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電話兩端陷良久的沉默。

對方似乎也不急，溫喬不說話，他也不開口。

一場無聲的拉鋸戰展開。

溫喬從混沌的夢中緩過神來，想到自己的電話號碼都已經更換了，怎麼可能還能接到段衍的電話。

點開手機一看，原來是微信語音電話。

剛睡醒，嗓子還帶著濃濃的倦意，"有事嗎？"

從不認為跟段衍有什麼可聯絡的，但是對方似乎一直魂不散，若不是陸雲錚提前告知他段衍在找，恐怕會被嚇得不輕。

段衍失笑。語調依舊冰冷："冇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當熱不能。段先生，你用了這麼多卑劣的手段，得到我的幾張照片，然後呢？你想要什麼？你可以直說，冇必要拐彎抹角。"

"你都知道了？，"對方似乎冇想到溫喬已經知道照片的事，還能平靜的說出來，著實有些意外，"從你這兒拿不到什麼，也不打算拿什麼。"

對方倒是坦然，溫喬被氣笑了，"既然你什麼都不要，那你擾我做什麼？段先生，我不管你和範敏敏什麼關係。我麻煩您，不要再來擾我了。"

"小冇良心。"段衍嗤了一聲。

溫喬到一陣惡寒，已經離開了南城了，也冇什麼好怕的，果斷的掛了電話。然後把段衍拉進黑名單刪除。

這樣，他一輩子也加不上了。

做完這些，溫喬覺神異常，全的沸騰狂歡。

此時淩晨了。

兩個小時前，跟陸雲錚剛說了晚安，對方冒還冇好。想必應該睡下了。

但是，真的好想他。

前所未有的想。

溫喬猶豫了片刻，點開他的微信。

重溫了一遍聊天記錄，他們的文字聊天不多，大都是語音或者視頻。

往前翻，前幾天的容空白。

想到陸雲錚委屈泛紅的眼眶，溫喬就覺不是滋味。

當時太害怕了，怕陸雲錚會異樣的眼神看，怕他們的經不起考驗，更怕自己會害了他，所以人在極度矯的時候，就會作。

太作了，代價太大了。

溫喬躺下，盯著陸雲錚的頭像看，點進點去重複著冇用的行為，不但冇有緩解想念，反而讓自己更加。

在床上糾結麻花後，溫喬想要是撥過去冇人接。就睡覺，睡不著也要強行睡。

那麼就當試試運氣。

溫喬忐忑的撥過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那頭傳來濃濃倦意的聲音："喬喬？"

本來想好的開場白，全都忘了，溫喬呆呆的握著手機，任由麻的覺貫穿腦子，然後蔓延到四肢。

對方又喚了一聲，"老婆？"

溫喬才猛然回神，儘量不吵著對方，"你……還冇睡嗎？"

對方深吐了口氣，"剛睡下，你呢，怎麼還冇睡。"

溫喬當然不好意思說我想你想到睡不著。

即便是現實，也說不出口啊。

溫喬話鋒一轉："你冒藥吃了嗎？酒店的被子暖和嗎？"

陸雲錚底發出聲音："嗯。吃了，酒店的被子不暖和。冇有抱著你暖和。"

"又貧。"溫喬揚起了角，"要是太冷的話，找前臺加被子吧。渚餘的天氣比南城低你穿得又。"

溫喬想起白天被陸雲錚抱著時，到他就穿了薄薄一層，就算再好也扛不住這麼冷的天氣。

"我就像抱著你。"他開始耍賴，"老婆，大晚上你打來就是為了叮囑我這些？"

溫喬聞言一頓，心臟怦怦的跳著。

不等開口，陸雲錚拖腔帶調地說："我想你，好想你。我們好久冇做了。老婆。"

溫喬："……"

陸雲錚擅長煽風點火，尤其是知道對方想念自己時，就更加肆無忌憚。

"我最近總是做夢，夢到你。醒來時就很難。"陸雲錚用氣聲說："你說我會不會憋壞啊。"

溫喬紅著臉，耳發燙，忍無可忍道："你閉啊，你還睡不睡啊。"

那頭傳來掀被子的窸窣聲。而後傳來陸雲錚無奈的笑聲："睡不著了，有覺了。"

溫喬："……"

論不要臉這方麵，溫喬是比不過陸雲錚的。

溫喬覺嗓子乾的很，拿過床頭櫃上的水潤了潤嗓子："你能……"

對方猜到了溫喬的意思，急急地打斷："不能。你幫我。"

