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

在系統的哀嚎聲中, 梅疏遠翻開了下一頁。

[主線任務1：撮合梅恒和韓素]

[主線任務2：撮合西菲爾和安兒]

[主線任務3：活到重要劇結束。]

[……]

手指過每一個字，梅疏遠神微怔，碧清潭般的眸子漸漸結上一層薄冰, 凝著幾分冷冽、幾分複雜的反。

他抿了抿, 聲音淡到沒幾分：“真是用心良苦。”

“斯拉——”

又是一張書頁化為星。

梅疏遠看到哪裡，便撕到哪裡, 一頁一頁, 仿佛要將經書全部撕個幹淨, 系統便.著一副破鑼嗓子又是求饒, 又是求救。

眼見著經書被撕下一半, 江陵看不過眼了，阻止：“疏遠, 別撕了。”

“我又不是傻子，小紅對我有沒有惡意，我還是分的清的。”

不管怎麼說，這麼多年來，系統陪伴了他一個個世界，無論江陵和系統的契約關系是怎麼來的，到底有份存下。

先前江陵沒阻止，是因為心虛, 還有點兒被梅疏遠的神驚到。除了第三個世界，江陵死於他劍下那次, 他從來沒有見過梅疏遠出過這樣的神。

江陵放聲音, 臉上出笑容來, 順：“對不起，先前是我錯了，我藏了份……”

“跟你無關。”梅疏遠垂下眼簾，截斷了江陵的話。

其實，江陵並不太清楚為什麼梅疏遠的反應這麼大的原因，畢竟前三個世界中，兩人的誤會都差不多說清楚了。但是他既然因為系統布置的任務而怒，那麼其中定然有聯系。

江陵還沒來得及指責梅疏遠做事腥，就苦的決定自己道歉了。

畢竟這件事上，怎麼都是他的錯。

梅疏遠抬眸，住紙張，稍微用力，又是一張書頁撕下，撕下的口子，星彌漫，最後整張紙消失空中。

最後一個世界的任務是讓蕭青風只娶一人。

梅疏遠一眼掃過，正在撕下時，被江陵握住了手腕，江陵角笑意凝固：“夠了！”

這個時候系統的聲音有些虛弱了，連經書封面的火紅也顯得有些暗淡，江陵推測出梅疏遠的行為重創了系統，又見他毫不理會自己後，終於有些惱怒了：“你撕了經書，是想要我的命嗎？”

“……”

梅疏遠微，目落在江陵上，眼睛中閃爍著細碎的彩。

緩緩松開手指，經書瞬間逃竄，躲得遠遠的。

他著江陵，冷一瞬間消散。隨後咬了咬，臉上浮現委屈之。

就這麼一眼，江陵便覺得自己大概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

“阿陵，我……”梅疏遠抬手，捂住了面容，也遮住了自己的神，定了定神，聲音才從手指下出，“我不會害你的。”

“你跟我說過，前世重病纏，早已死去，靠著一樣東西才活下去，就是這本經書對不對？”他解釋，“現在你已經不需要他了，神格便在這個空間，很快便會出現，只要有神格在，你便可以擺他了。”

話語輕飄飄落下，卻在江陵心底掀起一陣陣風浪。

他道：“我不想一次一次看著你在我面前失去生機了，真的很難。”

知道梅疏遠的瞞、欺騙、殺戮，江陵並沒有不在乎，或者說他甚至有些惱怒，但是他始終沒有去指責梅疏遠的原因便是，梅疏遠從來不會去做無謂的事。

以他的修為，真的需要神格錦上添花嗎？

並不需要。

所以，又是為了江陵……

江陵腦海中浮現通天關的場景，浮現四逃竄的八大種族。又環顧四周，魔皇躺在地面，不知死活，但是江陵神識掃過，卻發現他還有口氣，此時正在裝死或者看戲。

地面是一灘，屬於魔皇或者蕭青風的，蕭青風蜷一團，渾劇烈抖。淩的頭發下，那只純黑的眼珠子泛起金彩，要不了多久，他兩只眼睛，便都會是淡金。

梅疏遠袍上的已經幹了，垂下頭，發遮住了側臉。

江陵手指握了握，又緩緩松開。

然後他握住梅疏遠的手腕，稍稍挪開，出梅疏遠幹淨秀致的面容來。

梅疏遠抬頭，江陵便順勢低頭，瓣蹭過他的眉心，呢喃：“如果你需要我道歉，我現在跟你說對不起，如果你需要我原諒，我便告訴你：我原諒你。”

退後一步，江陵又道：“在我心裡眼裡，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所以，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對你說這幾個字。但是，我的原諒，不能代表蕭青風，不能代表通天關所有人，所以造下的冤孽都要你自個兒背負，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

也不知道梅疏遠有沒有聽進去，江陵話音未落，便被破敗的嘶啞聲蓋過——是蕭青風。

那聲音痛苦到聽不清音。

神之軀重塑，梅疏遠先前挑斷的手筋腳筋，刺穿的心髒，割開的嚨緩緩愈合，所以才能重新發出聲音。

然而，越是愈合，他便越痛苦。

江陵回頭去瞧蕭青風時，對上了一雙純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