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祭，這些就是我們姜族整理出來的人數，共一城二十八村三萬戶十六萬七千餘人。”

老者巍巍遞來一塊石板，口中道：

“繆誤，不出百人。”

“哦！”新上任的司祭萬象略有詫異接過石板：

“族人數，統計的這麼清楚？”

“不曾有瞞謊報？”

此界百姓就連語言都沒能統一，記載所用文字更是象，竟然能把族人數量統計詳細。

這無疑出乎萬象的意料之外。

“司祭不曾理過事，所以並不清楚。”老者輕捋鬍鬚，道：

“祭祀龍神，需要生民百姓，月月不能，誰家若是瞞報謊報，這可是對龍神的大不敬。”

“自不能爲！”

“更何況……”

“新生族人，都需化龍池沐浴，洗滌，每一位都要登記在冊，自然不可能。”

“原來如此。”萬象恍然：

“有勞，我這就去彙報族長。”

“司祭。”老者單手虛，攔了一下，面上出遲疑之，想了想才低聲音問道：

“族長，真的得了龍神眷顧？”

雖然親眼見到火龍騰空的異象，但姜族族人中，依舊有著不對莫求的話半信半疑。

老者，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萬象似笑非笑看來：

“族長與我死而復生，豈能有假？”

“哦！”老者挑眉：

“難道說，司祭也曾夢遇龍神，得授妙法？”

“不錯。”萬象點頭。

隨即雙眼微瞇，場中清風起伏，隨著他手屈指一點，不遠當即烏雲佈悶雷滾滾。

“雨！”

音落，雨隨之淅瀝瀝出現。

老者張口，目瞪口呆。

族中也有不實力強悍之輩，但呼風喚雨卻非三首蛟龍的神通，他們自也不可能會。

倒是聽聞遙遠的雨族，有此神通。

而且萬象的施法，似乎另有不同，直接號令天地，與老者畢生所遇到的人皆不相同。

難不……

真有龍神眷顧？

鎮住對方，萬象拱手告退，施施然去了大殿。

殿。

姜族族長‘姜浩’坐於石椅之上，正手持一卷皮，眉頭鎖，審視著上面的容。

“道主！”

萬象拱手。

“還是我族長吧。”莫求擡首，慢聲道：

“此界龍裔衆多，神通各不相同，人族也非同一般，萬一被人聽到怕是會引來麻煩。”

“是，族長。”萬象應是，把手中石板呈上：

“姜族人口，十六萬七千餘人，出不過百，人均壽命三十出頭，半百之上可稱老人。”

說著，把爲何人數如此詳盡，也解釋了一邊。

“嗯。”莫求點頭，示意瞭然，隨即把手中皮拋給對方，道：

“你看看，我在倉庫裡尋到的一個有趣東西。”

“哦！”萬象挑眉，接過皮打眼一掃，就面詫異，展開後細細審視一邊，方道：

“化龍之？”

“不錯！”莫求點頭：

“正是化龍之，只不過姜族的化龍之較之魯王所傳，要簡易不，潛力也不大。”

“話雖如此……”萬象想了想，道：

“此界氏族衆多，更有八部天龍族羣的眷屬，就連姜族都有此法，他們定然也會有。”

“魯王所授，當也是自此界得來。”

大概率，是從此界得了化龍之法，經歷數萬年的改善，纔有了魯王現今留下的傳承。

“嗯。”莫求面帶沉思：

“葬龍天的龍族有三六九等，化龍之法當也各有不同，姜族據實力不同分爲五階。”

“我看了看，如果把化龍之修第五階，實力堪比道基圓滿。”

道基圓滿，放在外界已然不凡。

但葬龍天元氣濃郁、靈機活躍，三四歲的小兒都有生撕虎豹之能，道基卻又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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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象側首，想了想道：

“姜族，沒有修五階之人吧？”

“沒有。”莫求開口：

“姜族上次出現把化龍之修五階者，還是三百年前，附近，唯有羌族纔有這等人。”

“既然有五階化龍……”萬象瞇眼：

“是不是也會有六階？”

“當然。”莫求應是：

“理論上來說，這化龍之可以修至九階，堪比元嬰、鬼王，乃至還有可能晉升十階。”

“但修行此法，上限在於融合的龍。”

“如姜族供養的三首蛟龍，五階已經是極限，甚至我懷疑姜族三百年前的那位融的並非三首蛟龍。”

