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濟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爺……您……您說了算……」「小人……同意素素跟高校的婚事，聘禮……小人哪兒敢要什麼聘禮。」

還真不敢收天策帥送的聘禮。

怕有命拿沒命花。

「這是什麼話。

我們天策府講規矩。」

李策瞇了瞇眼「要娶你家姑娘，自然要送聘。

你不收，是瞧不上我們天策府？」

「爺……小人知錯，小人該死。

您……您就饒了小人吧！」

陳濟世痛哭流涕。

前倨後恭，稽又醜陋。

李策「知錯？

那你跟我說說，你錯在哪裡？」

陳濟世「是小人被譚家的錢財迷了心智……要把素素嫁給譚家那病癆鬼沖喜……我不是人，枉為人父……帥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小人一條狗命吧。」

李策搖搖頭「本帥不殺你，太臟手。」

「至於你們譚家父子——」他目遊離到跪著的譚文斌和病癆鬼模樣的譚耀文上。

「帥，饒命……」譚文斌哀嚎求饒。

李策隻吐出一個字。

「滾。」

珠圓玉潤。

於是譚家父子就滾了，連滾帶爬，屁尿流。

譚文治這個西境兵團中校，還跪在地上。

李策沒有理他。

他是東方策的兵，不到他管教。

「什麼名字？」

東方策問。

「大將軍，卑職譚文治……」「滾過來。」

譚文治便戰戰兢兢、跪著挪到東方策麵前。

就被一腳踹翻。

「個狗東西，好大的膽子，連天策帥都敢辱沒。」

東方策怒氣沖沖。

「大將軍，卑職錯了，大將軍饒命。」

譚文治哀嚎。

東方策冷聲道「軍中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本帥可輕饒不得你。

自己去軍紀領八十軍，然後給本帥滾蛋，老子麾下沒你這樣的貨。」

「謝……謝大將軍……」譚文治滿臉沮喪。

沒了，什麼都沒了。

他的前程，他的仕途，他的運，他的所有，就在今天，全都化作夢幻泡影。

李策緩緩開口道「東方兄，所謂不知者不罪。

你賞他軍就行了，沒必要革職。

我看著人，雖說鄙了些，倒是適合帶兵。」

東方策對譚文治的置，給足了李策麵子。

李策也不能太過。

要給東方策一個臺階。

東方策還是餘怒未消的樣子，怒沖沖看著譚文治「狗東西，得虧天策兄大人有大量。

還不跪下謝恩？」

「多……多謝天策帥。」

譚文治連忙謝恩。

發自肺腑。

堂堂天策帥，國朝八百年最偉大的戰神。

被他這種草貨冒犯，別說將他革職，就是當場擊斃，都是他咎由自取。

結果天策帥卻放他一馬。

這是天大的恩。

心中哪裡還敢有丁點怨懟？

雷霆雨，俱是天恩。

傳聞天策帥既有雷霆手段，又有菩薩心腸，還真不是虛言。

也隻有這樣的人，才當得起國相對他「國士無雙」的評價吧。

東方策臨走時，又敲打了陳濟世一番。

「姓陳的，你閨兒跟天策兄親衛高長恭的婚事，我東方策就算是人。

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你要敢整什麼幺蛾子，天策兄嫌殺你噁心，本人倒是不嫌棄。」

「大將軍，小的哪兒敢……素素能得高校垂青，那是我陳家的福分。

賢婿啊，先前是我不對，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陳濟世腆著臉討好高長恭。

很真實。

高長恭「你覺得我會認你做老丈人？」

他翻了翻白眼。

要不是看這老小子是陳素素生父，他高小太爺昨天就把他非暴揍一頓了。

陳濟世隻得乾笑。

尷尬。

丟臉。

也隻得認！「你過來。」

李策喚了喚陳素素。

「小子……參見帥……」陳素素連忙上前，畢恭畢敬給李策行禮。

昨天就猜測李策份不一般。

卻絕然沒想到，高到這種程度！帝國最年輕的大將軍！裂土封疆，開府建牙，位極人臣！當朝大國柱！也難怪像高長恭這麼出眾的男子，都奉他為神祇！李策「你跟長恭是兩相悅，你父親……也同意了你們的婚事。

那此事就這麼定下。

長恭父母不在，我便是他的家長。

在你們完婚之前，有幾句話要告訴你——」陳素素「先生，您儘管吩咐——」「你不用拘謹。

長恭雖是我下屬，但他親我如兄，我也待他如弟。

你若嫁過來，我們便算是家人。」

李策笑了笑，盡量讓自己顯得親和些。

他殺人盈野、親手埋葬過百萬骨，將養出來的滔天殺氣，可沒多子承得住——南水兒這種神經大條的傻妞除外。

「這些聘禮，就由你收下，不要讓你父親。」

「先生，如此貴重——小子哪敢收？」

陳素素連忙推辭。

十幾拔兒商界巨鱷送來的聘禮，加起來好幾個億。

「就當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提前送你們的新婚賀禮。

你也看到了，我跟長恭，都是軍人。」

李策表變得嚴肅又莊重「若你跟別人婚，你的丈夫，或許能夠做到圍著你轉。

但長恭不行，他這條命，早就賣給了我。

我也收的心安理得。

因為我這條命，也早就賣給了這個國。」

「我跟長恭，都是最純粹的軍人。

倘若天下安樂、我等願解甲歸田、漁樵耕讀，江湖浪跡。

但若是盛世將傾、深淵在側，我等也不會吝嗇七尺之軀，萬死以赴國難。」

「也就是說，若家國有難，打起仗來，為軍人，我們會第一個去死。

到時我甚至會下令，送你的男人去死。

你——能夠接麼？」

自古慈不掌兵。

若這個國家真的需要，李策會毫不猶豫送這群熱男兒去死。

他唯一能都保證的——去死的路上，他會帶頭衝鋒。

陳素素「先生，小子知道的。

小子雖然是一介流，卻還分得清，什麼是大義。」

李策「那你說說，什麼是大義？」

陳素素「軍人死社稷，便是大義。

長恭以許國，又何須再許我？」

李策「你很不錯。

長恭能娶你，是他的福分。」

「臭小子，滾過來。」

「先生，您吩咐……」高長恭連忙道。

李策「給你放一個月假。

你趁這段時間，把陳素素帶回老家完婚。

一個月後，滾回來報道。」

高長恭「先生，結個婚，哪用得著一個月，半月都夠了！」

李策「那三天怎麼樣？」

高長恭「先生，當我什麼都沒說……」李策便不再多說什麼，離了陳家，打道回府。

高長恭自是留下，跟陳家商量婚期和細節。

今天先生為他忙前忙後，還欠了東方策一個人，但高長恭從始至終沒有說什麼謝的話。

不需要。

他高小太爺的命，都是這個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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