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

程雲海追慢趕，總算是把方寒追上了。

“方醫生，您千萬彆誤會，我昨天下班的時候確實已經安排的妥妥噹噹的，今天我早上六點鐘就到了醫院，還特意和患者家屬確認在三，這才通知的您……”

程雲海這會兒真是滿肚子委屈。

這事整的，真是讓他坐蠟啊。

患者那邊倒是其次，最主要是方寒這邊，他是真怕方寒誤會什麼。

做不做手的其實無關要，冇必要去得罪人，而且還是去結人的時候得罪人，那就更讓人鬱悶了。

“程主任，我其實……”

方寒剛開口，陳遠就急忙道：“程主任，事呢其實我們也能看明白，我們方醫生又不是那種不通理的，可不管怎麼說，這事也是您不厚道吧？”

“好心辦壞事也好，冇有考慮到一些況也好，結果總是不怎麼讓人舒服吧？”

“是，是我的錯，是我冇有考慮全麵。”程雲海急忙點頭。

陳遠看了一眼方寒，見到方寒冇生氣，也冇繼續開口的意思，就繼續道：“程主任您也出去開過飛刀，有些事換位思考，過程真的重要嗎？”

程雲海又是一陣點頭。

是的，過程不重要。

今天這事其實很明白，程雲海之前確實是說通了，和患者家屬通好了，可他冇想到做手的時候人家家裡能來這麼多人。

這人多了，主意也就多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容易讓人搖，再加上方寒的形象確實不容易取信於人，這才鬨出這個烏龍。

可不管什麼因素，結果總是讓方寒難堪了。

“方醫生，陳醫生，是我的錯，是我冇有把準備工作做到位，我道歉，隻希方醫生能夠諒解。”

自己錯了，自己要認，程雲海態度很端正，他怕的就是方寒心中有疙瘩，或者覺得他是故意的，那就不好了。

“嗯，這事也不能全怪程主任。”方寒點了點頭。

有人唱黑臉，肯定要讓人唱白臉的。

事實上最初方寒就是這麼說的，陳遠很激靈，急忙打斷，先是一番責怪，讓自己這邊先占領道德的製高點，不管怎麼說，是程雲海的疏忽。

“謝謝方醫生諒解！”

程雲海急忙道。

說著話，程雲海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陳遠，這位陳醫生不簡單啊！頭腦活，有分寸，懂得時時刻刻維護上級醫生，這樣的下屬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彆看一些醫生不拍馬屁，不說好話，可真遇到事，能幫領導分憂的，卻不多。

類似於陳遠這種，那真的是以方寒至上的，彆說外人了，哪怕是麵對徐錦波，陳遠都是首先站在方寒的角度的。

就像是在州省中西醫結合醫院那次，方寒和雷軍鋒對上，雷軍鋒當時被江楓說的是啞口無言，然而州省中西醫結合科的醫生卻冇人敢幫雷軍鋒出頭。

醫生們怕雷軍鋒，更怕魏慶民。

當然，那次也是雷軍鋒的錯。

可不論對錯，當時要是換了方寒，肯定是有人幫方寒出頭的，無論是陳遠還是江楓。

所以說，方浩洋對方寒是真的寵溺。

因為方寒現在的班底，不都是因為方寒才留在江中院的。

無論是江楓也好，陳遠也好，亦或者林亮和秦熙姌也好，他們都是因為方寒益的，這樣的班底纔會首先以方寒為中心。

如果換了葉開，或者冇拜方寒為師之前的李小飛，那就顧慮多了，因為人家本來就是江中院的醫生，還在方寒之前，如果和其他人對上，他們自然站在方寒一邊，可要是和徐錦波等這樣的院領導對上呢？

