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來了一輛計程車,把譚晉塞進了後座。秦戈也坐了進去,對司機說道:“xx花園”。
其實他是可以打電話譚家來人接的,但譚晉醉這樣,不了又要被譚伯父一頓臭罵,他還是直接把譚晉送到他在外面住的公寓吧。
到現在,他臉都是熱的。被涼涼的晚風一吹,熱度反倒更驚人了般,褪不下去。眉間那被男人輕輕吻過的一點也像是要灼燒起來。讓他恍惚間想到了第一次被球砸中的景,男人也是這麼挲他的臉頰的。
七年之前,是男人劈。七年以來,男人對他不聞不問,仿佛世間沒他這個人。等他回來了,卻又做出一副等了他好久,要重新追他的樣子。
可惜,見到這個令他又恨又的人,他還是忍不住心尖都在。
連他自己都唾棄自己。
男人怎麼能這麼……這麼帥……
以前是很帥,帶一點冷酷的氣質,現在則完全是男人的覺,披著大夾著煙的姿勢瀟灑到極點,舉手投足都是男人的魅力,仿佛有種難以抗拒的致命。
現在……想爬上男人床的男人人肯定更多了吧……他不會傻到認為男人會為了他守如玉。
怎麼會一回來就遇到男人啊……
秦戈仰躺在後座上面,深吸了一口氣。
忽然一個重搭在了肩膀上,秦戈偏過頭一看,原來是譚晉。
這家夥,醉暈了吧。連呼出的氣都是酒味,腦袋也重得不得了。
街燈一盞一盞略過去,遠的大廈還燈火通明。電臺裡飄著歌手沙啞的嗓音,“我們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撟/到對方的心底瞧一瞧/會彼此什麼才最需要/別再寂寞的擁抱”。
計程車一路開到譚晉家小區門口,暢通無阻。秦戈付了錢,把譚晉拽下車,又費力地把他拽進大門。
譚晉mba讀完回來之後就買了房子在外面住,是高檔電梯公寓,每個月業費都要jiao幾萬,真是燒得慌。在外面住真是好多多,帶人回家,開著家庭影院看av,不想做飯的話在隨便在外面解決就好。
秦戈把譚晉拖到門口,把他渾的兜都遍了,才出鑰匙打開門。譚晉醉得暈乎乎的,大半的重量都在秦戈上,幾乎把他累死。
他把譚晉推進去,讓他靠著牆,又提起他的把鞋下,然後自己才進門來穿上拖鞋,誰知剛關上門就被譚晉一個翻在牆上。
譚晉的眼睛很亮,眼角很紅,雙手撐在他臉兩旁,襯衫袖子卷到大臂,連小臂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秦戈有點被嚇到:譚晉這是在發酒瘋?把他當仇人了?
“譚晉……”
他剛開口了名字,就被譚晉打斷了:“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秦戈迅速反應過來了譚晉在說誰。譚晉的聲音的,口氣像在咆哮。
“你是不是還喜歡那男人?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心心念念不忘?明明是他先劈,這樣你都還喜歡他?!”
“……你醉了。”
“我沒醉。我清醒得很。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他哪一點。哪一點?”
秦戈手推開譚晉。跟醉鬼講話是完全沒意義的。
他好不容易把他拖回家,卻要接他的質問。雖然是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能這樣直白地質問他的心事吧。
既然他還有點意識,剩下的就讓他自己理吧。
秦戈剛轉搭上門把,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無論是力道,氣味,角度,都不是男人的覺。他的比意識反應得更快,立刻掙紮起來,譚晉更加使力,把他的腰箍得生疼,彈不得。
苦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說你喜歡他哪一點,我也能做到。”
“譚晉,你喝醉了。”能不能做到都沒有意義。你不是他。
“我沒喝醉,沒醉……”後的人把頭埋在他肩膀,“秦戈,我喜歡你……”
秦戈僵住了。
這麼幾年譚晉怎麼對他,他心裡清楚。他也猜想譚晉是不是對他有意思,可譚晉在讀書時代就jiao過好幾任朋友,回國也有正牌友,當紅名模薛冰。這兩個人常常被拍上八卦周刊,他便放下心來,還笑自己多疑又多。沒想到譚晉對他居然真的是……
後的人還在繼續喃喃說著:“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比他還你,比任何人都你。”頓了頓又著道:“我現在就跟薛冰分手。”說著就絮絮出手機要撥電話。
秦戈趕奪過手機,握在手裡。
這簡直是一團luan啊。
他跟男人之間的事還扯不清楚,譚晉又要進來cha一腳。
譚晉啊譚晉,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這樣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忘掉那個男人……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我們是朋友,家族還是世jiao,怎麼可能jiao往。你要讓我父親跟你父親都氣死嗎。
後的人還全都在他上,得他心都疼了。“譚晉,你趕快去睡覺。”
“你答應我給我一次機會……”
“好好。”對於喝醉的人,只要順著他的話說就好了。他不會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麼。非要逆著他的意思跟他吵,多半還會把人惹。
“你說的啊……”
“是我說的。”
忽然背上一輕,地上一聲重響,秦戈轉一看,譚晉就那麼躺在了木地板上,睡過去了。
秦戈心複雜地看著譚晉,把他拖進臥室,替他了服子,又沾巾把他上都了一遍,才替他蓋好被子。
譚晉的床頭上還放著一支蘭蔻的口紅。
秦戈關上門,進了電梯,把頭靠在不鏽鋼的電梯牆上。冰冰涼涼的,讓他紛luan的腦子清醒了一點。
他閉著眼歎了口氣。
幸好,譚晉還沒有對他來。
要是來的話,他肯定gan不過譚晉。同時,他們二十幾年的友誼也就宣告完蛋了。
大概,人都是賤的吧。
別人對自己好,從來都不在意,反倒要把自己的心地捧到另一個人面前,讓人踩得碎。還樂此不疲。
當然了,顧城有個妙的說法:我們把心給了別人,就收不回來了;別人又給了別人,便流通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