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剛剛不還對那位大皇子讚譽有加,怎麼這就變臉了?”老杜笑著問道。
“還以爲他是個文人雅士,想不到丫兒的想跟我們爺兒倆搶吃!絕對不行!”
王龍七擺手道,想了想,他又一拍桌子,“要不咱們現在就殺過去,把我孩兒他娘救出來吧。”
“呵呵,年輕人,不要這麼急躁。”餘七安悠悠一笑道:“我們來這又不一定是爲了把帶回去的。”
“什麼意思?”王龍七一怔,“我不爲了把帶回去,我千里迢迢來這吃沙子幹嘛?”
餘七安道:“你必須搞清楚,是不是河公主不重要、和誰聯姻不重要、是不是你孩子的娘也不重要,想不想和你走,才最重要。”
“不錯。”李楚所想與餘七安差不多,此時便也領會師傅的意思,道:“我此行而來,自然可以幫。但要怎樣纔算幫,必須要尊重本人的意願。”
“孩子都給我生了,自然是想一家團聚的吧?”王龍七自語道。
“是皇家郡主,又不是青樓裡的那些好姑娘,會需要你一個小鎮富戶給個名分。”老道士毫不留說道:“爲什麼想跟你親,你覺得你是個好男人嗎?”
“嘶……”王龍七倒吸一口涼氣,眼神頓時就不自信了。
老道士又問道:“那你覺得你是人渣嗎?”
“那純純的啊。”提到這個,王龍七的眼神頓時又自信起來。
“所以啊,你還是找機會先去見一下那姑娘,問問自己的意願,看看究竟是怎麼想的。說不定只是想生個孩子玩,又不方便自己養呢?”老道士說道,“傳說在域外有一國族,風俗奇特。只要子懷了孩子,男子就會跑掉,不承擔養育的責任。男子既然可以,子這樣想當然也可以。”
“老觀主說得對,我這方面經驗確實不多,多虧是您老在。”王龍七深以爲然地點點頭,突然又問道:“您老該不會也是遭過這種事兒吧?”
“咳咳……”餘七安突然清咳兩聲,眼神瞟向一旁,連連道:“今天天氣不錯啊……”
杜蘭客見狀,趕在一旁打岔道:“我剛剛已經打聽了,白瑯國給河公主特地修建了一座寢宮。近來白瑯國人心惶惶,應該也沒有人太注意那裡,今晚就可以去探一探。”
“好。”王龍七一捶拳頭應道。
……
所謂隨風潛夜。
夜風吹過白瑯國的時候,兩個人影也悄咪咪地進了國都的一座行宮。
狗狗祟祟。
果然如杜蘭客所料,因爲河公主的存在更像一個吉祥,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所以近來人心惶惶的白瑯國,並沒有給這個行宮配備太多的守衛。實際上,這一年經歷過幾番風波之後,國記得這個公主存在的人都不太多。
杜蘭客拎著王龍七,輕輕巧巧地翻過高牆,一路穿過了幾道花園長廊,躲過巡邏的兵士,來到了公主的寢宮後。
“就是這裡。”
寢宮之映著通亮的燭火,依稀可見其中的人影。窗邊坐著的,正是一個姿綽約的子。
“那就是我孩兒娘,這個型,我不會認錯。”王龍七急道,就想衝上去推開窗子。
“七,冷靜!”老杜一把拉住他,著嗓音道:“寢宮裡還有別人,這時候進去,郡主就不好解釋了。”
話音未落,寢宮裡果然傳來了談的聲音。
“還好嗎?”這是一個子的嗓音。
“還好。”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姬玉環的聲音,沒錯!”王龍七瞪著眼睛,“寢宮裡怎麼有男人?”
“別想太多,應該沒什麼,聽聽再說。”老杜道。
兩個人便在窗牆下蹲了下來。
隨即,就聽姬玉環問道:“你那裡……沒事了吧?”
男子答道:“本來都要養好了,昨晚又有些支了,今天走路都有些……”
“我……”
窗外,王龍七一聽這話,頓覺頭皮發麻,直接就想起衝進去。
“七,冷靜!”老杜趕一把捂住他的,勸道:“應該沒什麼,沒事的,再聽聽。”
“他都了……”
“說不定是跑步累的呢……”
王龍七瞪著眼睛,最後點了點頭,老杜這才鬆開手。
接著,就聽屋談話還在繼續。
“那今晚還來嗎?”姬玉環問道。
“是要來的。”那男子答道,“不止我自己來,還要帶幾個人來。”
“什麼?”姬玉環驚了一下,聲音略有憂:“那麼多人……不太好吧?”