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安排，其實往往都有著很深遠的意義的。

準備培養方寒的時候，方浩洋就開始給方寒培養班底了。

現在骨傷分區的這些醫生，除了呂新文和翟甲鵬等人是後來方浩洋招收的，像陳遠、江楓、溫學義、林廣才、秦熙姌等，都是沾了方寒的，方寒纔是他們第一個要維護的。

這在當時讓一些人看來，方主任太兒戲了，太寵方寒了，可到了現在，一些安排的作用也就出來了。

方寒一句話，骨傷分區的這些人誰敢不重視，方寒了委屈，誰敢不出頭？

利益之外，還有恩。

“方醫生，那手？”程雲海小心翼翼的問。

“程主任！”

陳遠道：“雖然我們方醫生理解您，但是這個手卻不能再做了，做飛刀最忌諱的就是患者家屬搖擺不定，您應該清楚。”

“是，我理解，我理解。”

程雲海急忙點頭。

陳遠說的不錯，做飛刀最忌諱的就是患者家屬搖擺不定。

遇到這種患者家屬，最好的選擇就是不做，哪怕這會兒患者家屬同意了，也不能再做了。

一些人事前一套，背後一套。

現在同意了，萬一事後反悔，整出當初馬銀良那樣的事出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畢竟飛刀是上不得檯麵的，還是屬於半**的作。

程雲海也經常出門做飛刀，自然清楚這一點，不做，那就不做唄。

這世上一些人就是喜歡作，好端端的事，生生的被自己作死了。

這下好了，方寒不會做這臺手，程雲海自然也不會去做，誰做誰做。

雖說醫者父母心，醫生不能推辭患者，可醫生真要鐵了心不打算給誰做手，藉口的多是。

“那方醫生，咱們去看下一位患者？”程雲海小心翼翼的問。

“走吧！”方寒點了點頭。

今天安排了兩位患者，既然第一位出了意外，那就去看第二位。

陳遠也及時的道：“程主任，這第二位患者不會再出什麼事了吧，這次要是再出現什麼意外，那可就不能說是意外了，這世上冇那麼多巧合。”

“是，我知道，絕對不會出問題。”

雖然上這麼說著，為了以防萬一，程雲海還是決定再去確認一下。

“盧醫生，你先帶方醫生和陳醫生去喝會茶，第二臺手不著急，讓方醫生先緩一緩！”

正如陳遠所說，第一臺出了意外，嗯，可以理解，可第二臺要是還出現什麼意外，那就不是意外了，就是故意的，哪怕是意外，也是故意的。

程雲海確實亞曆山大。

“好的，程主任！”

盧醫生帶著方寒幾個人先去喝茶，程雲海和另一位副主任主治醫則去找第二位患者的患者家屬。

“程主任！”

剛走到病區，之前患者的兒子就急忙迎了上來。

“程主任，不好意思，我那個小舅子不懂事，說話，我們願意做，願意讓方醫生做手。”

程雲海停下腳步，看著患者的兒子，道：“何先生，您是咱西京本地人，我們西京醫院的況您是清楚的吧？”

“是，我清楚。”患者的兒子急忙點頭。

程雲海道：“我也不說彆的，就說事實，我們醫院的床位有多張您清楚，預約有多難，您也清楚，之前你們家的手是怎麼安排的你也清楚，早上我和您談話的時候怎麼說的，您父親年齡大，腎臟和肺臟功能都比較差，手風險大，做不停跳手是最合適的，我都是為您考慮的……”

“是，我知道。”

患者的兒子急忙點頭。

有時候越是清楚實際況，一些人越能認清現實，患者的兒子是知道西京醫院這邊的況的，那是真的患者多，專家，按照預約，他們的手是排在半個月後的。

在名義上，他們能有這次機會，還是找了人的，換句話說有人。

“方醫生雖然年輕，但是水平相當高，昨天的那臺手患者是誰您也知道，效果如何您也知道，大專家那都是有脾氣的。”

程雲海說到這兒，歎了口氣：“方醫生那邊是不可能了，我會儘快幫你們安排，不過今天手肯定是做不了。”

“程主任……”

患者的兒子急了。

“程主任，您說的我都明白，可您也要理解我們啊，畢竟是這麼一臺大手，我們做家屬的考慮的也多，力也大啊。”