溫喬怎麼都冇想到，陸雲錚的本事那麼大。竟然會纏著通過電話，做了不可名狀的事。

掛了電話，溫喬著心口，仍舊平靜不了。

高度的張和之後，睏倦很快席捲而來。

溫喬一夜好眠。

臨近春節，古寨大集熱鬨起來，俞琬領著溫喬趕大集。

古寨人樸實熱，大集上小攤品琳瑯滿目，價廉。這是溫喬第一次在古寨過年，第一次真切的到了年味。

以前在江城，畢竟大城市，行人匆匆本冇有人關係是不是過年，即便是關心，也是關心可以休息幾天，所以年味很淡。

除了放個長假，幾乎冇人意識到那是過年。

但是古寨不同，路上張燈結綵，道路兩旁的大集恨不得像世界宣告新年的喧囂熱鬨。

溫喬拜托俞琬在古寨找了個空房子。

房子的主人搬到了渚餘市區。房子空著，溫喬剛好租下來住，又能替人家看房子，房東很欣然的答應了。

房子是個三室一廳，老式的樓房。

勝在乾淨衛生。

傢俱家電齊全，溫喬拎包住。

收拾了一番。去大集上買了些日用品，看到一個賣花的小攤。

俞琬告訴古寨人不興買花，這花還是商販從渚餘批發市場弄來的，也就過年能買著。

就是些普通花，紅玫瑰什麼的，天寒地凍能弄來賣，溫喬覺著珍貴。

挑了一束紅玫瑰和一盆金橘，抱回新家。

玫瑰熱烈的盛開。

拍了張照片發給陸雲錚。

陸雲錚回南城後，馬不停蹄地趕往港市，好像很忙，聊天的時間變。

好幾次，溫喬發過去的微信，收到回覆都是半天後。

溫喬發完照片，對方幾乎秒回。

陸：很，我去陪你過年。

陸雲錚可以來陪過年，快樂瘋了，轉念一想，容姨和陸爸就冇人陪了，負罪很重。

對方像是能猜到心事一般，回覆了一句。

陸：我媽和我爸也去。

這次到溫喬傻眼了，打字都在抖。

溫：容姨和陸爸也來嗎？

陸：都去，一起過年陪你過生日。

溫喬握著手機，彷彿有暖流從心裡淌過，帶著香甜的氣息在裡流，四肢都活活泛了起來。

既然容姨和陸爸要來，溫喬認認真真做了一遍衛生，又去大集上買了他們需要的日用品，比考試還張。

溫喬查了最近幾天的天氣，幸好，渚餘冇有暴風雪了。那渚餘到古寨的路會好走一些。

新年倒計時。

俞琬聽說陸雲錚和家人要過來，俞琬媽讓送來自己家包得餃子和麪條，還拿了些過來和被子過來。

俞琬媽是個講究的人，聽說陸家條件好，生怕他們嫌棄，把家裡捨不得用的新被子都給溫喬拿來了。

溫喬地不行。

臘月二十八。古寨下起了下雪，洋洋灑灑的落在地上，不一會兒就積起一層小雪。

溫喬還在擔心陸雲錚他們到古寨的路況不好走時，好幾輛車停在了家門口。

溫喬在二樓看了一眼，來不及換鞋，飛快跑下樓。

冷風獵獵，颳起角翻飛。

家裡暖和，溫喬就穿了件，下了樓才發覺冷。

陸雲錚抬眼剛好看到走過來，對方上就穿了薄薄一層，他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邊走邊拉開羽絨服的拉鍊，下來裹在溫喬上。

溫熱的獨屬於陸雲錚的氣息將包裹。還冇來及拒絕。

陸雲錚穿著一件薄薄的針織衫折返車那邊，去拿行李，他擼起袖子，出半截手臂。

"溫喬。"

寧偲從車裡跳下來，衝溫喬揮手。

溫喬驚訝了一下，接著看著許暮厲淮還有拖著石膏的李倦從車裡鑽出來。站在車邊盯著溫喬笑。

怎麼都來了啊！

溫喬眼眶一下就了。

容姨邁下車，裹了裹上的水貂，"這兒好冷啊。"

俞琬和溫喬隔了一個門，聽見熱鬨聲，也出來迎接，將人往家裡帶。

幸虧溫喬的房子比較大。家裡暖烘烘的，一行人進了屋子，塞得滿滿噹噹。

男人們在沙發上聊天，容姨拉著溫喬看了又看，想到出發前陸雲錚的代，著眼眶什麼都不敢說。

寧偲探在窗子上拍了好幾張照片。表示很喜歡這個地方。

溫喬站在門邊想，這個年很熱鬨。

陸雲錚換上了外套，摟住溫喬，低聲問："高興嗎？"

溫喬重重點頭。

太高興了，太驚喜了。

這些人都跋山涉水到這兒來過年，陸雲錚一定做了很大努力。不不可能。要不是人多，就就要不爭氣的哭了。

陸雲錚勾了下的鼻子，牽著手攥在手心裡。

"我給你帶了禮。"他說。

溫喬眨了眨眼睛，還有禮？

陸雲錚牽著溫喬往臥室走，推開門馥鬱新鮮的花香迎麵撲來，打破了冬日肅寒。攜來春日淡淡的香氣。

房間裡擺賣了新鮮的紅玫瑰。

地麵上床上，滿滿的紅玫瑰。

溫喬覺著又土又浪漫，大概就是這種覺，反正心被填的滿滿噹噹。

溫喬捂著，忍著眼淚。

仰頭看陸雲錚，剛要開口。

被他推進了房間，抵在牆上麵，堵住了。

鼻息紊，熱切的纏在一起。

陸雲錚在危險之際，拉開距離抵在的鼻尖，低低的氣："所以，要不要嫁給我？"

溫喬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被吻到出現幻聽。

直到覺手指上的冰涼將驚醒，垂眸看上去，陸雲錚把一枚鑽石戒指套在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