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給自己找了懶的正當理由,隨即起往道場走去。
一家之主的起居室經由走廊和道場相連,和馬著懶腰走進道場時,聽到裡面傳來陣陣破風的舞聲。
側目去,只見晴琉正在道場中練習劍招,但手裡拿著的不是竹刀,而是那把附喪神的斷時晴雨。
前次常黯湖邊的激烈對決讓附喪神刀消耗甚大,而這段期間在晴琉心呵護下似乎恢復得很好,這點從晴琉那異常利落的作上即可看出。
“喝!喝喝!面!”
只見晴琉揮出兩記連續的斬擊,再退半步蓄勢後發了牙突。只見斷時晴雨幾乎是主配合著晴琉的輾轉挪騰,而牙突發的瞬間其刀更有電飛耀。
然後,晴琉的牙突竟一下子橫越了三分之一的道場!甚至連殘像都特麼帶了出來!?
“臥槽!?”
和馬忍不住臥橫了句。殘像牙突應該是他的得意技,而此刻的晴琉在斷時晴雨的加持下卻施展得比他還好。
這樣下去師範的面子還要不要?和馬下意識瞥向遠供奉在刀架上的另外兩把靈刀。
不知道是不屑跟斷時晴雨競爭,還是本沒察覺到劍主的焦燥,只見無論正宗或村正都擺出穩坐釣魚臺的模樣。
喂喂,你們好歹也傳世名刀吧?論名氣論價都比斷時晴雨高好多,被人家比下去了真的好嗎?
和馬在心裡吐嘈著,差點就想說出“再這樣就拿你們去跟晴琉換”的話來。
不過依晴琉當前寶貝斷時晴雨的模樣來,大概率也是不肯的。和馬對兩把養尊優的名刀翻著白眼,原本打算去道場練習的念頭也煙消去散,他悻悻朝著客廳走去,路過玄關時聽到門庭傳來千代子的聲音。
“真是的,信息都過期兩三年了,是誰做這樣的惡作那裡面啊……”
今天週末千代子在家休息,也難得擺出主人的架勢開始打理諸多家務。
和馬原本沒打算打擾千代子的興致,不過那番話中的關鍵詞卻引起了他的注意。和馬過去,看見千代子正在整理道場門口的信箱。
信箱裡塞裡水費電費燃氣費等帳單,另外還有各式各樣的促銷資料,一疊疊的相當壯觀。千代子以主人特有的細緻審視著這些傳單(上的促銷信息),而引起報怨的則中其一張花花綠綠的宣傳單。
“早啊,千代子。”和馬走過去打招呼。
“都快中午了,老哥。”千代子回頭在鼻樑上刻出幾道可的皺紋。“雖然蛋子我不要打擾你,但一覺睡到這時候也太誇張了吧?你們昨天究竟到多晚才睡啊?”
“……你老哥我是在爲世界和平而努力好不?”和馬也懶得解釋,低頭看向千代子手裡的大疊傳單。“你剛剛說什麼惡作劇來著?還有過期兩三年的,是什麼東西?”
“喏,就是這個啦。”千代子把那張宣傳單遞了過來。
“我看看,‘打開心靈的門扉,發現真實的自我,迴歸永恆的家園,來一段超乎言語的妙驗’……這什麼鬼?”還沒看完傳單上的宣傳詞和馬便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吧?一聽就相當可疑,就算免費的我一點也不想去驗。”千代子也搖頭回答著。
和馬咂咂。記得穿越前的祖國有段時間也曾興起過“氣功熱”的風,而後來還有類似“全息激能量治療”和“五行循環經絡課程”之類的玩意兒。
這種很難有明確標準界定的東西,基本下都是靠一張忽悠,尤其容易在經濟繁榮、人心浮燥的年代扎堆生長。
和馬盯著那張傳單。只見傳單標題寫著“開門驗”,而下方則是對其功效的一大段雲裡霧裡的描述,末了還附加著幾名驗者的稱讚。
這種套路世界各地倒是如出一轍,然而和馬卻在傳單末尾意外看到些眼的東西,神轉爲嚴肅。
“千代子,這張傳單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呃,應該就是兩天吧?我想想看,它好像在水費賬單的下面,所以大概是昨天?”千代子回憶著整理信箱的過程,然後歪頭看著和馬。“老哥,這個傳單有問題?”
“啊啊,大概是有人故意塞進來想給我看的。不過採用這種形式,不知道是不想暴份,還是打算省點麻煩……”和馬沉著,心中不涌出雀躍的覺,“看來我得出去一趟,午餐就不用準備我的了。”
“咦?我材料都買好了耶?”千代子撅起,但還是提醒著和馬。“不睛琉嗎?”
