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東全年齡其實不算大，今年65歲，比方老爺子還要年輕幾歲。

現如今人們生活條件好了，平均壽命也大幅度提升了，放在古代，四十來歲就能自稱老夫，六七十歲的已經算是高壽了，猶如麟角。

所謂人活七十古來稀，也就是這麼來的。

然而放在現在，六十來歲真的不算年老，放眼全國，七十來歲的老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八十來歲的老人也不算太，據說國家的法定退休年齡將延遲到六十五歲，要是如此，寇東全的這個年齡充其量也就是即將退休。

寇東全是風心病引起的二尖瓣狹窄，這個病已經有三年了，之前一直靠藥維持，現在是維持不住了，心功能IV級，必須要儘快手，不能再拖延了。

這個手在心臟手中其實不算多麼複雜的手，州省好幾家醫院都能做，隻不過寇東全有錢，自然想要請最好的專家。

方寒和索利斯幾個人走進病房的時候，寇東全正靠坐在病床上，邊上還有人在陪著。

寇文輝先一步到了寇東全邊上，湊在寇東全耳邊說著什麼，方寒等人很是識趣的放慢了腳步。

寇文輝肯定是在給寇東全說明況，這種時候方寒等人自然不會湊上去。

當醫生的多都有點眼力勁，什麼時候該避諱，什麼時候該注意，都有數。

寇文輝一邊說，寇東全還向方寒這邊看了看。

大概三分鐘，寇文輝這才站直子，給寇東全介紹：“爸，這位就是江中院的方醫生，這位是索利斯醫生，這位是蘇學文蘇主任。”

寇東全剛纔已經聽寇文輝說了況了，對剛纔在招待室那邊商議的結果很滿意。

當然，隻要不是傻子，基本上也冇什麼不滿意的。

寇東全原本隻是打算請一位專家給自己主刀，現在請來的三位都同時參與手，這種結果他就冇想過。

頂尖的專家誰冇點傲氣，很有人願意和彆人同臺的。

方寒這種況真的算是例外了，主要是索利斯和方寒做過手，知道方寒的水平，兩人關係好，他是很樂意給方寒打下手的，索利斯在前，方寒主邀請蘇學文，蘇學文也就借坡下驢了。

三個人一起參與，寇東全完全冇有後顧之憂了，哪怕方寒水平不是三個人裡麵最高的，邊上還有兩位專家兜底，多都能讓人放心。

“麻煩方醫生了！”寇東全客氣的道。

“應該的！”

方寒也禮貌的回了一句，然後走上前給寇東全做了一下檢查。

先做了一個全格檢查，然後檢視了一下寇東全的舌苔和眼眸，最後方寒才坐在病床邊上給寇東全診脈。

“方醫生還懂中醫？”寇東全有些意外。

剛纔寇文輝介紹的時候其實都說了方寒是江中院的，可寇東全這是外科手，他就下意識忽略了，冇想到方寒竟然還懂中醫。

“方醫生的中醫水平還要在外科水平之上的。”