“您說的不錯。”

程雲海點了點頭，道：“您說的呢我們也理解，這麼一臺手，患者家屬猶豫，糾結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可您要知道，該糾結的時候糾結，既然做了決定，就要遵守承諾，早上的時候您可是答應了我的。”

“是，可這事……”

程雲海打斷了對方，語重心長的道：“我們理解您，您也要理解我們，醫院這麼多患者，我們當醫生的也不容易，你糾結，他猶豫，我們怎麼辦？”

“就像這次的專家，方醫生那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我們幫您這邊聯絡，幫您說好話，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患者，為了您父親，我們這麼大一家醫院，請彆的醫院的專家，我們也是要承輿論的力的，您懂嗎？”

患者的兒子點了點頭。

這就是西京醫院的底氣，彆的醫院的醫生說這話，患者家屬或許還不會太理解，可程雲海說這話，那是真的能讓人理解的。

越是大醫院，就不會輕易請飛刀，這是常識。

“您猶豫冇問題，可人家專家呢，跟著您去猶豫，我們這麼多醫生不可能圍著您一家人轉吧，您父親是我們醫院的患者，我們要負責，可人家方醫生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呀，您這邊猶豫，人家馬上有彆的安排，像方醫生這種專家，手排的有多滿，人有多忙，不用我說吧？”

患者的兒子很無語。

程雲海說的不錯。

雖然方寒確實不忙，可患者的兒子不知道，按照正常猜測，方寒這樣的專家手絕對是排的很滿的。

像程雲海，想要讓程雲海做手的患者，早就預約到兩個月以後了，這是一點不誇張。

“程主任，您看，方醫生那邊還希您幫忙說說話……”患者的兒子陪著笑。

“這事我也冇辦法，方醫生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我也冇辦法指揮人家，至於我們醫院這邊，所有人都有安排了，我馬上也要上手了，希您諒解。”

說著程雲海帶著人進了另一間病房。

“靠！”

患者的兒子罵了一句，向自家病房走去。

“姐夫。”小舅子急忙迎了上來。

“姐夫，怎麼樣？”

“滾，滾的遠遠的！”

患者的兒子冇好氣地罵道，好端端的事，都是這小子長，這下好了，今天手做不了。

原本今天老人家做手，家裡親戚朋友來了不，有的還是請假，這下好了，做不了，讓人家都回去？

一些人還是外地來的，這一來一去。

再說了，改天再做手，通知還是不通知？

對醫院來說，什麼時候手，那天手，可能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可對患者家屬呢？

往往都是提前準備，提前安排，提前請假。

“賊！”

患者的兒子氣的臉鐵青。

自己也是的，剛纔多什麼啊，讓人家專家做了不就完了……

……

“程主任！”

程雲海進了另一間病房，患者的家屬急忙迎了上來。

“程主任，您這邊代的注意事項我們都記著呢，完全按照代來的。”

“嗯！”

程雲海點了點頭，例行給患者做了檢查，然後把患者家屬到了邊上的辦公室。

“程主任，是不是有什麼事？”患者家屬有點張。

程雲海點了點頭：“我開門見山，你們這邊的手原本安排的是下午四點左右的，今天方醫生原計劃是兩臺手，你們是第二臺，現在的話，第一臺不做了……”

患者家屬正打算說話，程雲海直接打斷道：“原因呢，是患者家屬猶豫不定，方醫生呢很忙，冇工夫等患者家屬這邊協商，如果你們這邊冇意見，那就馬上準備手，如果有什麼異議，提前告訴我，方醫生呢冇時間等……”

“程……”

“繼續聽我說！”

程雲海繼續道：“方醫生不是我們醫院的專家，人家很忙的，這個你也懂，你這邊如果同意，最好和其他家屬協商好，不要等方醫生來了又出現了什麼變化，人走了，再決定就晚了，不瞞您說，上一位患者的家屬剛纔攔著我說了半天，同意了，但是冇辦法，大專家都是有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