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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妥協》 第34章 晉江獨家首發

《焰刀》的演員表公布后,引起廣泛熱議,四月底,正式在橫店舉行開機儀式。

安棠作為本次的首席編劇,得全程跟進拍攝進度,而且原著里涉及很多場景,需要全國各地轉場。

把必需品收拾好,然后整齊的放進行李箱,賀言郁杵在旁邊看忙碌,時而幫遞個東西。

“這次要在劇組呆多久?”他問。

“拍攝周期五個月。”

安棠檢查完行李箱里面的品,扣上箱子的暗扣。

賀言郁幫拎起來豎好,垂眸看,“那你下次回來,豈不得十月初。”

“怎麼?”

“沒什麼,我這不是怕你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賀言郁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倒顯得這番話不那麼認真。

安棠沒聽進心里,握著行李箱的拉桿,抬眸,微微歪頭,笑道:“你知道的,我很專。”

“……”賀言郁啞然,半晌,似笑非笑:“專注的四。”

簡稱專

安棠白了他一眼,“狗里吐不出象牙。”

拉著拉桿轉就走,賀言郁微微笑了笑,大步上前,幫把行李提到后備箱。

準備上車的時候,賀言郁突然,“安棠。”

“怎麼了?”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安棠覺得他奇奇怪怪,不過實在沒什麼想對賀言郁說的,再加上時間迫,最后留了句:“記得飲食清淡些,對好。”

“……”

賀言郁半是氣,半是笑,他實在不該指安棠這個冷人能夠對他說出什麼煽的話。

他都打算甩臉子轉回去,一雙纖細的手臂從后繞過,猛地環住賀言郁的腰

安棠覺得賀言郁是真的高,的擁抱伴隨的話一起結束:“最近在換季,你要注意,別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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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買了一些新服,全都放在我的帽室里。”

“保重。”

安棠松手,轉鉆進車里,的消失,連帶著那溫熱與馨香都一并散去。

賀言郁下顎繃,后響起車子發的聲音,沒多久就開走了。

半晌,他側,抬眸目送車子漸行漸遠。

真糟糕。

連他都開始分不清安棠對他的好,究竟是因為溫淮之,還是因為他本

若是因為溫淮之,那為什麼要他的名字?若是因為他本,那又為什麼會對他薄

賀言郁覺得自己看不安棠,看不他們這類玩藝的人。

不過他以前聽過一句話。

玩藝的人,大多沒有心,向來秉持著游戲人間的態度。

賀言郁回屋去了二樓臥室,在安棠的帽室里,看到好多夏季各階段的男士服。

他拿起幾件看了看,隨即,嗤笑著呢喃:“安棠,你還真夠狠。”

讓他習慣溫淮之的口味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穿風格也要一并模仿。

安棠在去劇組前,先把行李放到酒店,拿著通行證,幾乎踩點抵達開機儀式現場。

大多數人都是新面孔,無論比小的,還是比大的,見了,論資排輩和影響力,都笑著跟打招呼,稱一聲“安老師”。

這待遇,還是筆名“星星”被后才得到的。

安棠對外子佛,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全都笑著回應。

劇組里的幾位主演已經化完妝,紛紛過來和安棠寒暄。

其中,蔣青黎是老人。

“安老師,咱們又見面了,很高興能和你繼續合作。”

都說娛樂圈是個紅氣養人的地方,昔日四五線開外的蔣青黎,因為安棠那部IP,這才在熒屏前嶄頭角,一躍為最關注的明星之一,因此進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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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棠笑道:“是啊,我也很高興能和你再次合作。”

陳南潯雖然是男四號,但也在主演中,他今日穿了的長袍,右側盤扣綴有黑的流蘇,極沖擊彩被他掌控得完

這是戲中趙齊在晚清覆滅后的打扮。

褪去了太監的份,搖一變為儒雅公子哥,沒人知道他曾經過去的不堪。

陳南潯對安棠頷首,溫知禮的喚了聲“安老師”。

“嗯,好好演,這可是你第一部 劇。”

許是屋及烏,對于和溫淮之有些相似的人,安棠總能多給一點耐心和溫

但也只多一點。

“謝謝安老師,我會的。”

