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吃過晚飯,林羨在和蕭菀青一起去健房健前,想起來要給蕭菀青看看選後經過主辦組織給出指導意見, 再次修改之後的劇本。
電視開著,蕭菀青坐在沙發上, 林羨挪了張單座的小凳子, 相對坐立於的前。雙手奉上劇本,托腮期待地看著蕭菀青, 等待蕭菀青的點評。
蕭菀青看得時候很專注, 一語不發,很快地就翻閱完了,合上劇本笑著誇林羨道:“劇更連貫了,邏輯上更圓滿了,格式也相當規矩了。很棒。”說話間,隨手把劇本在手中翻,不經意間好像掃到, 劇本後面,有幾個大字。
蕭菀青翻過劇本,就見到劇本的背面,整面潔白的紙張上,下端中部, 赫然地寫著龍飛舞的四個大字,像是草書,仔細看能夠認出, 似乎是……徐徐之?四個大字。
蕭菀青疑地蹙了蹙眉,問林羨:“是準備要改名了嗎?”
林羨莫名其妙,否認:“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蕭菀青把劇本推到林羨的面前,指著那四個墨黑的大字,笑道:“這四個字是不是你寫的啊?還好看的。”
林羨愣了一下,低頭一看,整個人怔了一下。而後,突然反應了過來,大作地奪過了蕭菀青手中的劇本,整個人跟著跳著站了起來,一迭聲地解釋道:“不是我寫的……啊,是我寫的,我就隨便寫一寫的……啊,不是,就是我上課的時候無聊突然有了一個靈,隨手出就寫的……”
手足無措、慌張得有些過分,蕭菀青看得有些不著頭腦,失笑道:“你這麼張做什麼?上課偶爾走神也是正常事,我不會說你的。”
林羨抓著紙張抱在前的手,慢慢地垂了下來,心裡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落了幾分。
是啊,我張什麼,蕭阿姨又不知道……
又不知道,這四個大字,是昨晚輾轉反側,最後,按捺不住,一個鯉魚躍起,跳下床抓筆借著月,懷著滿腔洶湧意在紙張上筆走遊龍寫下的,關於甜夢想的重大課題。
徐徐之——追求蕭菀青的計劃。
時滿給發的“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睡不著,想了許久。一點點梳理與蕭菀青過往的種種,回想起那時的借月表白後自己的退,回想起今日想吻去淚水最終卻隻敢手擁抱的忍,似乎,漸漸地了然了。
心中有一隻猛虎,猛虎,是對蕭菀青滿腔的熊熊燃燒的火,能夠溫暖蕭菀青,卻也可能,燒傷蕭菀青。第一次退,是衝,是害怕,蕭菀青不喜歡生,會讓困擾自責;第二次退,是心疼,是心知,蕭菀青一定會推開,現在還不是時候。
們中間,隔著別、份、年齡。這些在看來,在面前,都不問題的東西,在蕭菀青還不喜歡,還不,還理智的時候,這些,怕都是致命問題。
不可能在蕭菀青有了防備之後再接近,更不可能也不舍得罔顧蕭菀青的意願強迫,威脅。
所以,能做的就是——細嗅薔薇。克制住燃燒的大火,換以小火,慢慢地,悄悄地,不知不覺地點燃蕭菀青。
在真面前,一切,都將不重要。所以,要等、在等——蕭菀青,真,了。
可是,什麼時候才會喜歡自己啊……怎麼樣,才會喜歡自己啊……
林羨深深地凝視著溫含笑的蕭菀青,眸漸漸轉晦。日日面對著蕭菀青,的一顰一笑,每時每刻,都像是在的心上添上一把柴禾,卻要克制住自己。這真的,是一件很為難人的事了。
蕭菀青站起,對彎了彎眉眼,提議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去健吧。”
林羨眼中的晦,在如水般清澈溫的目下,漸漸滌乾淨。怪你過分麗,你,過分麗。
揚起薄,換上了溫無害的笑容,拉上了蕭菀青的五指纖纖的荑,十指扣,輕快應道:“好,我們出發吧。”
蕭菀青由著扣著手,習以為常,一無所覺。
第一次跟隨蕭菀青去健房健後,蕭菀青詢問了的意願之後,就幫也辦了一張健卡。之後,與溫桐的每周二人之約,就漸漸演變了們的三人之行了。
明明,今日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們三人先一起做了三十分鍾的有氧運,而後,一起開始做力量訓練。溫桐能更好一些,依照慣例,比們都多做了幾組仰臥卷腹和側臥卷腹,做完,就累癱在墊子上,一不了。
蕭菀青休息夠了,坐起了子。挪到溫桐邊,看著溫桐一副累的不行,懶得理你的表,調皮地手了溫桐的肚子,作勢要掀起的服,笑道:“夏天的時候被我發現,馬甲線沒了,嘲笑了你幾句,你就耿耿於懷記恨在心了喲,這下,練了這麼久,回來了沒有呀?”
溫桐“啪”一聲就毫不客氣地打落了蕭菀青不安分的手,嗤笑道:“怕是還不了您老的法眼,還是讓我來你的還在嗎……”說著,的手也開始蠢蠢。
林羨在一旁,眼睛立時亮了起來,蕭阿姨有魚!從第一次和蕭菀青一起健開始,蕭菀青健就都是穿的整整齊齊的,還從來沒有見過,蕭菀青的馬甲線!