“還請公主諒,兄弟們實在是……忍不住了。”男子道。
窗外。
王龍七已經一雙手死死扣著牆皮,“我殺他媽……他還要帶幾個人來……”
“七,冷靜!”老杜死死拽著他,“說不定是修水管的呢,再聽聽!”
“這還沒什麼……”王龍七咬著牙,但他實在不是老杜的對手,掙不開,索就繼續聽下去。
屋。
靜了一會兒,只有燭火噼啪聲。
姬玉環好一會兒才猶豫著道:“若是人多,我這裡也沒那麼方便……前門不能走,你讓他們走後門吧。”
“好。”男人應道:“多虧有公主了。”
窗外。
王龍七都快瘋了。
“還特麼走後門啊……”他用了捶著自己的口,“老杜你放開我,我要進去和他同歸於盡……”
“七你就這麼自信咱倆能打過人家嗎?”老杜繼續死勸道:“再等等,別衝……”
屋。
“對了……”男子又突然道,“不止幾個人,應該還有一條狗。不知道公主這裡……方不方便……”
“還有狗?”姬玉環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的一聲:“嗯,好。”
窗外。
王龍七的眼淚都要飈出來了,死死咬著胳膊:“不要答應他,太過分了,不要答應他……”
老杜的眼淚也要飈出來了,因爲王龍七咬的是他的胳膊。
“七,你進去跟他拼了吧,我都聽不下去了。要是你不是對手,我絕對我師傅給你報仇!”他義憤填膺地說道。
王龍七聞言,也不再忍耐,霍然起,一把推開窗扇,道:“姬玉環!”
“呀……”
窗邊那個子曼妙的婦人,著束腰錦,領口襟繡著絨,正是多日未曾見過的姬玉環。
而對面的階下,是一個氣質和的中年道士,看上去和老杜年紀彷彿,但是氣質不凡,兩人的值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見到王龍七突然出現,姬玉環訝異地張開,眸閃了幾下,半晌才出一聲:“阿七……”
“我……”王龍七從窗口翻進來,眼裡泛著淚,“我千里迢迢跑過來,爲了找你吃了一路沙子,差點讓妖怪弄死了……你怎麼在這做這種事啊……”
“什麼事?”姬玉環愣了一下,但又很快回過神來,左右看看,關上了窗扇,道:“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白瑯國的前任國師,永麟道長。”
“你們好。”那氣度不凡的中年道士雖然不明就裡,但還是向二人微微頷首示意。
“呵呵,永麟道長是吧……”王龍七深吸口氣,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姬玉環想了想,道:“告訴你也沒什麼,白瑯國如今局勢複雜。永麟道長先前被三位僧人算計,輸了鬥法,境界跌落,還爲了救都城的國教門徒,又支了修爲,境十分危險。”
看得出,這位永麟道長的修爲著實不低。若不是傷重修爲損,也不可能被人靠這麼近還沒有發現。
“先前我懷孕之時,是永麟道長最先看了出來,他幫我向白瑯國君瞞,又幫我找藉口一直在行宮沒有外出,才終於生下孩子矇混過去。可以說,他是我和孩子的大恩人。”
“所以他失勢之後,被現任國師追緝,我就收留了他。如今永麟道長想要召集原有的國教門徒,謀劃重新奪回白瑯國正統之位。而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幫他。”
“啊……”聽到說的這些,王龍七一時有些認知錯位,撓撓腦袋,半晌,才憋出一句:“那狗呢?”
“是我國教的護道神,三目靈犬。”永麟道長出聲道:“它在護教一役中重傷,教徒們不忍拋棄,便一路帶著它東躲XZ。”
姬玉環奇怪地看著王龍七:“你爲什麼那麼激,你以爲是什麼?”
“啊,我以爲……我以爲是哮天犬呢,哈哈,啊啊……”王龍七一時不知說些什麼,開始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姬玉環這才平復下心,問道:“阿七,你怎麼會來這裡,江南與此地相隔萬里,我以爲我們此生不復相見,你……”
“你只把孩子給我帶回去,我怎麼能放心呢?”王龍七嘆口氣道:“所以我才求李楚帶我來到西域,就是想……”
頓了頓,後面的話他猶豫著還沒說口。
姬玉環就出了欣喜的神,“小李道長也來了?”
看向永麟道長,笑道:“這樣的話,國教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