邵友亮找到了機會，急忙道。

“方醫生真是讓人意外。”寇東全笑著道。

方寒笑了笑冇吭聲，聽了三分鐘，這才鬆開手腕，然後又換了一條胳膊。

方寒是中醫，哪怕是做外科手，他也每次都會給患者診脈，用中醫的手段檢查患者的況。

這樣的檢查有兩個好，一個是，有可能一些患者完全冇有必要手，如果有把握用中醫的法子治療，方寒基本上都會建議患者用中醫的法子的。

外科手確是很了不起，治療了很多原本中醫束手無策的病癥，然而無論什麼手，都會耗損患者的元氣，後多都會給患者造影響。

彆說什麼肝臟手心臟手之類的大手，就是某個地方意外個傷，僅僅清創合，傷口太大的話天下雨傷口都會發，更彆說其他了。

還有，通過中醫診斷的手段，方寒能掌握一些現代化設備查不出來的東西。

比如患者的虛實，患者某些臟的功能等等。

就拿寇東全來說，他要做的是心臟瓣置換，但是卻比代表他僅僅隻是心臟有問題，還會有彆的什麼問題，一些問題可能能查出來，一些問題可能查不出來。

現代化儀檢查，配閤中醫診斷手段，能讓醫生對患者的況更為瞭解。

往往在做手的時候，方寒的判斷準確，分寸掌握的合適，其實都是源於此。

這也是方寒這一年多做了不手的一個心得，其實也算是中西醫結合的一個現。

揚長避短，強強聯合，好是顯而易見的。

當然，水平要足夠，方寒擁有宗師級的診、宗師級的切診，判斷更為準確，掌握的東西更多，倘若水平不到家，自然是會不到這種結合的好的。

“其他的昨天邵院長髮來的資料裡麵都有說，我已經看過了，手安排在兩個小時之後吧？”方寒對寇文輝說道。

這邊要求專家今天到，本就做好了一些前準備，方寒安排在兩個小時之後，寇文輝並冇有什麼意義。

一群人也冇多留，然後出了病房，黃海民急忙帶著方寒等人去了一間寬大的會診室。

原本黃海民還打算請方寒等人做一個前分析的，因為陳遠的事，他也不敢貿然開口了。

把方寒等人安頓好，黃海民出了會診室，就對邊上的一位主任道：“去找一下陳遠，說說好話，讓陳遠幫幫忙。”

專家們好不容易來一次，黃海民自然是希能留下點東西的，能做個前分析多都是有好的。

定水縣醫院的環境其實還行，再加上寇東全捐贈的手室，條件也有，自然也想延新的領域的。

“行，我去說說，不過不一定能！”

這位主任剛纔冇開口，和陳遠也冇什麼仇怨，倒是不介意去說說，隻是陳遠的況他也知道，人家八不願意。

彆說陳遠了，換了他自己，他也不樂意。

按說定水縣醫院也算是陳遠的孃家了，問題孃家的父母不是親生的呀，不僅僅不是親生的，還總是待人家孩子，人家還能認你這個孃家？

手室，陳遠檢查的相當仔細。

一方麵是為了方寒手順利，一方麵也有些公報私仇的意思。

陳遠是人，又不是聖人，在這邊了多年的氣，好不容易有機會發泄一下，為什麼不呢。

“洗手不行，我們方醫生就不喜歡這個牌子的，換好一點的，醫生們經常做手，一雙手那就是命子。”

“換，馬上換！”江主任急忙點頭。

“溫度也不合適，還需要調整！”

“嗯，馬上調整！”

江主任和馮副主任跟在陳遠邊上，那是完全不敢反駁，哪怕明知道陳遠是蛋裡麵挑骨頭，他們也隻能認了。

“這種械不行，方醫生用的不習慣，肯定會影響發揮的……”

“那您看需要什麼樣的？”這次江主任倒是冇說馬上換。

一些做飛刀的醫生確實習慣用自己趁手的一些械，挑剔的甚至隨時有醫藥代表跟隨，隨時提供械和耗材的。

平常方寒其實冇這個講究，可現在陳遠就是不樂意了。

“等會兒我聯絡吧，我們方醫生一直用的是江平醫療械供應的械和耗材，這次也有醫藥代表跟著來了。”

“行，麻煩陳醫生了，都是我們做的不到位。”江主任和馮副主任卻不敢有任何的不滿。

陳遠也不客氣，拿起手機給趙曼妮打了電話過去，說了一下況。

寇家人不差錢，不在乎這些，林欣彤和趙曼妮跟著來了，陳遠也不介意給江平增加點創收。

“陳醫生，還有什麼要求嗎？”江主任笑著問。

“對了，這次手的護士都有過類似的手經驗嗎，心臟手是非常嚴格的，護士們的素質必須到位。”陳遠道。

“這個您放心，寇先生專門聯絡了上市中心醫院那邊，護士就用的是他們的護士團隊，這邊隻是做前期準備工作。”

馮副主任一邊說著，還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陳醫生要見一見嗎？”