想看,但是,溫桐不能!
幸而,一報還一報,蕭菀青也不留地“啪”一聲打落了溫桐的手。林羨松了一口氣。
溫桐也不惱,深邃銳利的眉眼因為笑意顯得和了許多,微微瞇了眼睛,使喚蕭菀青道:“幫我汗,流到眼睛裡了。”
蕭菀青順從地一邊從一旁拾起巾給溫桐拭額頭和臉上涔涔的汗,一邊沒好氣道:“我看你打我的時候手有力氣的,自己不會嗎?”
溫桐也不應話,隻躺著蕭菀青幫拭的作,眼神和地凝視著蕭菀青……
明明是氣場那樣強大,林羨第一次見到甚至覺得迫的人,此刻,卻奇異地讓林羨聯想到,眉眼溫這四個字……
是,姬眼看人姬嗎?為什麼,覺得溫桐的眼神,很不對……
林羨的心,忽然咯噔地沉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蕭菀青心似乎好的。放了輕快的歌,角輕揚,眉眼帶笑。林羨抿著,低頭像是在走神,蕭菀青余察覺到林羨的低沉,關心道:“羨羨,怎麼了?”
林羨咬了咬,關心起溫桐,問蕭菀青:“溫阿姨有男朋友了嗎?”
蕭菀青角弧度加深,打趣道:“怎麼了,你媽媽也想給說對象了嗎?現在應該是沒有吧?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變化比較快。”
說來,剛認識的時候,知道溫桐有一個大學開始,往了兩年,研究生異地的男朋友。研二時候,兩人分手之後,溫桐,好像就沒有再往過一個長久的超過半年的男朋友了。起初,偶爾還能見到的新男友,後來,開始的越來越快,結束的也越來越快,有時候,只聽聞換了個男朋友,還未及帶個這個好朋友見一面,就聽說又換了下一個了。
林羨追問道:“現在?應該?那就是以前有咯?”
蕭菀青聞言打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了林羨一眼,像是怕林羨誤會了什麼,忙解釋道:“雖然我和溫桐是好朋友,但和我不一樣,一直都是喜歡男生的,以前自然是有過的。”走馬觀花一般地回想了一下溫桐和提過的男生名字,心裡默默地加了一句,而且還很多,筆直的。
一直都是喜歡男生的。林羨聽得舒心,心裡悄悄地松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蕭菀青卻又投了個炸彈出來。
“哈哈,我突然想到好笑的。”蕭菀青前一個念頭剛給溫桐下了一個“筆直”的定義,下一瞬間,腦海裡就想到了溫桐難得不直的幾秒。“前兩年吧,有一天分手失了,約我到酒吧裡喝悶酒,突然就像看破了紅塵,問我說‘男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老蕭,其實是不是真的生才更適合生啊?’我還在想怎麼勸,就又說‘老蕭,要是三十五歲的時候,我們都還單,不然就湊活著過一下好了’。”
林羨心中警鈴大作,立時張道:“那你答應了嗎?”這個溫桐!果然很不對!!心懷鬼胎!居心叵測!居心不良!
前方路口紅燈,蕭菀青目視前方,慢慢地降低了車速,不以為意道:“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我當時和說太了,可能湊活不了,自己想了想,也笑了好久,然後就接了一旁男士的邀請開心去跳舞了。”大概是寫作的人想象力和畫面都比常人更富一些,當時溫桐話音剛落,腦海裡就不自覺地想了一下與溫桐同床而眠朝夕相對的畫面,莫名地,起了一皮疙瘩。太了!朋友就是朋友……
車子停了下來,林羨注視著蕭菀青等待綠燈的淡然恬靜側臉,看著長長的睫下落,上揚,一下一下地撲閃著,忽然低聲輕問:“蕭阿姨,那三十五歲的時候,你如果還單著,我們就一起過好嗎。”
玩笑話,孩的聲音卻低得太過認真。蕭菀青略微訝異地側眸向掃去,一眼撞過分專注的眼眸裡。有那麼一瞬間,仿佛沉溺於孩楚楚人的眼神裡,不自覺地想象話語裡,三十五歲時,林羨二十一了,那時候,林羨愈發長開了,比如今愈加明豔人,該是什麼模樣……
像是下一秒,後面等待的車子按響了喇叭催促。綠燈亮起兩秒了,蕭菀青在最前面,卻一不。
蕭菀青被喇叭聲驚醒,猛地收回了視線,轉回了頭,目不斜視,發了車子……
林羨一直盯著,自然捕捉到了的失神,與轉回頭後,莫名,漸漸漫上耳的緋紅。
像小狐貍一般,眼裡有了狡黠的笑意,上,卻故作委屈地再次追問蕭菀青:“像現在這樣一起生活不好嗎?”
比起那時候直白坦率地想象了自己與溫桐的畫面,這次,明明,蕭菀青什麼都沒有多想,卻連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哪裡不對了。
有點熱啊……
咬了咬,訥訥道:“……好的。”
林羨竊笑,無辜道:“蕭阿姨,車裡是不是有點悶啊,我覺得有點熱……”
是了,就是這樣。
蕭菀青松了眉頭,搖下了一點車窗,坦然道:“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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