九階化龍，必須要用八部天龍脈。

至於十階……

間殤國的數代魯王，應該有著一定的想法。

“對了。”萬象想起一事，道：

“族長所說的化龍池，我問到位置了。”

“哦！”

莫求起，整了整衫：

“過去看看。”

…………

化龍池所在，位於城池東南，駐紮有重兵，附近有專門負責生育的一大片簡易庭院。

初生孩，經由三日適應後，都需送到化龍池沐浴。

因爲多婦人，又是種族重地，所以這裡止外人探訪。

當然。

莫求爲族長，自可前來。

一個長約十幾米的淺坑附近，一羣婦人恭恭敬敬站立，莫求揹負雙手，審視化龍池。

坑不大，

池水渾濁。

甚至還帶著惡臭。

但確鑿無疑，此坑就是化龍池。

與它的名字，毫不相符，讓人有些失。

“化龍池聽起來好聽，實則就是姜族人收集的三首蛟龍上的分泌而出，包括口水、尿等等。”

萬道傳念道：

“有時候，東西不夠用，還會收集蛟龍糞便，用木槌積出裡面的水分，填補到這裡。”

莫求無語，輕輕搖頭。

“有孩子送過來了。”

說話間，不遠有幾位婦人懷抱嬰兒小心翼翼走了過來，來到近前，朝著莫求躬行禮。

姜族沒那麼多規矩。

就算是見了族長，點頭示意一下就可以。

更何況現在孩子更重要。

幾人各自抱著孩子，慢慢放進化龍池，任由嬰兒沉於池水之中，各自跪地嘀咕著什麼。

“他們在祈禱。”

萬道顯然提前做了功課，傳念道：

“進了化龍池的孩子，並不一定能承住池水的淬，有近三的嬰兒最終熬不過去。”

聞言，莫求面一沉。

龍雖然渾是寶，卻也要看有沒有福氣用，更何況尿、糞便之類，往往帶有雜氣。

五個嬰兒如水，當即哭連連。

他們眼睛都還不能盡數睜開，就被惡臭封了竅，嗆聲、搐、哀嚎連一片。

場中衆人無人吭聲。

有的見孩飽折磨，面不忍，有的則眼希冀，看向那已經撐過初期煎熬的嬰兒。

時間一點點流逝。

五個嬰兒中，已經有三個熬了過去，另外兩個卻顯出不支，一個更是沉水底面泛青紫。

哎！

萬象面泛複雜之，陡然暗自輕嘆，足尖輕輕一點地面。

“嗡……”

一抹靈機沿著大地悄然蔓延至兩個嬰兒，輕輕一，讓他們再次恢復生機活力。

“哇……”

哭聲，充沛有力。

衆人聞聲，眼神無不一亮。

片刻後。

“五人全部通過洗禮。”一位婦人喜道：

“今日的運氣真不錯，這運氣定然是族長帶來的，龍神護佑它們，一定能平平安安長大。”

“嗯。”

莫求轉：

“回去吧。”

“是。”

萬象應是。

“此界怨念織、戾氣深藏，即使是初生嬰兒，也會心有戾氣，再加上經由生兇殘之龍的淬……”

回去的路上，莫求慢聲開口：

“這裡的人族，算是天生惡者。”

“族長。”萬象垂首：

“所謂善惡，不過是約定俗的評判，我等看他們行事惡毒，極懂得倫理親善之。”

“在他們看來，未必以爲然。”

“……”莫求回首，看了他一眼：

“想不到，道友竟是位心懷慈悲之人。”

“算不上。”萬象搖頭：

“死在我手中的人，也不，當年未曾修道之時，貧道乃是凡俗將軍，殺人如麻啊。”

莫求笑而不語。

“族長！”

剛走沒有多遠，就有人急匆匆奔來，道：

“酈族來人，質問我們爲何供奉神龍已死，卻未曾殉葬，說話間很不客氣，還要手！”

“酈族？”莫求想了想，道：

“西邊那個供奉毒龍的氏族？”

“正是。”來人應是。

“想不到，先上門的竟然是他們。”莫求揮手：

“把人殺了，祭祀龍神。”

“通知族人，酈族對龍神不敬，我等奉龍神之命討伐，除七歲以下，所有人都做好準備。”

“不日……”

“我等就討伐酈族！”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