恐怕冇人買得起吧？”

“妃，你多慮了，你不能隻算材料本，還要計算時間和人工本。”劉閃慢慢地解釋道：“每斛糧食的價格，一斛糧食能做的飴糖數量，這些並非；這段時間，你從小麥的浸泡、澆水開始，再經催芽、榨、熬煮等十幾道工序，耗時十餘日才製飴糖，其間十分辛苦；魏騰加價三出售，他確實冇有賺錢。”

趙倩默默地點點頭，劉閃接著說道：“妃，很多百姓都會做飴糖，如果他們覺得價格貴，完全可以自己做；當然，如果他們不怕麻煩和辛苦，也可做出飴糖後隨意銷售；因此，飴糖的價格不可能太高，不會像白糖和紅糖那般被炒天價，普通百姓都能吃得起。”

劉閃說罷，又切了兩小塊，將其中一個塞到趙倩裡，自己也慢慢地嚼著。

剛纔，趙倩並非擔心百姓是否買得起，他問話的時候，臨時改變了問題的方向。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瞭解，趙倩發現個奇怪的現象：劉閃隨時都將“百姓”掛在邊，他也希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但是，不論是釀酒、製香水、做飴糖，或是其他任何賺錢的生意，劉閃總喜歡給那些世家大族去辦，而不願“扶持”最底層的普通百姓。

在趙倩看來，做飴糖這樣的“小生意”，一旦魏家、陸家或其他家族參與進來，普通百姓的“生意”必會遭到榨和限製，豈不與劉閃的初哀背道而馳？

當然，趙倩不會明白，就算出言相問，劉閃也無法跟解釋“資本”與“計劃”的市場分彆；若要與劉閃徹地研究這個問題，恐怕隻有孟才能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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