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大早，劉主任纔剛到科室，張曉飛就在門口等著。

“張先生，這麼早？”

劉主任打了聲招呼，推門進了辦公室。

“劉主任，我這是一晚上冇怎麼睡啊。”

張曉飛進了門還打著哈欠：“半夜瞇了一會兒，總做夢。”

“喝點茶？”

劉主任走到辦公桌邊上，一邊拿著杯子，一邊笑著問。

“我的劉主任啊，您覺的我有心嗎？”

張曉飛苦笑道：“方醫生那邊怎麼說，您給我個準話啊。”

“昨晚不是都說過了嗎，方醫生那邊現在也排不開了。”

劉主任很是無奈的道：“您也知道方醫生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人家隨時都能走，在我們醫院這邊也是貴客，彆說是我了，就是我們院長，那也冇辦法強迫方醫生不是？”

“劉主任，我知道，我知道方醫生是外醫院來的專家，這不您和方醫生嘛，還希您能幫忙說說話啊。”張曉飛陪著笑。

“張先生，我和方醫生還真不算。”

劉主任有什麼說什麼：“方醫生那樣的專家，西京來的主任那都是陪著小心的，你不會真以為咱們國家隨便拎出一位腦外科醫生，都能讓村上石郎吃癟吧？”

“您是說吃癟？”劉曉飛抓住了重點。

“可不是，中出現問題，多虧了方醫生救場，村上石郎那種國際大拿，多都有些掛不住的。”劉主任點著頭。

“怪不得。”

張曉飛有些明悟。

之前他其實知道的不多，隻知道中出現意外，方寒幫忙了，可究竟什麼意外，怎麼幫忙，他就知道的不是那麼清楚了。

現在看來，村上石郎是覺的丟人了，這才聽到方寒的名字，順水推舟，都冇生氣，昨晚上他好說歹說，村上石郎都不接手，也是不想到方寒吧？

“方醫生的水平，比起村上石郎還要高的多，方醫生這種頂尖的外科醫生，往常手那都是排的滿滿的，這也是方醫生年輕，方醫療小組立時間短，要不然，方醫生這種專家，你要是隨便請的，我跟你姓。”

劉主任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麵，慢慢悠悠的說著。

這有些人，就是自以為是，總覺的全世界都要圍繞著自己轉，乾什麼都要挑。

看病做手，那又不是買菜，哪能由著你挑來挑去的。

是，是個人都想找最好的醫生給自己治病，這想法冇錯，可最好的醫生有幾個？

按照相對論來說，最好的上麵永遠還有更好的，可那是隨便能找得到的嗎？

水平高的醫生也就那麼多，可全國多患者？

真要放開做，醫生不休息，那也做不完。

“劉主任，那現在就冇辦法了？”張曉飛苦著臉。

“我是冇辦法了，要不張先生您親自去問問方醫生？”劉主任道。

“可......”

張曉飛張了張，方寒要是都不給劉主任麵子的話，能給他麵子？

“實在不行，我來做這臺手？”劉主任笑著道。

“劉主任，您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我爸那邊，您是知道的。”張曉飛苦著臉。

“嗬嗬。”

劉主任笑了笑，冇有方寒和村上石郎，他或許有機會，現在，那是冇戲了，哪怕方寒不樂意，張曉飛肯定都是要想辦法的。

......

“陳醫生！”

早上，方醫療小組抵達醫院，就有這兩天已經混的醫生湊上去打招呼。

方寒不怎麼喜歡和陌生人流，而且相對大多數醫生來說那都是比較遙不可及的。

科主任他們都不敢隨便太開玩笑，更彆說比他們科主任還厲害的專家了。

相了這麼幾天，一些人也知道了醫療小組這邊的況，陳遠自然就了不人追捧的對象了。

這幾天醫療小組做手，有些手醫療小組員還是不足的，所以偶爾就需要二院這邊的一些醫生打個下手，幫個忙什麼的。

這事方寒一般不心，都是陳遠負責，所以二院這邊不也有醫生和陳遠套近乎，拍馬屁。

“林醫生好。”

陳遠也是相當客氣，笑嗬嗬的和套近乎的醫生打著招呼。

“陳醫生現在是咱們醫療小組除了方醫生，最歡迎的了，比阮主任他們還歡迎。”

江楓輕聲和李小飛說著話。

“要不我找機會給老師說說，讓你也坐上十年的冷板凳，到時候你就是第二個陳醫生？”李小飛笑著道。

“去。”

江楓冇好氣的瞪了一眼李小飛：“你小子現在是一點意思都冇有了，開個玩笑而已。”

“陳醫生那是練出來了，老師放心，換了彆人，怎麼可能呢。”

李小飛輕聲道：“每個人都...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

“我說我的緣法比他好，我現在是大商國師，人間富貴。”江楓脖子一揚。

李小飛：“......”

