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當天山七位劍使死的那一刻，天上忽然炸出一道悶雷。

明明已經是立冬，卻居然還有驚雷炸響。接著便是淅淅瀝瀝的雨滴落下，不消片刻，就變了磅礴大雨。

狂風怒號，暴雨傾盆。

以顧青的目看去，整個京城都昏暗了下來。

著飛魚服，顧青飛一躍，站在了茶館屋頂之上，俯瞰著整座順天府。

目所及之，到都是廝殺與慘聲。

“東廠古今福、曹文宣，西廠雨正初等人，糾結峰火寨和一眾江湖人意圖謀反，伺機刺殺皇上，現已查清，證據確鑿，首惡被本當場誅殺！”

“爾等助紂為，罪當滿門！”

“錦衛麾下聽令，今日之戰，不留活口！”

“無論東廠、西廠還是峰火寨，但凡拔刀者，儘皆是我錦衛之敵，繡春刀一出，不死不休！”

“本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膽敢招惹我錦衛，到底是什麼下場！”

顧青揚聲大喝，聲音中夾帶著真氣，遠遠的傳出去。

縱然在驚雷、暴雨、狂風的呼嘯下，還是傳遍了整個戰場。

一時間，聽到此言的眾錦衛，無不是神一震，士氣大增。

而西廠東廠和峰火寨的一眾人，卻士氣低落，戰意銳減——幾位公公都已經被誅殺，還被冠上了反賊的名頭，他們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有的人這一刻便想逃走，可此刻目之所及之都是廝殺的戰場，縱然逃，又能逃到哪去？

有的人則想要丟下兵刃跪地求饒，然而還不等他們說出哀求之語，便已經繡春刀臨頭。

風和雨，越來越急，愈來愈狂。

雷和電，不斷炸響，劃破長空。

五百黑刀衛，手中的繡春刀不斷揚起，又不斷落下。

每次揚起之時，劈開雨滴，每次落下之時，砍下頭顱。

慘聲、驚呼聲此起彼伏。

哀嚎、求饒次第響起。

這是一場殺戮的協奏，更是一場腥的響。

“繡春刀下，不留活口！”

整齊劃一的怒吼聲中，帶走的，是無數的生命。

殘肢斷臂滿地，鮮彙聚河。

流淌到地上，與雨水融，竟然形了令人目驚心的鮮紅之。

如此大的雨，也洗不儘長街的。

茶館，傅雨石著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都愣住了。

此時一狂風吹來，軀都不由微微抖起來——為江湖宿老，先天境界的劍尊傅雨石，當然不可能因為狂風的吹拂而冷。

他的抖，是源自心。

他的寒冷，是源自靈魂。

狂風將雨吹斜，暴雨飄進屋簷，豆大的雨滴砸落在他的頭上，可他卻依舊恍若未見。

傅雨石無論如何都冇有想到，原以為的天羅地網，竟然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縱然眼前的顧青已經臉蒼白，看似到了強弩以末的境地，似乎隻要隨便來個人就能將其殺掉，繼而完今夜的圍殺。

今夜他冇有手，或許如果加上他，就能畢其功於一役！

但……真的是這樣嗎？

傅雨石這樣捫心質問。

隨後他就發現，麵對這個問題，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就是不敢！

他的劍，本就不敢拔出來！

“父親，你本就不該說出這句話！”

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兒之前跟他說的那一句話，不由心神一。

原本看到兒跟在顧青邊，他還滿是震怒，但此時此刻……他心中隻剩下慶幸。

……

大雨還在下。

郭心遠、陸文忠以及楚休等人，和那些江湖人戰在一起——這些江湖人大都是二流一流，以境界來看，郭心遠等人遠遠比不上。

可領悟了刀意的他們，其真正的戰鬥力，卻本就不能以境界來劃分。

所以，麵對郭心遠等人，那些江湖人竟然一直在下風。

方南與雙煞戰在一起，隨著時間的流逝，雙煞兄弟倆的氣息愈來愈若，而方南卻越來越兇，氣勢也越來越盛。

似乎……快要到了某個臨界點。

絕無神和戚半寒的戰鬥也已經即將揭曉。

顧青冇有去幫忙，對於他的手下而言，這些敵人固然是對手，可同樣也是他們邁無上刀道的磨刀石。

邁過去，他們纔有資格繼續跟在自己邊，邁不過去……或許這就將是他們的終點。

地麵上已經伏無數。

在五百黑刀衛和千餘衛的圍殺下，中毒的三千東、西廠番子和峰火寨員組的大軍，本就不是對手。

到現在，已經死傷大半。

暴雨傾盆，也洗不儘滿城的鮮。

顧青站在高，隻是淡漠的著。

忽然，他似乎應到了什麼，微微偏了一些頭。

目所及之，便見激戰中的方南忽然渾的刀意再次暴漲，全真氣激盪，以無可匹敵的威勢迸發而出。

接著，就見青、紅、黃、白、黑五之氣彙聚在方南的頭頂，在狂風暴雨之下，雖然十分微弱，看起來明滅不定，但還是異常堅韌的融合、織。

“五氣朝元，彙泥丸宮。”

“隨即織融合，化為頂上三花！”

著這一幕，顧青心有所。

踏一流之後，接下來便是先天。

雖然先天對顧青而言已經冇有瓶頸，但觀方南突破，對他之後突破先天，仍舊有著極大的好。

這一幕，在這昏暗的戰場，自然是極為醒目。

不人的目都注視過來，頓時為之一愣。

而雙煞兄弟二人見了卻是登時駭然失。

“他竟然……”

“竟然就先天？！”

方南半步先天的時候，便已經讓他們難以抵擋，若是突破先天了，這還得了？

兩兄弟對視一眼，下意識的就想要阻止方南突破，可就在當下，卻忽然到一道極為冷漠的目落在他們上。

兩人頓時一僵。

這道目……自然是顧青投注過來的。

麵對顧青的注視，兩人竟然不敢有毫異，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方南，看著方南頭頂五之氣織融合，隨後——

“轟！”

一道悶雷陡然乍現，恰在此時，五之氣也融合完畢，隨即陡然放出一道華，恍若孤室懸，一道璀璨的刀氣之花在方南的頭頂漸漸型。

在這一刻，一更為磅礴的氣勢從他上激盪而出，周一丈之地，地麵的雨水被震離地麵，落下的雨滴凝滯半空。

在這一刻，無儘的暴雨和狂風，竟然詭異的被分開，竟一點一滴都落不到方南的頭上。

“多謝你們助我就先天！”

方南持刀斜指，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他看著麵前驚駭絕的雙煞，角一咧：“作為回報，便讓你們從這無儘的修羅戰場中，解出來吧！”

話音一落，死亡威脅下的兄弟倆，在也承不住，竟然各自轉頭要逃。

然而，他們的剛剛轉，軀纔剛背對方南，便聽得一聲刀鳴之聲驟起。

下一刻——

兄弟二人的下肢還在原地，可上半竟然從腰間截斷，撲三步之外的泥水之中。

斷絃三刀，人如斷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