安棠笑了笑。

開機儀式在早上十點二十八分正式舉行,聽說是梁則找大師算過,這個時候最宜開工,還能保佑拍攝期間一帆風順。

左右不過求一個心里安

每個人手中拿著三炷香,祭拜天地及祖師爺,供桌前擺著一只完整的烤豬,前方是紅綢拉起的橫幅,上面寫著《焰刀》開機儀式。

橫幅下是碩大的海報,烽火連天的硝煙里,赫然出現劇中的幾位主角,各有英姿。

其中最矚目的是陳南潯飾演的男四號趙齊,在一眾偏現代的裝扮中,只有他穿著復古的長袍,舉手投足間都與這新的世界格格不

所以,這樣一個人,最后死在戰爭中,被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安棠從事寫作九年,骨子里有著文人的浪漫,更有對人設定一種天然的悟力。

極致的反差人設最了。

為此,安棠多看了那張海報一眼,很喜歡《焰刀》里的男四這個人設定。

開機儀式每個人都得到一個紅包,工作人員舉著相機,將劇組人員都照進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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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張照片,會經過后期修飾,通過《焰刀》博發出去。

工作人員又趁機給每個主演拍照,有男主的,有主演們的,還有主演和導演及制片人的。

安棠站在旁邊看熱鬧,這一幕,讓想起母親葉聽婭以前跟吐槽時說的話。

說:“開機儀式后的合照,整的就像排列組合。”

陳南潯拍了幾張單人的,看到安棠站在那,他走過去,微笑道:“安老師,我能跟你合影嗎?”

君子端正如松如玉,自養浩然正氣,安棠再次在心里慨,如果淮之還活著,看到陳南潯,只怕會笑著跟開一句玩笑:“棠棠,你瞧,我像不像是在照一面鏡子。”

安棠點頭,淺笑:“可以。”

“謝謝。”

有工作人員舉著相機,兩人站在一棵梨花樹下,雪白的梨花幾乎完全綻放,下灼灼生輝,像是雪山之巔上一抹流

這一幕定格在照片里,工作人員低頭瞧了瞧,覺得格外滿意,笑道:“Perfect!”

若是將這彩照換灰白調,他倆就像民國時,風雨飄搖里唯一的現世安穩。

開機儀式結束后,就正式開啟拍攝。

安棠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要為演員講解劇本人,還要跟他們對戲。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初夏已至,明明才五月中旬,港城的氣候就已經變得熱起來。

昨年這個時候,氣溫大抵差不多。

然而,安棠卻在這暖和的季節里著涼了。

在跟陳南潯講戲的時候,時不時就會咳嗽,鼻子紅紅的,連帶著聲音也變了。

陳南潯抬眸盯著,“安老師,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沒事,我們繼續吧。”

到下午的時候,實在不舒服,去休息室坐了會,結果沒多久就靠著椅子小憩過去。

陳南潯敲門進來,恰好看見一幕。

他轉拿了條毯子回來,輕聲走到安棠跟前,蹲在邊,將手中的薄毯蓋在上。

安棠著涼后,腦袋昏昏的,鼻子像是被堵住,呼吸有些不暢。

只是小憩會,睡眠很淺,察覺到邊有人,安棠緩緩睜開眼,視線猝不及防對上陳南潯。

面容俊秀的男人穿灰杏的長袍,盤扣上是細細的編織流蘇。

許是他也有所察覺,就著蹲在面前的姿勢,抬眸迎去。

恍惚間,安棠看到面前的人換了張臉。

突然想起某個傍晚時分,坐在后臺休息室里百無聊賴睡著了,溫淮之演出結束回來,上的白長袍舞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他也是這樣蹲在面前,用一雙溫眸默默的凝視

“淮之,你回來了。”

安棠手,微涼的指腹著陳南潯的臉,面帶笑意,純真而爛漫。

不同于在外的虛假客套。

陳南潯仰頭,任著自己的臉,準確來說,是任把他當做溫淮之。

“咚——”

突然,休息室門口傳來沉悶的響聲,冗沉的水杯掉在地上,冒著熱氣的溫水直接灑了,杯子也骨碌碌的轉了幾圈,最后在那來回搖擺了幾下。

安棠陡然清醒過來,面前那張屬于溫淮之的臉,就像煙消云散后出本來面目。

是陳南潯。

猛地撤回手,神清明冷靜。

頃刻間,陳南潯從安棠眼里看到疏離,不似方才。

工作人員小李沒想到自己只是來送杯溫水,竟然會撞見這麼勁的一幕。

方才看見安老師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蹲在邊乖巧溫順的男人,他們那麼親,就連周縈繞的氣氛也是那麼的曖昧。

“對……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

小李連杯子都不撿了,直接退出去,順帶還把休息室的門關上。

陳南潯依舊蹲在安棠邊,男人微垂眼簾,語氣是不變的溫知禮:“安老師,你現在怎麼樣?好些了嗎?”