“不用。今次只是過去調查走訪而己,應該不上需要拔刀火拼的場面。”和馬想想後搖搖頭。“還是讓晴琉跟附喪神好好培養吧,今後可是咱們道場的一大戰力呢。”
“嘖嘖,這口氣,老哥你嫉妒了?對晴琉還是對附喪神?”
千代子彷彿發現新大陸般的興來,而和馬則是豪快地擺擺手迴應。
“說什麼啊?哪能呢。”
**
和馬駕著GTR出門了。
那張“開門驗”宣傳單的末尾寫著驗場所的地址,而那地址和馬相當有印象。
調察日向公司時他曾跟麻野前往拜訪過,名大平康儀的心理醫生開設的心理診所。
大平診所名義是獨立經營,但實際上也是日向公司依靠洗腦攫取非法利益的鏈條上的一環。
甲佐正章在常黯湖邊化鬼人自滅後,這條非法利益鏈便己然斷滅,因此和馬並未太關注大平康儀的下落。不過這張突然冒出來的宣傳單,卻讓他又對這件事上了心。
和馬驅車來到太平診所所在的大樓,應該說不出意外診所己是人去樓空。看得出來診所關門得相當倉促,就連診所門也幾乎只是隨便掩上。
和馬只稍稍用力,便“不留神”弄壞了那把跟結實耐用沒啥緣份的鎖,然後推門走進診所。
診所裡可謂一片狼藉,只見心理診療用的小道一大半散落地上,幾盆擺在室用作點綴的綠植亦因缺水而呈現出奄奄一息的狀態。
至於原本堆放著許多資料的屜跟書架,此刻更是空空如也。和馬在診所搜索了一圈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事,不爲之砸舌。
大平診所裡沒留下任何線索,但和馬卻並非毫無收穫。
走出診所後和馬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前往大樓門衛打聽。這種商業樓的門衛往往也兼任著門崗審查的職務,和馬想著說不定能打聽到點消息。
門衛是一扳著臉、材略發福的中年大叔。大叔最初對和馬並不太客氣,不過在和馬亮出警部補的徽章後便一改先前態度,對其言無不盡。
從門衛講述中,和馬聽到令他吃驚的消息。
“……你是說,太平醫生曾經回來過?”
“是的。大概就在前幾天,提著手提包來去匆忙的樣子,對我招呼也沒怎麼搭理……真是的,看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
門衛大叔忿忿說著,隨即想起什麼般的低聲音問著和馬:“警大人,那傢伙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啊?前陣子也有一撥警員過來搜查那家診所,靜還鬧得相當大……當時我看見那傢伙滿臉慌,後來就匆匆出去了都沒再回來過。”
這個說的,應該是炭井組織的突擊搜查吧?和馬在心裡默默給某同僚點了個贊。
甲佐正章在常黯湖邊自滅,而同黨的大平康儀居然得以倖免,這點倒讓他有些吃驚。和馬猜想其中可能有他尚不知道的幕,不過目前大概也沒法跟大平康儀確認。
稍後談中和馬得知,這名材發福的門衛大叔己在這幢樓裡任職了十年以上,於是便把那張可疑的傳單拿了出來,問他有沒有印象。
“開門驗?我知道哦。”
和馬原本沒抱多大希,沒想到門衛大叔聽到這詞後卻眼睛亮了起來。
“大概是兩三年前的事吧?那個診所突然開始派發這樣的傳單,邀請大家前來驗,據說好像還是某個權威機構的委託……因爲是免費的緣故,所以有不好奇的人都過來驗。的時候三五人,多的時候八九人,一天能來好幾撥的人。”門衛跟和馬繪聲繪地描述著當時的景。
“那時候我也是在這裡,看著一撥撥的人從這裡過去。去的時候每個人都不一樣,有好奇的,有愁眉苦臉的,但從診所出來後卻都顯得莫名其妙的開心,笑嬉嬉的模樣好像真的蠻有效果的樣子……
“不過有點比較奇怪,我好像沒看到過有來重複驗的人。既然是那麼愉快的驗而且還不要錢,那再怎樣都會想來多試幾次,你說對吧?”
“嗯,是蠻奇怪的。”和馬淡然點頭,心裡卻砸舌不己。門衛大叔這段不起眼的描述讓他幾乎肯定了先前的猜測,不出意外的話,所謂的“開門驗”很有可能便是東京街頭那些白日夢遊者的源頭。
和馬看向門衛大叔,突然察覺到某個點。
“我說大叔,你應該沒去參加這個,開門驗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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