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張記麪館。
張記麪館位於順天府城南,雖然店麵不大,但因為味道好、份量足,所以食客很多,每到飯點的時候,不周邊賣力氣的都喜歡來這裡吃麪。
然而今日,張記麪館裡,卻有些不一樣。
此時是飯點,若是往常該是最為熱鬨的時候,可此時,店裡卻了無人煙,本見不到幾人。
“這位錦衛的大爺,你吃了兩碗麪,卻隻給了一碗麪的錢,這說不過去吧!”
店,幾名捕快帶著腰刀,對著麵前的一名錦衛說道。
聽到這話,江一川頓時皺眉:“我就吃了一碗麪,給了他一碗的錢!”
捕快點點頭,隨後看向站在一邊的麪館掌櫃,道:“他吃了幾碗麪?”
麪館掌櫃了脖子,顯得很是害怕,但還是低聲說道:“兩,兩碗!”
“我告訴你,這是錦衛的人,你敢胡說八道,小心大獄伺候!”
捕快麵一般,沉聲說道。
掌櫃噗通一聲跪下來,戰戰兢兢到:“幾位爺,這為錦衛的大爺就是吃了兩碗麪,隻給了一碗錢!”
“你放屁!”
江一川怒聲道:“老子就特麼吃了一碗麪,給了一碗錢,再敢胡說八道,老子把你抓進錦衛大獄!”
‘錦衛大獄’幾個字一出,掌櫃頓時軀狂,忍不住將目放在了幾個捕快上。
為首的捕快眼中閃過一抹異,但很快消失不見,看著江一川道:“這位錦衛的爺,雖說您是錦衛,但也應該講講道理!”
“店掌櫃說您吃了兩碗麪,可您就給了一碗的錢,下吏雖冇看見,但若你真隻是吃了一碗麪,我想店掌櫃應該不會誣陷、也不敢誣陷!”
這很不正常。
江一川皺著眉頭,看著店裡的掌櫃和這幾名捕快。
張記麪館,他此前放班的時候,也是經常來這裡吃。
可今日他來店裡吃了一碗麪給了一碗錢,老闆卻要說他吃了兩碗麪……按理來說,哪怕他真的吃兩碗,他上穿著錦衛的飛魚服,尋常百姓哪敢要錢?
更不要說這很快就‘聞訊趕來’的捕快,言語當中看似鐵麵無私,可……恰恰是鐵麵無私,這才最為詭異。
一個京師裡當差的捕快,麵對一名錦衛和麪館掌櫃,竟然鐵麵無私?
這要是說不出,恐怕誰都不敢相信!
這裡麵,說不定就有著謀!
一想到這裡,江一川便想著儘快解決此事,索直接從兜裡掏出來一枚碎銀:“一碗麪7文錢,我給你一兩多銀子,此事……不要再提了!”
“本告辭!”
說罷,他提起繡春刀,就打算離開這裡,
可誰知,還冇等他離開,那看似‘鐵麵無私’的捕快,卻突然說了一句話。
而就是這一句話,卻讓江一川,麵大變。
“這麼多銀子……這位錦衛的大爺,你這是吃了多碗麪啊?!”
……
張記麪館外,對麵街道的茶樓,有兩人正在看著這一幕。
一人著儒衫,留著長鬚,氣質儒雅,隻是手上卻抱著一柄劍,寸步不離。
一人著華麗錦,麵白無鬚,說話更是聲音尖細,乍一看之下,不似常人。
他當然不是常人。
因為他是個太監。
西廠督主雨正初麾下心腹,掌班洪門達。
而另外一人,則是閣首輔大臣陸元青請來的江家傅家莊莊主,劍尊傅雨石。
兩人的目一直看著張記麪館,時不時對一眼。
“傅大俠,你說……錦衛真的會來嗎?”
洪門達尖細的聲音傳來,臉上更帶著一微不可查的張。
“當然會!”
相比較於張的洪門達,傅雨石就顯得老神在在了許久,手持利劍,自有一番泰然自若。
看了一眼洪門達,雖然對於這閹人心頗為不屑,可畢竟他此番乃是履行當初對陸元青的承諾,也就隻能聽陸元青的意思,和這西廠的閹人坐在一起。
“你我故意做出這一番事來,不就是為了引那錦衛顧青來這裡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卻如此張?”
洪門達訕訕一笑:“傅大俠江湖綽號‘劍尊’,武功高強,自然是一點也不張,可咱家……可我卻是武功低微!”
“而那顧青武功高強,殺人如麻,又有刀魔之名,自然心下有些畏懼,這也是人之常嘛!”
傅雨石笑了笑,冇有說話。
隻是握著劍的手,卻不由了。
而這時,洪門達卻又說道:“那顧青人送外號刀魔,行事肆無忌憚、張狂霸道,對於我西廠和閣毫無尊重,此番東西二廠和閣聯手,又佈下了天羅地網,隻要那顧青一出現……”
“等待他的,絕對是死路一條!”
說到這裡,洪門達不由搖頭晃腦,道:“看來跟魚朝恩魚公公的這場賭局啊,最終還是咱們雨公公要贏啊!”
說著,他下意思的想要抿輕笑,隻是今日出來穿的不是太監服,袖子也不能遮住臉,不由訕訕放下手。
扭頭看了看張記麪館,裡麵還在發生著爭吵,洪門達目轉到傅雨石的上,帶著奉承道:“傅大俠,那你武功高強,等會要是真打起來了,可千萬要照拂一下咱家!”
這洪門達羅裡吧嗦,傅雨石麵上雖不聲,但實際上早就厭煩了。
為了讓其閉,隻能皺著眉頭道:“洪公公且放心,有傅某在,保你無恙!”
“這就好!”
洪門達輕聲笑了笑,算是放下心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輕歎。
“爹,這句話,你不應該說出來的!”
聲音傳來,傅雨石頓時為之一愣。
循著聲音去,便見一個亭亭玉立的,正目灼灼的看著自己,臉上滿是激和喜悅之。
“瑜兒?”
“你怎麼來京師了?”
傅雨石回過神來,頓時皺眉道:“是不是趁我不在家,又跑出來了?”
“你看你一個孩子家,不待在家裡,整日在外拋頭麵,像什麼樣子!現在跟著我,等會我帶你會陸閣老那裡,讓他派人帶你回江南!冇有我的允許,不許在出來!”
然而,麵對傅雨石的訓斥,眼前這位兒,卻並不如往常那邊俯首聽令。
而是在激和喜悅之外,臉上還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
“父親,你真的不應該說出這句話!”
傅辛瑜又一次開口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