安棠上搭著一條薄毯,不用猜都知道是陳南潯給蓋上的。

沒有回復他的關心,“快回去,別錯過自己的戲份,梁導可是會罵人的。”

“好。”

陳南潯看了一眼,可惜安棠自始至終都偏著頭,他只看到出的一側脖頸。

瑩白纖細。

他撐著椅子的扶手起,轉離開。

安棠回頭看了眼,隨即闔上眼,抬手自己的鼻梁。

可真是越來越荒唐了。

晚上十一點才收工,安棠回到酒店,泡了熱水澡,吃了些冒藥,這才躺在床上休息。

屋外下了場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順著玻璃窗往下滴,拉扯出一水柱。

安棠睡不著,拿著平板刷了會影片。

一通視頻邀請彈出來,阻斷電影的繼續。

看得正盡興,突然被人打斷,安棠氣得咬咬牙,瞧見是賀言郁發來的,摁下接通。

“有事?”語氣不是太好。

視頻通話里,畫面照著流溢彩的水晶燈,看那墻面的裝飾,應該是書房。

賀言郁并沒有面,安棠也不想。

于是,畫面里都沒有彼此的影,彼此都像是匿在晦暗的角落,窺視那抹天

“吃炮仗了,這麼兇?”視頻里傳來賀言郁含笑的聲音。

“你說呢?”

“聲音怎麼啞了?生病了?”

“嗯。”

“嚴重嗎?”

“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

“讓我看看你。”

再自然不過的話,將關心表達得直白大膽,就像米斯的阿芙忒。

安棠的手指微頓,嗓音因沙啞而聲線迷人:“有什麼好看的,反正一覺醒來又是活蹦跳。”

旁邊的手機振了下,音量有些高,聲音通過視頻傳到賀言郁耳里,對面敲鍵盤的作頓了頓,隨即響起男人若有似無的低笑,他平靜無波的問:“這麼晚了,還有人給你發信息?”

安棠隨手撈起手機,消息框顯示陳南潯給你發了則微信。

點開,網絡有些卡,一直停在開屏

“你這話說的,像是我背著你在外面養小人。”

視頻里又傳來一陣輕笑,“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家花哪有野花香。”

“安棠,你走了二十幾天,期間,可是一句話都沒給我發過。”

“你在怪我冷落你?”安棠覺得好笑,什麼時候賀言郁也會有這一面?

嗯,好像他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以前用的方式很偏激,讓人覺得他隨時隨地都在發瘋。

不過,他現在開始走溫和派,那腔調倒是像淮之的。

對面不應,像是默認。

微信終于登進去了,安棠點開陳南潯的聊天框,同時繼續對視頻里說:“距離產生,你不覺得很有道理嗎?”

所以就可以二十幾天不發一句話?賀言郁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流于表面,未曾抵達眼底,看起來倒是很虛偽。

他的語氣淡了幾分:“你總是有一大堆歪理。”

“這不就是我的職業病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容很發散,像是午夜在街頭漫無目的的游走,穿梭于大街小巷。

“所以,到底是誰在給你發消息呢?”

得,話題被賀言郁拉回最初。

安棠看著手機,聊天頁面里,陳南潯問好些沒。

一邊打字,一邊敷衍的回賀言郁:“一個朋友。”

與陳南潯的聊天框里,安棠回了句。

【好多了,謝謝。】

本能的疏離,不會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遐想。

賀言郁喃著那句話,“一個朋友?”

這次,他臉上的假笑都沒了。

“我怎麼不知道,咱們的大作家有那麼多‘朋友’?”

原本還好好的一場聊天,直接走向風暴結局。

安棠覺得他在怪氣,許是這會藥效上來了,的腦袋開始暈沉沉,一種生病后的困意襲來。

摁了摁額角,用同樣的語氣回嗆賀言郁。

“你不知道的事可太多了。”

賀言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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