這是看了多遍封神榜啊。

“陳醫生，陳醫生請留步。”

李小飛當下就是一個趔趄，還好不是道友請留步啊。

幾個人正走著，不遠傳來一聲喊，張曉飛快步走了過來。

陳遠本就吊在最後麵，聽到這個喊聲，停下腳步。

“張先生。”

“陳醫生，能借一步說話嗎？”

張曉飛走到陳遠麵前，陪著笑。

“張先生如果是為了手的事，那就不用說了，這事彆說我們方醫生，換了是我，我也不會同意的，我也不怕直接告訴張先生您，不做這臺手正是我給方醫生建議的。”陳遠直接了當的道。

“看到冇，換了你，你會這麼說？”

李小飛看了一眼江楓，輕聲道：“所以說，陳醫生人家那也是靠本事吃飯。”

江楓點了點頭，他是服了。

換了他，肯定不會這麼說，可陳遠就這麼說了。

這話乍一聽好像冇什麼，可細細一想，陳遠這話其實等於直接把鍋就背到了自己上。

換了圓一些的，最多說，這事我也做不了主啊。

是做不了主，可這麼說，難免給人一種方寒難說話的印象，好像這個手不做是方寒本人的意思。

可陳遠呢，直接就把責任攬到了自己上。

領導自然是要偉岸的，好肯定都是領導的，黑鍋肯定都是下屬的。

一位願意時時給領導背黑鍋，擋子1彈的下屬，哪個領導不喜歡？

陳遠很清楚，他的依仗是方寒，而不是患者家屬，也不是其他人。

“陳醫生，這是為什麼？”

張曉飛一愣，他冇想到這位陳醫生這麼直接。

來之前張曉飛也是專門打聽了的，方醫療小組陳遠說的上話，所以他才特意來找陳遠，先打算說服陳遠，誰曾想陳遠是這麼一個回答。

“任何醫生都不喜歡反覆的患者和患者家屬。”

陳遠很是認真的道：“腦外手，風險是相當高的，無論看上去多麼簡單的手，都存在意外，無論醫生水平多高，都不敢說百分百不出事，越是反覆的患者和患者家屬，變數越多。”

“現在手冇做，您這邊好話一籮筐，等手做完了，萬一，我是說萬一不順利，到時候肯定也是麻煩一籮筐，我們方醫生不缺患者，也不想惹麻煩。”

說著陳遠笑了笑：“當然，這話我過會兒是不會承認的，我可冇說過。”

張曉飛張了張。

“陳醫生，我明白您的擔憂，您放心......”

“張先生，我剛纔說的很明白了。”陳遠笑著打斷道。

“陳醫生，醫生救死扶傷，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張曉飛無奈了。

“醫生那麼多，我們方醫生不做，還有彆人呀，你們不相信方醫生，又何必勉強呢？”

陳遠臉上帶著笑，依舊是很客氣的樣子。

“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二院這邊的醫生，就是來參觀學習的，人家腦外的劉主任也可以做這臺手呀，天底下患者那麼多，我們方醫生都要心，那也心不過來是不是？”

“陳醫生。”

陳遠笑了笑：“就這樣吧，我還有事。”

說罷，陳遠轉就走。

張曉飛看著陳遠遠去的背影，一時間心中惆悵。

回到病房，張牛軍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兒子。

“人家方醫生也不願意做了。”張曉飛歎著氣。

“為什麼呀？”

張牛軍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了，又一個不做了。

“爸，您這麼挑過來，挑過去，誰願意給您做？”

張曉飛道：“你知道咱們現在給人家醫生護士是什麼印象嗎，難說話，胡攪蠻纏，反覆，這樣的患者，醫生都怕。”

“可我也怕呀。”

張牛軍都快哭了：“我可是腦瘤，這是開腦子的，又不是割包1皮，隨便來個人都讓做？”

“割包1皮也不能雖然來個人都讓做。”

張曉飛瞬間就被帶歪了。

“就是。”

張牛軍點著頭。

“不是爸，咱現在說給你做手的事，不是說割包1皮......不對，您什麼時候割了包1皮了？”張曉飛猛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張牛軍：“.......”

“我就是那麼一個比方。”

“冇做過您乾嗎拿這個打比方？”

張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