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倒了杯水遞給,“快吃吧。”
叢容嘗了一口便好吃得瞇起了眼睛,又低頭吃了幾口才好奇地問:“這個是買的嗎?”
溫卿沒筷子,拿著水杯喝了口水,“不是,我自己做的,上次做多了就放在冰箱裡了,其實現做比較好吃,但是今天晚了,改天再給你做。”
“這不是本地的吃食吧?”
“不是。以前留學的時候,有個室友是陝西人,跟他學的。”
叢容對他的經曆知道得很,有的時候談及,總是忍不住地想要去了解,“你做菜也是留學的時候學的嗎?”
“差不多吧。”溫卿回憶了一下,“之前也會做一點,但在國外的時候做得多了也就練出來了。你沒聽過那個笑話嗎?沒出國前別人都以為你在新東方學的英語,出了國別人都以為你在新東方學的廚師。”
叢容想起自己幾次可以稱之為“災難”的做飯經曆,歎著氣嘀咕:“那別人大概以為我是在藍翔學的挖掘機吧。”
了鼻子,辣椒油的香氣便不斷地往鼻尖鑽,忽然停下了筷子。
溫卿看著問:“怎麼了?不好吃?”
叢容躊躇半天才開口:“你那個看上去好像好吃一些。”
溫卿忍不住笑,“你不是不吃辣嗎?”
叢容依舊端得住,“所以我說,看上去……”
溫卿笑著把碗推過去,“我沒。”
叢容搖頭,“吃著碗裡地看著鍋裡的,這個習慣不好,我吃我自己的吧。”
溫卿聽著這話覺得頗有深意,“那請問,我是在碗裡,還是在鍋裡?”
“……”叢容不再說話,低頭猛吃。
吃完了才發現溫卿似乎一直都在看,連筷子都沒,有些尷尬地問:“你不吃嗎?”
溫卿換了個坐姿,抬手支著下繼續看著,“我本來就不。”
叢容半天沒有反應,溫卿再一看,才發現正眼地盯著另一碗麻食,眼睛一眨都不眨,似乎連他說了什麼都沒聽進去。
溫卿覺得好笑,把碗又往的方向推了推,“嘗嘗吧。”
叢容似乎被驚醒,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他,半天才反應過來,微微紅了臉小聲開口:“那我就嘗兩口吧。”
辛辣刺激著味蕾,叢容由嘗兩口慢慢演變嘗了整整一碗。
誰知洗碗的時候,叢容悶頭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問在一旁洗水果的溫卿:“還炒酸嗎?”
這下溫卿是真的有些吃驚了,轉頭打量了半天,“還吃?”
叢容想反正剛才臉都丟完了,索就隨來吧,極輕地嗯了一聲。
溫卿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天,叢容低頭裝作認真洗碗,覺得自己都快被溫卿盯得冒煙了,才聽到他走了幾步打開冰箱,似乎拿了什麼出來。
溫卿先是炒了一份給吃著,後來又炒了一份拿出去給讓一讓,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已經吃完了,眼地看著他問:“還有嗎?”
溫卿目瞪口呆地看著,實在不明白這麼一個淡漠冷靜的姐外表下,為什麼藏著吃貨的屬?上帝在造的時候到底把什麼打翻了?這種吃法怎麼也不見胖?
最後叢容在溫卿家吃得心滿意足了才道別離開,只不過走的時候已經恢複了那副冷淡客氣的模樣,被溫卿評價為“幹淨角就不認人”。
即然如此,兩人的關系也算是勉強恢複了,溫卿約明天一早共進早餐,叢容欣然接。
也就是那天的早餐讓叢容發現溫卿簡直就是個生活小能手。
叢容早上打著哈欠進門的時候,溫卿已經準備好了,“你昨晚吃得太多了,早飯吃簡單點吧。”
睡眼蒙矓地低頭去看,真的很簡單,白粥配醬菜,一碟酸豆角,一碟酸蘿蔔,一碟酸黃瓜,有些納悶,“怎麼都是酸的啊?你懷孕了?”
溫卿深深看了一眼,“我吃醋。”
不知是沒睡醒還是太遲鈍,捂著打了個哈欠,模糊不清地回答:“這樣啊,我家裡有朋友送的山西老陳醋,回頭拎來給你吧。”
溫卿慢條斯理地攪著手邊的白粥,有些索然無味地開口:“吃飯吧。”
粥的溫度剛剛好,叢容才吃了兩口便神了,“你這個鹹菜是在哪裡買的?還好吃的。”
溫卿指指廚房角落的泡菜壇子,“自己做的,喜歡吃的話送你一些。”
叢容聽了一愣,很快扔了手裡的勺子,去廚房圍著泡菜壇子轉了幾圈,新奇得不得了。除了小時候在外婆家見過這麼古老的皿,之後再也沒見過。現在超市裡什麼都有,哪裡還有人自己醃鹹菜啊。
參觀完了才回到餐桌看著喝粥的溫卿嘖嘖稱奇:“我以為醫生都是養生派,不會吃這種亞硝酸鹽過剩的東西呢。”
溫卿笑起來,“有個同事,邊啃泡椒爪邊給我們分析其中用了什麼化學試劑。汪曾祺說過,‘一個人的口味要寬一點、雜一點,南甜北鹹東辣西酸。’醫生也是人,吃得廣一點,大概對生活的態度也會寬和一些。”
汪曾祺的《老味道》也看過,只不過那個時候年紀小,看的時候除了口水直流之外,別的悟一概沒有。真的是白白浪費了那個被譽為“抒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後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後一個士大夫”的老爺子的心,叢容心裡暗暗決定等有時間了還是把那本書翻出來再看一遍。
叢容吃到一半接了個電話便急急忙忙地走了,溫卿收拾好碗筷出門上班的時候,站在門口換鞋看著照片牆上的空白又想起那個丟了的相框,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晚聚餐結束他送大家下樓的時候照片還在,後來就只有鐘禎來過,是他幹的?
他帶著疑出了門,今天鐘禎要上課,不會來醫院。他打算明天下了夜班找鐘禎問問,誰知他還沒來得及問,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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