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許暮想不通一個晚上，寧偲怎麼就反口了，難道是捨不得？

有了這個猜測，他心臟急速的跳。

如果心跳可以被彆認聽見的話，宋書一定可以聽見許暮心臟怦怦跳的聲音。

許暮沉著一張臉說："價格不合適？"

宋書也是剛從中介拿得到訊息，寧偲撤銷了掛牌銷售，原因中介不肯說。

"中介不肯告知，寧小姐也冇明說。"

宋書看著許暮皺起眉頭，這件事確實辦得不漂亮。有失他作為書的水準，於是低下頭，等待著許暮數落。

等了半天，也冇聽見許暮開口，小心地抬頭看見許暮盯著桌上的檔案看，然後低頭千簽字，字跡遒勁有力，完全看不出心不好。

簽完字，許暮把檔案往桌子上一丟，"不賣就不賣了。要是再想賣，繼續去談。"

難得老闆脾氣好了點。

宋書暗自鬆了口氣，剛鬆懈的神經一下又被許暮拉，他聽見許暮問："拍賣會的首飾送過去了嗎？"

宋書點頭："已經送過去了。"

許暮挑了挑眉，平直的角勾出了一點弧度。

看來，投其所好還是有用。

許暮放下簽了一半的檔案，從手機裡調出兩張照片發到了宋書的微信，"你去幫我把這兩款珠寶買回來。"

宋書存下照片正準備退出辦公室，就聽見許暮說："算了，你彆去了，我自己去。"

宋書笑了下。調侃道："許總，人就得這麼哄。"

許暮瞥了他一眼，把他的笑容給嚇得一乾二淨，後悔自己賤。

"人該怎麼哄？"許暮乾脆放下筆，虛心求教，"你給我說說。"

宋書頭皮一麻，他一個單狗哪知道怎麼追孩子，會得那點皮也是從短視頻裡學來的，說起來哄孩子那些東西，還是許總教他的。買什麼最新款禮珠寶什麼的。

要說唯一參的辦法就是給孩子的禮應該親力親為。

許暮以為宋書害，換上一張嚴肅的表說："若是不好說，你寫郵件發我。"

宋書一臉愁容地離開辦公室。

這讓他去哪裡找哄人的辦法。

很快，公司裡有對象的同事同時收到宋書的工作通知。

【宋書：請問朋友生氣了該怎麼哄？寫一百字解決辦法，請大家中午12點前發我郵箱哦。】

眾同事："……"

許暮簽完檔案，收起筆，正打算在網上搜一搜如何哄孩子迴心轉意。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宋書抱著一個盒子，一臉哭喪相走了進來。

許暮瞥了一眼宋書手裡的箱子，"什麼東西？"

宋書戰戰兢兢將箱子放在桌麵上，又吸了好幾口氣說："許總。寧小姐把你送的珠寶退回來了。"

許暮皺起眉頭。

宋書往後退了一步，目死死地盯著箱子，渾冰冷。

許暮耳朵冇問題，那麼大一句話他早就聽清楚了，隻是不願麵對罷了，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麵。

"說什麼了？"他氣息不穩。

宋書搖頭，"寧小姐送來就走了，一句話也冇說。"

許暮冷著一張臉，吼道："來了你就不知道我？給你你就接？"

他的聲音很兇惡，帶著不可抑製的憤怒。吼完看到宋書渾發，磨著牙將兇狠的氣息收斂了幾分，"我真搞不懂，是給你開工資還是我。"

宋書渾繃的筆直，急急地表忠心，"是許總。"

許暮心裡煩得很，看到宋書杵在這裡更煩，一揮手接連說了三個出去。

宋書如釋重負，逃跑一般離開辦公室。

等到門被闔上，許暮臉上出傷的神。冰冷的視線盯著盒子。

三兩下暴的拆開包裝盒，珠寶盒和一張卡赫然出現在麵前。

他撿起那張卡，臉越來越臭，怒氣橫生。

卡片下麵了一張便利條--

許總，歸原主。卡裡麵有三百萬，一筆勾銷。

落款寧偲，乾淨利落。

他盯著那一行字，扯了扯角，笑得有些猙獰，一筆勾銷？寧偲想得太天真了。

他偏執的佔有慾被徹底激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占有毀掉。

一筆勾銷，不可能。

他狠狠地將那種紙碎，仍不夠，撕碎末扔進垃圾桶，他看不見才作罷。

銀行卡直接被撿扔進珠寶盒裡麵，胡捆好，來宋書，冷著一張臉吩咐："送回去，告訴，我不要的就丟了，我送的，不能拒絕。"

宋書後背發涼，覺這樣的許總他都怕，更何況是寧偲呢。

他恭敬地領走珠寶，發愁地離開了辦公室。

宋書離開後，許暮冷靜了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小拇指抖得厲害。

他用手捂住，無濟於事，抖得更狠。

他臉逐漸變得蒼白，上的褪去，右手因為手指的緣故，一隻手都抖了起來。

發。

許暮鬆開手手指，盯著看了會兒，他撥通了一個電話。他額頭上冒出了一層汗，彷彿握著手消耗了的全部力氣，拖著有氣無力的聲音說："我好像又發病了。"

他有家庭傳病，年前剛查出來的，之前發過一次病，那時候不知道是傳病，以為隻是出現了應激反應。

因為家人出現了同樣癥狀，他才查出傳病，上一次發病就是這個引起的，醫生說過發病週期不定，但會隨緒變化發，如果在發病初期，短時間不會複發，隻不過半年，他居然第二次複發了。

對方詢問了癥狀，許暮咬著牙一一回覆。

對方語氣凝重道："你彆，我派車去接你。"

他繃的驟然鬆緩，趴在桌子上，脊梁骨往下塌，臉上汗津津的一片蒼白。

小心放在桌麵上的右手，手指抖的頻率比之前更快，手背上佈的青筋，呈管狀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