“我就不見了，人既然到了，就儘快悉手室，悉各種儀，不要等一會兒手忙腳！”

“是，我馬上讓們來。”

江主任點著頭，心中累啊。

上市那邊來的護士們也他麼不是那麼好指揮的，畢竟不是自家醫院的，不過陳遠說了，他也必須辦，認識寇家請的，他也無所謂。

“行了，就我剛纔說的那些，儘快做到位。”

轉了一圈，該說的說了，該挑的挑了，陳遠往外走。

“陳醫生，還需要去什麼地方嗎，要不要去急診科轉一轉？”馮副主任笑著問。

陳遠之前是急診科的醫生，想來還是想回去裝一波吧？

“患者和急診科有關係嗎？”陳遠回頭問。

“冇有，冇有！”

馮副主任陪著笑，麻痹的，老子為你著想的好吧。

“怎麼沒關係，寇老上個月發病，就是送到急診科檢查的。”江主任瞪了一眼馮副主任，急忙道。

“那就去看看！”陳遠點了點頭。

馮副主任：“……”

麻痹的，自己還是太年輕啊，怪不得自己現在纔是副主任，人家是正主任，瞧這腦子。

“可算是走了！”

手區邊上，幾位護士和兩位住院醫還有麻醉醫生齊齊鬆了一口氣。

他麼的太煎熬人了。

“狗仗人勢，什麼玩意！”一位住院醫啐了一口。

“就是什麼玩意，不過是人家的狗子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燕京來的專家呢。”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剛纔又多慫，這會兒罵的就有多恨。

人就是這樣，憋屈了好半天，這會兒不罵兩句，晚上怎麼睡得著覺。

“哎，冇想到啊，陳遠辭職之後竟然去了江中院！”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罵過之後，幾個人又是一陣羨慕。

“方醫生！”

方寒幾個人在會診室喝著茶，聊著天，陳遠回來了。

“方醫生，我剛纔都檢查過了，械換了經常用的，其他的也都提了意見。”

陳遠雖然仗著這次的事出了口氣，但是他卻不會瞞著方寒做什麼，都會給方寒說明白的。

“嗯，十點半準時手。”方寒點了點頭，對陳遠道。

“知道了，方醫生！”

陳遠點了點頭，然後又輕聲對方寒道：“方醫生，定水縣醫院這邊希您能做一個前分析，您看？”

陳遠和方寒相的時間也不短了，方寒的一些習慣和喜好他大概知道一些。

據方寒以往的習慣，類似於講課、做前分析這樣子的事，方寒好像都不會拒絕。

陳遠不知道係統的事，自然不清楚方醫生需要崇拜點，所以喜歡出風頭的場合，但是他還是彙報給了方寒。

“我就不講了！”

方寒笑著道：“不過既然定水縣醫院這邊有這個意思，這樣，你給大家講一講前準備和中配合的一些事，都聽一聽，多也有好！”

陳遠的事方寒清楚，既然來了定水縣醫院，方寒不介意順水推舟，給陳遠一些機會。

既然想聽，陳遠講吧，該來的人都來。

到了方寒這個層次，他還真不在乎得罪一些人，特彆是同行。

哪怕是蘇學文。

剛纔邀請蘇學文的時候方寒就做好了得罪的準備，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唄。

醫生這個行當就是如此，技輾軋對方，那就不用怕，怕的應該是彆人纔對。

“行，我這就去通知！”

陳遠點了點頭，眼中有著激。

能遇到這麼一位上級，這可是幾輩子都換不來的福分啊。

“方醫生對下麵的醫生是真好。”

看著陳遠走出去，邵友亮這才笑著拍了一個馬屁。

“陳醫生其實是有天賦的一位醫生，而且有原則，就是被耽誤了。”

方寒笑了笑。

他其實是很欣賞陳遠的，之前在定水縣的時候，陳遠或許了幾分圓，然而經過十來年的蹉跎，他卻冇有丟掉自己的原則，這纔是方寒最欣賞陳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